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穗穗&馳厭

(註:本番外為幻想番,與正文無關,大家不用聯想到正文。)

馳厭在開會,他手機叮咚一響,馳厭瞥了眼,是馳一銘發來的消息。

他抽回視線,目不斜視,讓人事部抓緊時間整改。

會議開完已經晚上八點了,馳厭擰眉,揉揉眉心。

水陽追上來:「boss,你的手機沒帶。」

「謝謝。」馳厭接過來,點開手機,裡面是幾條未讀的消息。

【哥,你別總那麼忙,有空也來醫院看看姜叔唄。】

【來的時候避著點穗穗啊,她有些怕你,你知道的,畢竟你不愛笑嘛。】

馳厭抿住唇,繼續往下翻。

【哦,忘了給你說,今年國慶節,我和穗穗就要訂婚了。我知道你很忙,但是到時候你別缺席啊。】

這幾條消息後面,拍攝了一段短短的視頻——

視頻里,少年攬住少女的肩,笑眯眯說:「來穗穗,為表誠意,你親自請咱們哥哥來婚禮。」

少女看著鏡頭,晶瑩的眼睛十分清透。

她長了幾次嘴,都沒能喊出那聲「哥哥」,憋得臉頰通紅。

馳一銘挑眉,對著鏡頭慢慢說:「哥,穗穗比較害羞,你見諒。」

馳厭看完這一段,關上手機,閉了閉眼靠在後車座上。

他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水陽視線餘光也看見了這一段:「馳少要結婚啦?嘖,這姑娘挺好看的。」

馳厭沒說話。

水陽拿著文件問他:「那boss你要去醫院還是回家?」

這段時間公司很忙,畢竟是年輕的上市公司,里里外外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但是馳厭有空總會去醫院坐坐,水陽都習慣了老闆去探望一個中年男人,所以下意識問這句話。

然而這次馳厭冷冷道:「不去醫院,回吧。」

司機得了令,往馳厭家的方向開。

水陽察言觀色,納悶地想,他不過問了一個很普通的問題,boss生什麼氣?怎麼情緒一下子不太好了?

半夜下了一場雨,電閃雷鳴中,姜穗猛然睜開眼睛。

她額頭沁出細細的薄汗,眼神還有片刻空鰲<負蹕亂饈兜模她伸手摸了摸身邊位置,醫院陪護的床冰冰冷冷,沒有另一個人的體溫。

姜穗急促地喘著氣,點開手機看日期。

等她腦子清醒一些了,她吃驚地看著這個日子。

她做了冗長一個「夢」,夢到她重新回到九歲那年,命運和現在大不相同。她見證了如今R市人人皆知的大佬馳厭成長史,最後還成為了他的妻子。

婚後他把自己疼到了心尖尖上。

然而這個「夢」太過真實,真實到比她如今身處的壞境還要清晰幾分。

她下床倒了一杯涼開喝,才平復了急速的心跳。

睡不著,姜穗乾脆翻開雜誌。這是約莫兩周前外面發的財經雜誌,姜穗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扔,她翻到人物訪談那一板塊。恰好就是講馳厭的。

訪談自然沒能請到馳厭,他如今的身價遠遠不是這種小雜誌社能請到的。撰稿人把仇厲的成長經歷洋洋洒洒寫了幾大篇,當然大多數是腦補或者猜的。

馳厭捐助建立了許多希望小學,讓山村沒有書念的孩子都可以去讀書。還有許多疾病幫助機構,給人帶來生的希望。

他在紙上的形象偉岸,然而他從不藉助於這些嘩眾取寵,他幾乎從不出現在公眾前。

甚至有媒體猜測,這位富豪已經四五十歲,說他和藹慈祥。

今晚前,姜穗看到這些臆測想笑。在她眼裡,這個男人冷漠孤高,他偶爾會來醫院探望姜水生,然而幾乎很少與她說話,每次說話都是冷冰冰的語氣。只不過馳一銘特別喜歡在他面前和自己「恩恩愛愛」。

