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下半夜了。羅帳軟衾,鼻息里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在邊城陋宿半個月,回到家中這裡,魏劭這個晚上反而睡不好覺。

他邊上的喬女卻睡的很寬坦,早已入夢。

他前半夜只合了一下眼。醒來後,就再也睡不著了。已經不止一次地睜眼看邊上的人。

白天開始堆積在心裡的,還有此刻身體里的那股莫名的火,一直消不下去。

他閉目了片刻,再一次睜開眼,轉臉朝向她。

他二人睡覺向來都是各自一條被。每次睡時,她的被總壓的很是緊實,把她自己緊緊地裹起來。今晚也是如此。

帳中光線昏暗。但依然能看得到,她的身體蜷曲成一團,裹縮在被子里一動不動,像只柔順的貓咪。

魏劭看著她被朦朧夜色勾勒出來的那團身影,身體里的火氣愈發強烈了——他腦海里又浮現出那個晚上的情景。也是在這張床上,她為自己做的那些事兒。

現在他又有需要了。非但有,而且感覺非常的強烈,簡直是不可能再靠自己壓制下去了。

上回看她實在吃痛的模樣有些可憐,一時心軟就放過去了。

雖然她是喬家的女兒,自己根本就不想碰她的。但她也是祖母做主給他娶進了大門的女人。要是讓祖母知道自己現在還沒和她有過夫妻之實,一定會責備他的。

魏劭決定不再繼續忍了。

也是巧了,小喬睡夢裡不知道夢到什麼,魏劭聽到她嘴裡含了個湯圓似的咕噥了一聲,就翻了個身朝他滾過來。

他的胳膊被兩團什麼軟綿綿的給輕輕壓了一下,隔著被,也擋不住綿軟又趁手的感覺。

身體里彷彿有一陣熱流沖刷而過。魏劭打了個哆嗦。抬起大腿就將她腿勾了過來,手也伸過去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給拖進了自己懷裡。

……

說也奇怪,小喬到了這裡後,就一次也沒再像從前在喬家時那樣晚上睡覺做關於前世的可怕噩夢了。

晚上搞清楚魏劭不高興的原因後,她也就釋然了。

他真要生自己的氣,她也沒辦法。又不是她讓祖母逼他來接自己的。

白天壁畫題字真的很累。剛回來時還是胳膊肩膀酸,後來躺下去,覺得酸痛已經蔓延到全身了。眼皮很快就耷拉下來,睡了過去。

剛才她睡的迷迷糊糊的,夢到春娘在給自己捏筋骨。一開始幫捏她肩膀,後背,動作很柔緩,力道不輕也不重,她覺得挺舒服,還嗯嗯了幾聲鼓勵她,後來就夢到她捏自己胸口和肚子上的肉,捏了好些時候,完了又往下……再……

反正春娘力氣是越來越大,手的位置也越來越刁。還把她弄的疼了。

小喬在夢裡也覺得不對了,春娘不會這麼亂摸,更不會對自己這麼粗暴的。而且這感覺太真實了,她在夢裡都覺得這應該不只是個夢而已。她想睜開眼睛阻止那隻手,可是起頭實在睡的太死了,就跟只豬一樣,眼皮被黏在了一起,一時就是睜不開,嗚嗚了幾聲,正難受著,忽然覺得自己又被人整個地翻了個身,身上一涼,似乎衣物也被除了,弄成了四平八叉仰面朝天的姿勢,接著,一沉,什麼山一樣重的有點熱的東西就壓了下來。

小喬整個胸骨被壓的往下微微一凹,幸好夠柔韌才沒被壓扁,但呼吸一頓,睡意終於徹底消失,猛地睜開眼睛,模模糊糊彷彿看到有張人臉就在自己的臉的上方,距離不過數寸,自己臉龐上也熱乎乎的,就是那人的呼吸,大吃了一驚,張嘴驚叫出聲,可是聲音才剛剛起了個頭,嘴巴就被那人給堵住了。

當然了,是魏劭用自己的嘴去堵住她的嘴。

他可不想在自己興奮的不得了的這個當口,讓她的驚聲尖叫吵醒睡在隔壁耳房裡的春娘或者別的哪個僕婦侍女。

他一堵住她的嘴,就覺得她的唇又香又軟又暖,親起來很是舒服,忍不住伸舌頭舔了幾下,舔完見她嘴還張著,順便就去吃她的舌。兩人舌頭碰在了一塊兒。

小喬這會兒已經徹底醒了過來,也意識到這個擺弄壓住自己的人就是魏劭了。

她起初實在有點反應不過來,腦子徹底蒙圈。只會張開嘴巴,整個人一動不動,就像只夏夜田裡被手電筒的光給照住了的喬傻蛙。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了什麼。感覺他的舌頭在往自己嘴裡探,一種說不出是什麼的感覺,應該是帶了點噁心的肉麻感吧,朝她襲了過來,急忙搖頭要躲開。不過,一個要躲,一個是興奮的不行,非要吃到她不可了,兩條舌頭在她小嘴裡追逐了一會兒,小喬終究還是躲不開,最後被他緊緊地吸住,絞在了一起。

