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替她動手

荊楚楚和沈妙出門,回頭卻一個人回來,似乎在沈府並未引起許多人的注意。可是這天夜裡,沈妙卻破天荒的來到老夫人的偏院,親自來找荊楚楚說話。

適逢荊楚楚正在擺弄桌上的首飾,那些首飾中,有一枚玉手鐲格外耀眼,色澤通透的近乎透明,整塊玉也顯得成色極好。這枚玉鐲少說也要上百兩銀子,以荊楚楚自個兒肯定是買不了的,可昨日沈妙在珍寶閣的時候,給荊楚楚買了一些首飾,其中可沒有這個玉鐲。

沈妙一進屋就盯著那玉鐲看,荊楚楚嚇了一跳,連忙手忙腳亂的將它收到匣子里。沈妙微笑道:「表姐那玉鐲看起來倒不是凡品。」

荊楚楚小聲問:「五妹妹知道這個鐲子么?」

「曾見過一隻類似的舶來品,不過成色卻不及你這隻的好,即便如此,當初在開價的時候也賣到了五百兩銀子,想來表姐的這隻,怕是有千兩白銀才拿得下來。」沈妙隨口胡謅道,這玉鐲子固然珍貴,卻也不到千兩白銀,千兩白銀能買到更好的首飾多了去了,不過以荊楚楚的眼界,就算她再說的誇張些荊楚楚也會深信不疑。

「不過表姐,這隻玉鐲如此珍貴,是從哪裡來的?」沈妙問道:「之前可未曾見到你戴過。」

「是……是一位朋友送的。」荊楚楚低聲道。

沈妙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孫才南哄女人開心可不止憑藉著人模狗樣的皮囊和花言巧語,銀子也是捨得砸的。否則前生已經貴為副將之妻的荊楚楚也不會紅杏出牆。可不是,第一次見面就送出如此大手筆,對於沒見過世面的荊楚楚來說,要不動心也是很難了。

「看來這位朋友待表姐一定很好。」沈妙道。

荊楚楚紅了臉,看向沈妙:「五妹妹過來是有何事?」

沈妙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衣裳,才道:「聽聞今日表姐是被人送回來的?」

「我、我遇著了一位好心的公子。」荊楚楚有些受驚道:「他一片好心,我不敢推辭,可是我們一直恪守禮儀。」

「表姐不必緊張,」沈妙微微一笑:「表姐可知那人是誰?」

荊楚楚一愣:「是誰?」

「是吏部尚書孫天正大人的唯一嫡子孫才南。」沈妙道。

荊楚楚看著沈妙,眼中皆是驚訝。

沈妙心中冷笑,孫天正對孫才南管得太嚴,孫才南四處勾搭女人,卻極少表明自己的身份,除非是將那姑娘納入府中做姬妾。對於荊楚楚,怕是也沒有說明自己的真實身份。荊楚楚大約以為孫才南只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如今知道了孫才南的真實身份,一心攀龍附鳳的荊楚楚怎麼會放過?

「表姐也知道,吏部尚書是個很大的官兒。」沈妙微微一笑:「府中比起咱們來也不遑多讓。最重要的是,孫大人只有孫公子一個嫡子,他這樣身份的人,竟然會送表姐回府,莫不是……」沈妙輕描淡寫道:「有些喜歡錶姐吧?」

「五妹妹莫要胡說。」荊楚楚連忙反駁道,可是臉頰卻是迅速通紅,眼神也變得有些飄忽。顯然沈妙的話終究是讓她的心中起了些波瀾。她低聲道:「我和孫公子是清白的。」

「我並沒有說你們有什麼。」沈妙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表姐生的美麗,有王孫公子心悅那是自然。不過孫公子的確是不錯的人,儀錶堂堂還家世豐厚,若是誰能做他的妻子,便是整個尚書府的當家主母,畢竟孫大人只有這一個嫡子。」

荊楚楚抿了抿唇,沒說話。沈妙站起身來,笑道:「我就是過來隨意一說,表姐也別往心裡去,這世上之事,大抵都是看緣分的。若真是有那個緣分,日後到底是個什麼情形也還說不定呢,那時候,表姐肯定就能一輩子留在定京城了。」說完這話,沈妙就轉身走了出去。

荊楚楚一個人坐在屋中,她下意識的又從匣子里摸出那隻光滑的玉鐲,伸手撫摸著上頭的紋路。她沒想到孫才南竟然是吏部尚書的兒子,至於為何不說自己的身份,大約就是如同戲文中寫的,不希望自己是看中了他的家世而親近,這豈不是說孫才南待自己是真心的?否則為何一見面就送出價值千兩的手鐲。

平心而論,荊楚楚到底是從小門小戶出來的,雖然在蘇州城也有許多王孫公子追捧,可是那些和眼前孫才南的手筆比起來就顯得像是小打小鬧。她見識了定京城的繁華,更不願意回蘇州,如今沈妙最後一句話已經打動了她的心,若是嫁給孫才南,就能一輩子留在定京城了。

可是……沈老夫人那邊呢?