姜穗一直覺得,他是討厭自己的。

可是那個真實的一輩子,讓她看清了許多事情。

這感覺太奇妙,就像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你,最討厭你的那個人其實特別喜歡你。

理清事件始末,姜穗決定下次馳厭來醫院時和他攤牌。

她暗暗咬牙,馳一銘這個混賬。撒謊騙她肝源是他找的就算了,偏偏他一直說馳厭有多討厭自己。更甚者,他今天笑嘻嘻掐住她下巴,不容置否宣布,十月訂婚。

訂婚?他和鬼訂婚去吧。

她要讓馳厭打死他。

可是一直過了一個星期,馳厭也沒來。

馳一銘倒是天天來,他來了就搖頭嘆息:「唉你別介意啊,我哥確實不太喜歡你,但是沒關係,又不用他喜歡,我喜歡你就成了。」

姜穗:呵呵。

九月下旬,姜穗終於在給姜水生買晚飯的時候看見了馳厭。

他穿一件薄的灰色風衣,從醫院經過。

男人氣質很冷漠,他脊背挺得很直,步子特別大,氣場強得讓人忍不住駐足看他。

姜穗看見他,竟然有種久久被冷落委屈的感覺。

她喊他:「馳厭。」

聲音並不算大,男人卻一瞬間停住了步子。

姜穗蹬蹬蹬跑到他面前,抬頭看他。

男人很高,靠近了能聞到他身上淺淺的煙味兒。她有些恍惚,畢竟夢裡他是不抽煙的。

這樣的差別讓她有一瞬不確定,他真的喜歡她嗎?

那種像大海一樣厚重深沉的愛,如今也同樣存在嗎?

男人煙灰般的瞳孔靜靜看著她:「什麼事?」他說話時眉頭蹙起,很容易讓人覺得不耐煩。

姜穗鼓起勇氣:「我不想嫁給馳一銘。」

他看著她,半晌姜穗聽見他冷冷淡淡的聲音:「關我什麼事。」

他往地下停車場走。

姜穗開始懷疑人生,那個真實得不得了的夢是假的嗎?他為什麼能傲慢成這個樣子?

她摸摸心臟。

不是假的,她看見他會覺得委屈,想讓他抱抱,也會抑制不住心動。

她跑到停車場。

男人坐在車裡抽煙,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啟動。

馳厭沒想到她會跟過來,他摁滅了煙。

直視車窗外委屈巴巴凝視他的「小麻煩」。

馳厭最近心情確實不好,整日整夜工作,才不用去想些不屬於他的事。今天姜穗來給他說不想和馳一銘訂婚,他心臟重重跳了一下,隨後恢複平靜。

經常收到馳一銘「秀恩愛」的照片,馳厭知道,馳一銘和她感情似乎很好,這種氣話,只是小姑娘鬧脾氣而已。多半一銘有哪裡得罪她了,要是自己當了真,那才是真的好笑。

那些從不對人說起的齷齪心思,無處躲藏時才顯得最為低賤。

想到這些,他內心煩躁,語氣也不善:「你要什麼去和他說,和我說做什麼?」

少女愣愣看著他,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得彷彿下一刻會落淚。

他指節微微泛白,卻依舊冷冷看著她。

她搖搖頭,趴在車窗前,看著他冷漠的眼睛,軟聲說:「因為你喜歡我。」

馳厭身體猛然僵住,還有片刻被人戳穿的狼狽。

姜穗偏頭:「是嗎?」

馳厭:「不是,放手。我讓一銘來接你。」

姜穗明亮的看著他,帶著淺淺的笑意。她也不說話,看著馳厭摸出手機,半晌也沒解開鎖。

男人腦子顯然亂成一團,即便面上面無表情,可是他的思維已經出賣了他。

姜穗眼裡漾出更深的笑意。

馳厭乾脆扔了手機,對姜穗說:「走開。」彷彿她是什麼毒蛇猛獸。

姜穗脆生生說:「我不。」

她看見了,他手指蒼白,微微顫抖。

她並不打算放過他,慢吞吞開口:「那我要什麼,能和你說了嗎?馳厭先生。」

馳厭抿唇,死死盯著她。

那種恨不得把她揉碎的眼神讓她有片刻畏怯,但是心裡的柔軟卻無法計量。

姜穗說:「我不和馳一銘訂婚,我要你愛我。」

馳厭輕嘲地笑一聲。

她說出這句話,他下意識想,果然是小姑娘的把戲。她和馳一銘鬧了彆扭,就想借他來氣馳一銘。偏偏剛剛他那個樣子還亂了方寸。

他氣惱之餘,甚至有些恨她。

心思被人玩笑一樣地扒開,她卻全然是為了另一個人。

他眼神沉沉。

馳厭想開口讓她離他遠點,然而下一刻,少女湊近他。

她彎腰,偏頭在他輕輕唇上一吻。

很輕很溫柔的吻。

她眨眨眼睛:「喜歡嗎?」

馳厭死死抿住唇,可是那種香香軟軟的感覺,就跟刻在骨子裡一樣,他越想忘記,卻記得越深刻。

姜穗說:「你喜歡我,對不對?」

馳厭一言不發。

他下了車,捉緊她手腕,抓小雞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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