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塊

初梔折騰了一整天,事情發生的太多,說是不睡不睡,卻很快就睡著了。

小姑娘一隻胳膊高高地舉過頭頂,呼吸平穩睡得香香的,像是小貓咪睡覺的時候仰面朝天,露出自己毛絨絨軟乎乎的白肚皮。

醒著的時候睡衣領口拉到後面去,此時睡著了衣服被她拱的亂,領口掛在圓潤的肩頭,胸前的綿軟暴露在空氣中,因為緊緊靠著他被擠在一塊兒,溝壑深深,露在外面的雪白皮膚上一串串刺眼的紅。

小小的一團安穩地睡在他懷裡。

渾身上下全是他的味道。

陸嘉珩皺著眉閉了閉眼,長長吐出一口氣。

陸嘉珩覺得她真是神奇了,怎麼會有這種姑娘,黏糊糊地拽著自己男朋友說想跟他睡,勾引完了又要要求他什麼事情都不能做的。

她完全信任著他,毫不設防的樣子,殊不知其實他腦海里某些齷齪的念頭已經不知道翻來覆去地上演過多少遍了。

簡直就是人性的考驗。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還覺得挺高興的。

就看著她躺在自己身邊,呼吸均勻四仰八叉睡得香香的,細白的小短腿兒掛在他身上,就有種人生大圓滿了似的痛並快樂著的滿足感。

陸嘉珩拽著她的睡衣領子往上拉了拉,手又伸進被子里去把她竄上去的衣擺拉下去,將人抱在懷裡,唇湊到她耳邊,舌尖輕輕舔了舔她肉呼呼的耳垂,喃喃低語:「真想咬死你,讓你禍害我……」

初梔像是在睡夢中聽到了似的,低低「唔」了一聲,皺著眉扭了扭身子,另一隻手臂隨意一揮,「啪」地一下重重地拍在他臉上。

陸嘉珩:「……」

初梔早上起了個大早,人睡醒的時候陸嘉珩還在睡。

初梔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半睜著眼,一時間沒太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裡。

她腳丫動了動,發現自己腿還掛在一個人身上。

初梔眨眨眼,側過頭去。

陸嘉珩睡得很沉,清晨的薄光透過窗帘縫隙漏進來,一點點掛在他睫毛上,漆黑的睫毛泛起了淺淺的金棕色,看起來毛絨絨的。

初梔舔了舔唇,抬手,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睫毛。

觀察了一下,他沒什麼反應。

初梔用食指和拇指捏著他的睫毛,想要拔下來一根,和自己的比比誰的長。

她幾乎趴在他臉上,認真又仔細地,費力又心機地找了最短的一根,指尖掐住,往下拽。

一拽,陸嘉珩眼皮被她連著揪起來了,露出裡面眼珠黑漆漆的瞳仁。

初梔嚇了一跳,以為他被她弄醒了。

一鬆手,他眼皮子又閉回去了。

初梔鬆了口氣,再次靠近。

陸嘉珩閉著眼睛側身躺著,看起來安靜無聲的睡顏,突然開口:「好玩嗎。」

聲音微沙,帶著晨起時的啞。

初梔悻悻地縮回了手,見他還沒睜眼,開始認真地胡說八道:「陸嘉珩,剛剛地震了,你感覺到了嗎?我想把你叫起來逃命來著。」

陸嘉珩閉著眼,抓著她的腦袋揉了揉,人重新抓進懷裡:「睡覺。」

「我睡醒了。」

「那就陪我睡一會兒。」

初梔正經道:「不行的,我不能睡了,我要起來保護地球。」

男人哼哼了兩聲,抱著她摟在懷裡,明顯沒睡夠不太想應聲的樣子。

初梔不滿意了:「陸嘉珩,你怎麼沒有反應啊,地震了,你是不是不知道什麼是地震?」

陸嘉珩頓了頓,終於睜開眼來垂頭看她,狹長桃花眼像是暈了霧氣,微啞的聲線聽起來低沉又性感:「你再胡說八道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床震。」