外頭,沈妙方跨出院子,便遇著荊冠生。荊冠生瞧見她,眼前一亮,笑道:「表妹是來看楚楚的么?」

沈妙點了點頭。

「表妹如今和楚楚越來越親近了。」荊冠生想要上前,無奈驚蟄和穀雨防登徒子一樣的護在身邊身前,荊冠生自詡斯文人,也不好垂涎著臉再靠近。

「無妨,都是一家人。」沈妙微笑,再不看荊冠生一眼抬腳往院子外頭走去。

穀雨小聲問道:「姑娘是希望給表小姐和孫公子做媒么?」沈妙方才口口聲聲都在說孫才南的好,聽在兩個丫鬟的耳中便是格外詭異,總覺得這和上門說媒的媒婆十分相似。

「你什麼時候見過我這麼好心了?」沈妙面無表情道。

「那是為何……」穀雨更不解了。

「得讓表姐的心亂啊,」沈妙淡淡一笑:「老夫人和表姐之前的目標是一頭的,所以兩個人自然親密,可若是他們所求的不是一件事,你猜會怎麼著?」

驚蟄一個機靈:「狗咬狗!」隨即一下子反應過來,慌亂道:「奴婢不是說他們是狗,奴婢、奴婢不識字……」

「你說的也沒差。」沈妙道:「狗咬狗這個說法挺好的。另外,這幾日,你去同榮景堂的福兒打好關係。」

「福兒?」沈妙一愣。

「老夫人要把她嫁給管事的屋裡瞎了一隻眼的兒子。」沈妙道:「福兒可是不願意的很。」

「天哪。」驚蟄愣住:「福兒自小就跟在老夫人身邊,怎麼……」便是養的貓兒狗兒也都有幾分感情,怎麼會把好端端正值芳華年紀的姑娘嫁給獨眼龍?福兒做事麻利,雖然嘴巴凶,對沈老夫人卻是忠心耿耿。

「沈老夫人得了管事的每年分的田利,自然要有所表示。不願意出銀子,就得出人。怪只怪福兒命不好卻生的好。」

「那姑娘是打算幫福兒?」穀雨小心翼翼的問,心中卻又有一種古怪的感覺,沈妙對榮景堂的人都不甚在意,如今更不是什麼菩薩心腸的人,要幫福兒,總覺得有些不可能。

「當然幫。」沈妙氣定神閑道:「老夫人犯的每一個錯,都是我們的機會。」

「姑娘想收買福兒?」驚蟄問:「可是福兒會被收買嗎?福兒從前對老夫人可是最忠心的啊。」

「忠心得不到回報,倒戈的力量才會越大。養在身邊的狗發起瘋來,才會咬的主人最疼。」沈妙淡淡道。

……

一連好幾日,沈府都風平浪靜的過去了,荊楚楚沒再經常在西院跟前晃蕩,反而是時常自己帶著沈府幾個護衛出門逛街,說是想瞧瞧定京城的熱鬧。這自然沒有人攔著她,對於西院的人來說,更是巴不得荊楚楚每日都出門,西院門口的護衛也能鬆懈一點。

不過荊楚楚身上穿的戴的,卻是一日比一日富貴起來。沈老夫人雖然也給荊家兩兄妹銀子,可是因為本來吝嗇的身份,卻不會給太多,荊楚楚打扮的如此富貴,就連沈玥也覺得驚奇,可是問起來,荊楚楚卻說是從自家裡帶的銀子。就連荊冠生手頭也松活不少,給沈府小廝們打賞的銀子都變多了。

眾人都說那是因為荊家兩兄妹來到定京城,眼界寬了,小門小戶的習慣也收斂了起來,變得越來越像定京城的人。

荊楚楚兄妹過的舒適,府中自然有人不怎麼舒適。榮景堂內,沈老夫人看著面前的荊楚楚,眼中閃過厲芒:「楚楚,最近你過得怎麼樣啊,來定京可有不習慣的地方?」

「托老婦人的福,楚楚過的很好。」荊楚楚道。

「既然你過得好,那給你的藥包,為何到現在都不用?」沈老夫人一雙三角眼緊緊盯著荊楚楚,語氣頗重,若是膽子小的,怕會被她這副兇惡的模樣嚇哭了。

荊楚楚卻是低著頭,聲音都未曾變過一分,道:「老夫人,楚楚如今連表哥的身都近不了,實在找不到機會。」

沈老夫人早早的將藥包交給了荊楚楚,只讓她一找到機會就給沈丘下藥,誰知道這麼多日過去了,沈府風平浪靜,荊楚楚壓根兒就沒動手。

「你整日在外頭晃蕩,晚了才回府,若是尋得到時機便奇怪了。」沈老夫人忍不住冷笑道:「楚楚,你是不是不願意?你若是不願意,此事就算了。」

「楚楚並沒有不願意。」荊楚楚連忙道。這些日子她每日都會在外面和孫才南私會,她假意不知道孫才南身份,孫才南待她也溫柔小意,送她衣裳首飾,正是因為孫才南的這些東西,才讓荊楚楚心中猶豫起來。比起沈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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