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塊

太子殿下第一次索吻失敗,原因是女朋友塗得唇膏不是他買的,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還有點鬱悶。

他的小梔子現在已經到了上班塗唇膏的時候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陸嘉珩總覺得她還是個小寶寶。

他不情不願地拉著她又磨蹭了一會兒,最後被小姑娘半推半拖著趕回家去繼續倒時差睡覺。

初梔費勁巴拉地把陸嘉珩攆回去浪費了一會兒時間,等地鐵的時候又等了好一會兒,到公司的時候比平時晚了一會兒。

她人到的時候,辦公室里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茶水間裡面人進進出出,不時有人看見她,和她打個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初梔的錯覺,她總覺得今天大家都格外的積極陽光有活力,好像有什麼高興的事情似的。

隔壁幾個文案和策劃正舉著個小鏡子仔細查看自己的妝,小姐姐們站在茶水間門口一邊小聲說話,表情還有點小興奮。

初梔有點莫名其妙,好奇地環視打量了一圈,一邊往座位方向走。

初梔左手邊坐著的是微胖界的顏值扛把子,兼任辦公室八卦小能手,性別男,愛好性別不明,偶爾宅男偶爾gay。

經常空閑期間刷淘寶各種美少女手辦,尤其喜歡凌波麗,熱愛粉襯衫。

粉襯衫姓杜,人熱情似火,雖然看起來不太靠譜,但是其實正經起來超乎尋常的靠譜,能力強效率高,經常幫初梔的忙,也教了她不少東西。

這一段時間下來,初梔也跟他混熟了,開玩笑地叫一句杜老師。

她有點奇怪地歪著腦袋,走到自己的小格子前,包包放在了桌子上。

脫外套的時候,粉襯衫就側過頭來盯著她。

初梔將外套搭在椅背上,心情頗好,垂眼笑眯眯地:「杜老師早呀。」

粉襯衫沒說話,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我梔,談戀愛了?」

初梔差點被口水嗆著:「什麼?」

粉襯衫往後一靠,薄薄襯衫下面肚子隨著他的動作歡快地抖了抖:「你今天看起來春風滿面啊。」

初梔驚恐地看著他,臉紅了:「你你你你才春風滿面,你別瞎說啊我還沒畢業呢!」

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唇,有點心虛地抬手抹了一下臉頰。

雖然剛剛在她的嚴厲拒絕下陸嘉珩最後是沒親到嘴巴,不過臨走之前他還是不太甘心的親了親她的臉。

想了想,又覺得她完全沒必要心虛的啊,有個男朋友怎麼了?

她馬上就要畢業了!!!

初梔有理直氣壯了起來,一抬眼,就看見粉襯衫笑得春風明媚,小小的一層雙下巴這回跟著一起歡快的抖動。

杜老師笑呵呵的,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小實習生可愛,他湊近了她,指指旁邊的許策劃:「看見了嗎,她在幹啥?」

初梔抻脖子看過去:「補粉?」

粉襯衫又指指隔壁林設計:「她幹嘛呢?」

初梔又扭身子看:「理頭髮?」

粉襯衫笑眯眯:「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呀?」

粉襯衫故作神秘,也不馬上說,想要吊她胃口的樣子:「好奇不好奇?」

初梔這個小朋友長這麼大,最大的優點就是喜歡捧場,並且捧的自然無比,捧的行雲流水,捧的誠懇非常捧的毫無痕迹,少女真誠的看著他,大眼睛亮晶晶的:「好奇的。」

粉襯衫終於得到滿足了,嘿嘿一笑,湊近了道:「新官上任,據說是——」他頓了頓,食指伸出一根來,指指天花板,「最上頭那位的寶貝孫子,年紀輕輕,還帥得掉渣,真·鑽石級的王老五。」

初梔大驚失色:「葉總監要被走後門的擠掉了嗎?!」

粉襯衫白了她一眼:「目光能放長遠點嗎?那是未來老大呢,哪能回來就做個總監了。」

初梔老實巴交地誠實道:「可是我覺得總監已經很大了呀。」

「那是對我們來說,人家以後是要統治景恆王國的男人,」粉襯衫也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了一面小鏡子,理了理他沒剩幾縷的頭髮,轉頭看向初梔,「哥哥帥嗎?」

捧場王初梔毫不遲疑地拍馬屁:「帥死了,像劉德華。」

粉襯衫甩了甩劉海,掐著嗓子,嬌滴滴道:「你覺得這鑽石級是個給的可能性有多大?」

初梔:「……」

下午例行周例會,據粉襯衫說,自從葉總監上任,市場部變成了全公司每周開會次數最多的部門之一,總監大大心情好了開一開,心情不好開一開,每周還得有個大的,邀請上下游關聯部門共同參加,並且其他關聯部門開會他也會派人過去,獲得第一手資料。