小喬大腦再次發暈。

這回應該是吸入氧氣不足導致。直到她快要憋死了,那個男的才鬆開了她的嘴。

新鮮的空氣吸入肺里,小喬立刻張嘴大口喘息。可是還沒喘回來氣兒,下面就又被他給分成了八字。

……

嫁到了魏家,小喬自然沒準備抱塊貞節牌坊過去。要怪就怪魏劭。新婚夜從枕頭下摸出一把劍指她鼻子,然後不和她同房。她就是想獻身,也沒那機會。

既然丈夫不願和她睡覺,她當然更不會巴巴地去膜拜黃瓜,所以慢慢地,小喬也就習慣了兩人各睡各的,井水不犯河水——至於那個他嗑藥的晚上,類似於保險條款里的不可抗力,當然不作數。

怎麼也沒想到,他出去半個月,一回來,半夜三更突然就發起了情,看起來彷彿是要來真的了。

小喬心裡有點慌,還沒準備好突然這麼快就要來真的了。

他動作又粗魯的要死,什麼前奏也沒有,上來就要和她緊密結合的架勢,咸豬手還死命掐她軟乎乎的大腿,疼的慌。

小喬聽他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氣聲,腦海里忽然不合時宜地浮現出了美女與野獸的童話。

人家童話里,男主雖然是只不折不扣的野獸,可對女主溫柔又體貼。

自己好歹也算是個美女吧,魏劭卻連只野獸都不如!

小喬感覺他身體綳的緊緊,自己雖然想盡量放鬆配合,免得吃了苦頭,可根本就放鬆不下來,也跟他一塊兒賽著繃緊似的,當那種上次經歷過短暫片刻的要被他生生撕裂般的痛楚感再次襲來時,實在憋不住,屈起腿胡亂就朝他重重地踹了過去。

小喬肢體柔韌性很好。腿抬的高。啪的響亮一聲,好像一記耳光,似乎正好踹到了魏劭的臉。

他悶哼了一聲。

小喬沒想到自己準頭好,正好就踹了他臉,未免又有點心虛了,趕緊放下打著哆嗦的腿,顫著聲兒道:「你弄疼我。就不能緩一些……」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在這四下俱寂的夜裡,聽起來分外清晰入耳。

「君侯!魏將軍從石邑連夜趕到,說有緊急軍情要彙報予君侯!」

一個聲音在門外說道。

魏將軍自然是魏梁了。

魏劭身影立刻凝固了。

小喬那麼重地踹了他一腳,準頭還那麼好地踹了他臉,正有點心虛,聞言鬆了口氣,急忙催他:「魏將軍半夜趕路而至,夫君快去看看,莫耽誤正事!」

她的聲音都有點發顫兒,人也在呼哧呼哧地喘氣。

魏劭單膝跪在她兩腿中間停了片刻,忽然一把撩開帳子,從床上跳了下去,很快地穿好衣裳,直接撇下小喬就開門走了。

小喬豎著耳朵,聽到他與那個來傳話的人低聲說了兩句什麼話,腳步聲很快就消失。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自己摸了一下胸窩,已經汗濕透了。

一半憋出來,一半是疼出來的。

……

魏梁已經養好了傷,數日前帶著公孫羊的信,從石邑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漁陽,片刻前剛到,叫開了城門入城,見離天亮還有些時候,等不住了,直接就闖了過來。

魏劭在書房裡接見了他。

魏梁向他單膝下跪行軍禮,從懷裡取出公孫羊的信,雙手遞過道:「實在是軍情緊急,這才深更漏夜來叫起君侯,還請君侯恕罪!」

魏劭沒說什麼,接過他手裡的信,展開一目十行地掃了一遍,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他讓魏梁起身。

魏梁起來說道:「據探報,并州陳翔已集結兵馬十五萬,預備往石邑而來。又將一個女兒許給徐州薛泰五子,除妝奩外,另送糧十萬斛,金千兩,指使薛泰攻打兗州,二人已立盟約。君侯娶兗州喬女,兗州若告急,必定會向君侯求兵。君侯發兵助力兗州,則石邑危急,恐怕難敵陳翔十五萬人馬。若君侯力戰石邑不救兗州,則兗州難保,君侯與喬家姻盟也形同虛設,更遭人非議。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此為陳翔的首尾不相顧之計。君侯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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