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軟軟的唇片和她的觸碰,沒有下一步的動靜,就那麼貼合了幾秒。
兩個人都沒閉眼,喻言眼睛瞪得大大的和男人雙眸對上,漆黑幽暗。
洗手間空間狹小,逼仄,溫度攀爬,熱氣升騰。
江御景舌尖順著她上唇中間唇珠的位置一路向側,綿長的舔過去,緩慢滑到嘴角。
喻言驟然僵硬,渾身開始發軟,幾乎站不穩。
他一手按著她後腦,一手撈住纖細腰肢,把她整個人往前帶,柔軟的身體頓時全壓上來。
她手上還沾滿了泡沫,不敢去推,只得軟綿綿伸出去,身體沒著力點,依附在男人身上,感受著他生澀小心,又莫名有點暴躁的舔舐。
喻言腦子裡亂糊糊的,像是一鍋被攪拌的糖漿,熬燉至濃稠,咕嘟咕嘟冒著甜絲絲的泡泡,微微透明的琥珀色,舀起一勺來,拉著絲。
軟綿綿的舌尖也小心翼翼伸出一點來,試探性地舔了他一下。
江御景動作一頓,眸光一寸一寸拉暗,毫不留情咬住她蹭過來搗亂的舌尖。
刺痛感傳來,喻言唔的輕叫一聲,輕微掙扎了一下。
男人置若罔聞,直接將她整個人提起來抱在懷裡擱到旁邊洗手台上,咬著她舌尖的動作沒松,軟嫩一點拉進口裡含住,細細吮吸。
她身體和腦袋一起下意識往後縮,拉動舌尖痛感更劇,脊背緊緊貼著瓷磚牆面,冰涼,身前的人卻帶著她燃起不斷攀升的熱度。
直到她呼吸開始急促,杏眼裡泛起一點水光來,他才停下動作鬆了口,身體微微往後撤離了一點。
江御景雙手撐在洗手台邊緣,將她整個人圈在他和牆面之間,弓著身子看著她,黑眸裡帶著某種陌生的侵略感,像是極具攻擊性的大型貓科動物。
「喻言。」他也在喘,沙啞著嗓子緩慢叫著她名字,「我忍你很久了。」
喻言還沒回過神來,身上的衣服有點亂,露出一半鎖骨,柔軟胸脯隨著呼吸輕微起伏,晶瑩紅腫的唇片微張著一口口吐氣,茫然無辜看著他。
被她這樣看著,江御景渾身熱度開始往下竄。
喉結滾動,強壓下身體里燃起的燥意,他平穩了下呼吸,緩緩開口:「你店裡那兩個男的是怎麼回事。」
「這幾天為什麼不主動來找我。」
「為什麼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在一起了?」
「SAN又是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跟他認識的。」
「他剛剛還特地發微信給我,讓我跟你說,很喜歡你。」他壓聲咬著音,「原來你們倆這麼熟?」
江御景有點躁。
一點點的彆扭和小不爽從那天去店裡找她開始沉澱,包括這幾天以來,除非他去接她否則完全不主動去找他,在基地里明顯不想讓別人知道兩個人關係的遮掩,再到今天看到她在跟SAN說話。
他沒怎麼明說,她也沒在意沒察覺,所有的這些,統統都沒有得到解釋和解決。
最後,終於在收到SAN發過來的那幾條微信的時候,小小的細微情緒慢慢地,一點一點累積起來,變成了一個不開心。
一連串的問題砸過來,打得喻言有些措手不及,眨了下眼,說不出話來。
她坐在洗手台上,有點呆的看著他,突然明白過來:「所以你這幾天都對我很兇。」
沒想到會得到她這樣的回覆,江御景微愣,又皺了皺眉:「我什麼時候對你很兇。」
「有的。」喻言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點頭,掰著手指頭給他一樣一樣的數,「你說你要卸了我的腿,剁了我的手,還要給我開三眼皮。」
「……」
「我沒說過要給你開三眼皮。」他反駁。
「反正就是,很兇殘,超可怕。」喻言總結。
這次,男人沒話可說了,半晌,才吐了口氣出來。
聲音很低,還有點不易察覺的賭氣和無奈:「誰讓你氣我。」
她眨眼:「我哪氣你了。」
「你這幾天主動找過我?哪次不是我去找你?而且——」他眯起眼來,「你很怕被發現和我在一起?」
喻言有點呆,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個人之前好像也有過好幾次,生病的時候,在醫院的時候,兩個人獨處的時候。
佔有慾強,沒安全感又粘人,任性幼稚起來像個小朋友。
