第三卷 誰管英雄出處? 十五(上)

自「茶座」用餐完畢,出來之後,關止夫婦同梅紹望在門口道別,他頗為慎重地對藍寧講:「你提的意見,我會好好考慮。」

藍寧不掩喜悅之色,並且由衷地表現出來。

梅紹望卻又問:「不過公對公,如果我有興趣,是同你的合作,還是同關止的合作,還是同你公司的合作。」

關止無奈,馬上撇清:「這事情同我是渾身不搭界的好不?」

藍寧不自禁地望一眼關止,關止也正笑著看她。

藍寧對牢梅紹望講:「是和『時間維度』的合作。」

梅紹望講:「如果這一次我想要做,這個攤子會比較大。」

藍寧說:「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們公司的專業能力,前期我們公司已經投入人力進行市場調研,所以我今天才有這個底氣講出這一番理論來。『時間維度』開了七八年,積累的資源還是很廣的,對數據的分析也有一套。」她轉頭又望一眼關止,關止正聽著他們兩人說話,且並沒有插口的打算,她轉過來,講:「『時間維度』的資料庫和調研分析模塊,是在時維手上建起來的,羅總在這塊工作上也花了相當大的功夫。」

梅紹望伸出手來,同藍寧相握。

「我會好好考慮的。」

而後重重拍了一拍關止的肩膀。

梅紹望走後,藍寧噓了口氣,渾身有虛脫的軟弱感。

關止拉過她的手,她的手心都是汗。

關止笑:「這麼緊張?」

藍寧也笑:「從沒這麼緊張。」她活潑起來,扮一個鬼臉,「高考都沒這麼緊張。」

關止捏了捏她的脖子:「那是熟人生意難做。」他建議,「去逛逛?」

他們的車停在毗鄰此地的一家賓館內地下車庫,這一整條路都是林蔭道。在這裡逛街,是要來回走兩遍的。

這需要閑情和逸致,藍寧恰好兩者皆有,於是爽快答應。

她便與關止手拖手,走到樹蔭下。

藍寧才恍覺,這一條路也是本城聞名的戀人約會必選的林蔭道,他們往前走兩步,便已見有年輕的小情人熱情擁抱。

火熱太陽正要西下,陽光從樹枝縫隙間溜出來,是調皮的,也是光明的,還帶著偷偷摸摸的愉悅。如同小戀人們的戀情,能夠感染許多人。

關止伸手一攬,扣牢了藍寧的腰,同她親親密密,也是一對情侶。

他還嘆:「我都多少年沒做這麼浪漫又浪費時間的事了。」

本來良辰美景,人文氣息,都是讓藍寧陶醉的原因,甚至剛才看到那對擁抱的小情侶讓她生了些些的情動。但卻被關止頑話一潑,多少恨他煞風景。

念及此,她詫異。

她竟然會對關止的破壞風情暗中氣惱。

這情緒太陌生了,於是藍寧決定要撇開,把念頭轉移。

她問關止:「為什麼你不向老梅提這樣的建議?」

關止答:「我可沒想到你的好點子。」

藍寧給他一個不相信的眼神。

「你和他合作這麼多年。」

「你也說了,是合作。義務和責任,一紙合同上不過是銀貨兩訖。」他突然對藍寧說,「談歸談,做歸做,儘力而為,懂嗎?」

藍寧的心,猛跳了兩下,頓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關止想要表達什麼?但她還來不及細想,關止又說:「我們不能陪客戶一路走下去,能同行一段已經是緣分。」

藍寧問:「你什麼時候開始和老梅合作的?」

這是藍寧頭一回問關止的私事,她對他的私人工作,從不介入,更不詢問,因此根本就不了解。

故而,當這一句話問出口,藍寧發現,她根本就是對關止的過去一無所知。所以,她也便格外期待關止的解答。

關止果然是答了,還挺詳細。

「當年哪,老梅關了快餐店,他的老領導建議重新開個中餐館,我跟著後頭混唄!」

「怎麼想到開這樣的高檔商務餐廳?那時候我若是沒記錯的話,那會兒金融風暴剛過去吧?環境不大好。」

「風暴都過去了,春暖花開還遠的了嗎?」

「老梅倒也實在,一手抓經營一手做標準,這些年都沒懈怠。」

「那是,他就這點讓人服。」

「那人家想要拉個風投你也不支持支持?」

「他要是事事都需要我來支持,他還做個什麼勁啊?我們都是陪襯,他才是主角。」

藍寧翹起嘴唇,笑吟吟對關止說:「這麼說來,你當年幫老梅做了市場調研,一定對老梅講,金融風暴雖然很危險,但是國內商務消費環境依然會變好。老梅的牧場和工廠一定和你脫不了關係,不然他怎麼會巴巴地抓著你去張家口?還有呢——」