初梔作為打醬油的小透明,秉承著都行都好都可以的原則,例會上專註於縮在角落裡安靜如雞記筆記,聽著她的競爭對手們——碩士博士海龜們熱情滿滿唾沫橫飛地發言表述想法。

兩相對比,初梔自愧不如,鑲金海龜日常侃侃而談,第三次抨擊當今中國企業集團經營模式,分析了景恆現階段的發展方向的局限性,並且對此進行了深刻的研究,認為應該先從市場部做起,改變現階段一成不變的迂腐現狀,向國外的企業模式學習。

初梔覺得這人與人真是不一樣,這位鑲金邊兒的海龜論文和報告寫的一定很好,對事業澎湃激昂的熱情和他的學歷完全成正比。

就是有點兒愛做夢。

一場演講結束,初梔嘆為觀止,咬著筆放下筆記本,抬手啪啪鼓掌。

滿室寂靜,初梔的掌聲顯得格外清晰。

數十道視線唰唰唰地朝她看過來。

她孤零零地拍了兩巴掌,被這麼看著有點不好意思,抓抓下巴,訕訕地放下了手。

葉康寧也從長長的會議桌那頭看過來,彷彿上公開課的時候的老師,點了她的名兒:「你覺得呢?」

初梔第一次周例會上被老大點名,她有點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大眼睛眨巴眨巴,小心翼翼軟聲道:「我覺得有夢想挺好的……」

一時間,會議室寂靜被打破,不少人也忍不住笑。

粉襯衫聲音最大,坐在初梔旁邊呵呵呵地笑出聲來,看起來十分不厚道。

海龜精英男從小到大從沒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他此時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不可饒恕的侮辱,臉漲得通紅,憤怒的扭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初梔被他兇巴巴的眼神瞪的縮了縮脖子,悄悄地縮回到椅子里去了。

葉康寧輕輕咳了一聲,壓下笑意:「我也覺得,對待工作有這種熱情挺好的。那今天就先這樣吧,下個禮拜新總經理上任,大家也都熱情點兒。」

原本還只是大家私下傳來傳去,現在官方宣布,整個會議室里的女人們全都騷動了,散會三三兩兩湊在一起邊說話邊往外走。

初梔慢吞吞地整理了桌上的文件,覺得這場面和在學校里女同學們研究校草的時候十分相似,只不過學校里她們研究的校草是她男朋友,現在是個沒過35歲的年輕鑽石王老五。

女性生物真是無論什麼年齡段都有共通之處,比如對帥哥感興趣。

對有錢的帥哥更感興趣。

「可是萬一他長得丑呢,都說了是據說了,哪有那麼多有錢的帥哥啊,沒準兒他長得像卡西莫多呢,那她們不是白期待了嗎?」晚上初梔下班,坐在陸嘉珩車裡跟他吐槽今天的八卦。

陸嘉珩把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側過頭來:「卡西莫多?」

初梔點點頭:「就是《巴黎聖母院》裡面的那個。」

他挑了挑眉,有點好笑的看著她:「你覺得他有那麼丑?」

他來接她下班,順便給她帶了好吃的,初梔一手拿著個叉子叉披薩吃,腮幫子像個小倉鼠一樣一鼓一鼓的的。

她把食物咽下去,才不緊不慢道:「都是騙人的,這肯定是騙局,先用帥哥領導上任來欺騙我們,讓女人們為了表現出自己的優異來積極工作,讓男同事們感受到壓力和差距也玩命兒加班,然後到時候來了個醜八怪。」

陸嘉珩:「……」

「這種套路我已經摸透了,就是萬惡的資本主義絞盡腦汁用這種歪門邪道壓榨,」初梔扭過頭來看著他,小臉上寫滿了得意洋洋,「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

「……」

陸嘉珩輕輕笑了一聲,語氣愉悅:「你說的好有道理。」

因為新老大要上任,整個禮拜,辦公室里緊張期待的氛圍濃烈,而這種濃烈的氛圍,在星期一新老大上任當天達到了頂峰。

初梔雖然是實習生,但是其實也沒怎麼跑過腿兒,每天的活動範圍也窄,直到當天她去財務部送文件,才發現不僅是市場部,整個公司這種氣氛都很明顯。

從財務部回來,初梔垂頭翻出手機,正準備給陸嘉珩發個簡訊,沒注意前面。

鞋跟踩在大理石地面上聲音清脆,初梔餘光瞥見前面有人迎面走過來,她匆匆側身,堪堪躲過去才沒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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