喻言放輕聲音解釋:「這幾天你們都在練新陣容時間很寶貴啊,不想讓你分心。」她歪著腦袋,「而且,你不覺得就這麼虐狗太過分了嗎?」
江御景哼笑一聲:「你以為他們不知道嗎?」
喻言呆了:「你說了嗎?」
「沒有。」
喻言鬆了口氣,放心了:「那他們肯定不知道了,你最近幾天都對我那麼刻薄,他們看不出來的。」雖然也有蘇的時候。
後面半句話,她沒說出來。
江御景不自然的抿著唇,轉移話題:「那黃毛咖啡師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你也沒有問我了。」
「我都改名叫原諒綠了,你沒懂?」
「……」
你讓我怎麼懂。
洗手台上有點硬,硌的她屁股疼,喻言低下頭,滿手的泡沫已經幾乎都消失不見了,手上感覺黏黏的。
她猶豫著抬起頭來:「你能先讓我洗個手嗎?」
他沒有讓開的意思,直接直起身子來,一手抬開水龍頭,一手拉了她的手過去,仔細沖洗。
冰涼的水流划過手掌手心,他細細的幫她沖乾淨每一根手指。
喻言覺得有點彆扭,往回抽了下手:「我自己洗……」
男人瞥眼看她。
喻言鼓了下嘴,覺得還是不動不說話的好。
江御景關了水,又從架子上抽了條毛巾出來,低頭認認真真把手上的水珠給她擦乾淨,動作輕柔,垂著的睫毛看起來柔軟又溫和。
滿分的全套服務結束,他把毛巾隨手丟到一邊,抬起頭來,冷淡垂眼:「說吧。」
哦,還是那個冷酷無情的江御景。
喻言點點頭,一本正經開始編瞎話:「那黃毛有喜歡的人了,在義大利。」
就算現在沒有,以後也總會有的。
「天天跟你一起做蛋糕那個。」
「他喜歡我閨蜜!」喻言馬上接話,心裡默默為沈默和季夏虔誠道歉。
江御景沉默沒說話,過了一會兒,緩緩彎下腰,傾身往前靠近了一點,親她唇角。
眼睫垂著,唇瓣開合蹭著她唇邊,有點癢,聲音壓的低低的,絲絲縷縷,一字一字地鑽進耳膜:「你是我的。」
小炮的大嗓門就在此時從門外適時響起:「景哥!你便秘嗎!」
江御景動作一頓,沒準備理他,咬著她唇角正要繼續,少年又在外面喊了一聲:「言姐怎麼不見了?她回家了嗎!」
「……」
喻言差點笑出聲來。
江御景煩躁的嘖了一聲,直起身來,把人抱下洗手台。
喻言覺得自己像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嬰兒。
雙腳終於落了地,她站穩了以後先是輕輕跺跺腳,然後抬頭看著他,一本正經的看著他,聲音輕輕:「你彆扭的時候唯一的表達方式就是嘴巴更毒嗎?」
他沒說話。
「景景,你很過分。」
你才過分。
江御景想說。
但是他說不出來,因為做的不對的好像確實是他。
他垂著眼安靜站在那裡,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打出陰影,看起來無端有點可憐。
喻言輕嘆口氣,踮起腳尖來,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
江御景微怔,抬睫看她。
「以後你都要和我說啊。」喻言歪著頭,眉苦惱皺起,「你什麼都不肯說,就在那裡一個人彆扭,是談不好戀愛的。」
良久,就在喻言以為自己等不到回應的時候,江御景才緩緩開口,「好。」
「以後都和你說。」他淡聲說。
三天後迎來MAK戰隊和FOI戰隊的比賽,喻言前所未有的緊張,特地和蘇立明說了一聲讓他到時候幫她留個前排的位置。
蘇立明奇怪:「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去後台看的啊。」
喻言一本正經地拒絕:「那氣氛不一樣的,我要親臨現場去感受粉絲對我們戰隊狂熱的愛意。」
蘇立明:「……」
江御景在耍過小性子以後,喻言也就沒了什麼顧慮,每天下午繼續去MAK基地報到,有的時候看看錄像復盤,有的時候就安安靜靜做點自己的事情。
傍晚夕陽成暖色調,透過落地窗拉進來,整個客廳一片安靜,只有輕微的滑鼠咔嚓咔嚓聲和機械鍵盤發出的悅耳響動。
喻言盤著腿坐在沙發下面地毯上,厚厚的一大本關於甜點的書在茶几上攤開,人已經趴在上面睡著了。
小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