初梔:「……」

初梔的簽證一年多次,還沒過期,等陸嘉珩終於睡夠了,初梔掐著初父和鄧女士差不多走了的時間偷偷摸摸跑回家去,把護照什麼的都摸出來,做賊似的偷偷摸摸溜上樓去。

做了十幾年乖寶寶的初梔小朋友覺得,自從自己碰見了陸嘉珩,壞事做的越來越多,人生道路上開始不斷地向著跑偏的方向行進。

她昨天甚至為了和他一起睡,騙了爸爸要在同事家睡,現在更過分,她要偷偷溜出國。

初梔愧疚極了,覺得自己十分對不起初父和鄧女士,一臉頹喪地坐在沙發里,扒拉著沙發背看著陸嘉珩:「我爸爸會相信我公司帶實習生出差嗎?」

陸嘉珩很認真地想了想:「不會。」

初梔點點頭,給初父打電話:「喂,爸爸。」

她聲音小小的,綿綿的,語速很慢,軟糯又舒服,稍微帶上一點黏音就像是在撒嬌,並且天生自帶乖巧感,讓她無論扒什麼瞎聽起來都像是真的。

此時,小姑娘端正坐在沙發上,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放在腿上,電話打得跟視頻通話一樣,聲音聽起來小心又可憐:「爸爸,我們主管要出差,說是只能帶一個實習生去,她問我想不想去,我覺得這次能夠學到很多東西,但是你如果不想讓我去我就拒絕掉,雖然我已經快畢業了,但是我都聽爸爸的。」

「……」

陸嘉珩覺得初梔有的時候真是挺可怕的。

初父自然是不太願意也有所懷疑,但是初梔從小到大實在是太乖太聽話了,簡直讓人根本想不到她會說這種謊,最後還是千叮嚀萬囑咐地答應了。

紐約比中國慢十三個小時,初梔正午上的飛機,十幾個小時後在一個半球之外落地,出了機場外面還是艷陽高照的正午天,讓她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此時中國已經是深夜了,初梔精神上十分疲憊,卻依然精神的不行,蒼岩山那次以後,她還是第一次和陸嘉珩一起出來,一副很是興奮的樣子,一路上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陸嘉珩,你是不是有很多華爾街校友。」

「嗯。」

「那你畢業之後也會去華爾街上班嗎?」

「不會,我回國。」

「那你能拿到巴菲特的簽名嗎,就是那個年輕的時候長得很帥的股神。」

聞言,陸嘉珩挑了挑眉:「年輕的時候有多帥?」

初梔沒理他,已經自顧自地發散到別的地方去了:「你以後回來就是名校鍍金海龜高富帥了,而我,幾年過去了還是這麼矮,到時候你就會看不上我,會劈腿,會移情別戀,要出軌找小玫瑰小牡丹去了。」

她憂鬱地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來,扭頭問他:「小菊花今天會在家嗎?」

陸嘉珩:「什麼菊花?」

「你室友。」

「……」

陸嘉珩這邊的房子地理位置也不錯,交通方便,旁邊就有大型超市,小院弄的像模像樣,還架著個大鞦韆。

初梔第一眼見到那小菊花,差點以為他未成年。

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模樣,膚白勝雪,明眸皓齒,漆黑的眼仁燦如星辰,看起來一米七多的個子,身材比例卻很好,視覺上整個人都被拉長了不少。

眉目清秀漂亮的少年郎,一見陸嘉珩回來,抱著個泰迪熊飛奔過去,慘痛的嚎叫:「陸哥啊啊啊啊啊啊!他回我消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是不是在暗示想跟我生小孩?可是怎麼辦?我不能生啊,我一會兒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吧。」

陸嘉珩理都懶得理他,箱子推進屋,轉頭看向身後初梔:「進來,穿我的拖鞋?」

小菊花這才發現,他身後有一妹子。

小菊花對初梔的第一印象和她一模一樣,也差點以為陸嘉珩嫖了個未成年。

小姑娘長長的頭髮扎了個馬尾巴,額發軟軟的,紅唇翹鼻,小臉巴掌大,大眼睛清澈明亮,此時正滴溜溜地看著他。

陸嘉珩給初梔套上拖鞋,人推進屋,唇一彎,朝小菊花道:「叫小嫂子。」

初梔:「誒。」

小菊花:「咦。」

小菊花確定了陸嘉珩他的確是個畜生,他真的嫖了個未成年。

陸嘉珩是趕著時間回來的,下午人就去上課去了,初梔在他房間里把自己的東西一樣一樣翻出來放好,理到一半,開始打哈欠。

她時差還沒調過來,無精打采地坐在床上,正想出去倒杯水喝,門被人敲響了。

小菊花腦袋從門後探出來,手裡拿著杯水:「小嫂子,喝水不?」

初梔坐在床邊,腿上疊了一堆衣服,小菊花見狀,直接進屋給她遞過去。

她道了謝,咕嘟咕嘟喝了半杯。

小菊花好奇地觀察著她。

眼看著一杯水見底,他終於忍不住問:「小嫂子,你和陸哥認識多久了啊?」

初梔算了算:「兩——三年吧。」

小菊花瞪大了眼,心裡我操了一聲。

陸嘉珩真他媽是個禽獸啊,兩三年前,小姑娘才多大呢。

他高中的時候就出國讀書了,六七年沒回過祖國,完全沒有想到現在我國男性禽獸已經畜生到了這種程度,一時間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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