關止轉過身,抱摟住她,笑道:「小妞,你要當金田一哪?」

藍寧乾脆就把手環住他的腰:「你對我的建議有什麼意見?我是認真問你的,你了解『景陽春』。」

她頂頂真地看著關止,看得關止也不得不認真起來。

「老梅對風投有興趣,我能理解。風投進來之後,『景陽春』是發展的更好還是更壞,我不能預估,因為我不是諸葛亮。不過你的建議有一定操作性,他們有基礎,外部也有市場需求,更有做大的空間。這一行里,還真沒幾個像老梅這樣穩紮穩打做工廠的,所以一時半會兒別人也做不來,只要做不來,他們就會需要『景陽春』。」

藍寧聽得直點頭,抬頭就對著關止的下巴親了一口:「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她親完之後,已經退不開了。

關止的手從她的腰滑到她的臀,這麼一使勁,兩個人就像情侶鑰匙扣,牢牢黏合。

夕陽很烈,藍寧臉很熱。

可,身體更熱。

生命的涌動,是脈脈的,溫情之下,暗藏洶湧。

她本來是不知道的,可是貼緊了他的身體,就曉得了。

藍寧很有一點難為情,左顧右看,被他們甩在後頭的情侶依舊黏合在一起,躲在樹蔭底下卿卿我我。

如此光明正大表現戀情。

有老外騎著腳踏車飛馳而過,為兩對連體嬰一樣的戀人打口哨。

而關止摁著她的腰臀,不讓她動。

滋味很難受,心底熱,臉上燙,她斥道:「暴露狂,露陰癖,放手,坍台不坍台?」

關止勾勾嘴角,就是不肯放手。

這滋味,既好受又難受,但就是不肯放開不受。

他同她拌嘴:「是你先親了我的,親愛的,公平一點。」

藍寧扭了一扭身子。

這條林蔭小道,平日人流不多,不代表不會有人來人往。她已經過了身後小情侶忘我表達親密的年紀,更加不想免費路演一場愛的撫摸式。雖然關止的手沒有亂動,但她的心已亂,方寸間漸要失手。

枝頭綠葉,隨風搖曳,一派風流。

關止的手,沒有動,但是心裡的激流早已在四肢百骸流轉了一遍。他不是沒有存風流的想法,全因藍寧並不推拒。

他也想轉移視線,卻發現身後的那一對小情侶互相扶持地退進了賓館。

這個發現並不討好,他會聯想萬萬千。

於是就在下一刻,關止捉牢藍寧的手。

「幹嘛?」

「回家。」

他想,他們是夫妻,有合法證件,無需難以為情。

她則什麼都想不了,亂掉步伐,跟著他跌跌撞撞進了賓館的地下車庫拿車。

一路竟然通暢無比。

只是車內很熱,藍寧覺著熱,想要開窗。開了窗,風也是熱的風,不如不開窗。

她就是沒辦法扭頭看一眼關止。

但是關止抓著她的手,放在唇邊吻。

濕漉漉的,卻是加了柴和火。

會一路燒,到了家裡也不滅。

關止在關上門的那一刻,把藍寧推坐到鞋柜上就劈頭吻了下來。

他仍捉住她的手,按到許多年以前她摸過的那個地方。

藍寧掙扎著要抽開手,這裡同許多年以前不一樣了,更有力量,而且熱。

關止的手,卻到達更多的地方。他有點手忙腳亂,解不開她的襯衫扣子,眯著眼睛喘著氣,說:「ONLY的?那還好。」

這不過是障礙,關止索性撕開。

藍寧只是胡亂地嚷:「不要在這裡。」

關止已經等不及,或者說,他等待太久。

他在進入的那一刻,藍寧忽然屏息。

襯衫破碎地丟在他們身後的地板上,他們連成一體,也在地板之上。

窗前明月光亮,她能看清楚他的吸吮和撫摸,在她的身體上,每一寸,讓她幾乎不能自己。

藍寧分明聽見自己在呻吟和哀求。

今天並不是周末。這是在混亂之中唯一理智的念頭。

關止在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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