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風波

晚上拉著鍾原去了自習室,我指著那個帖子里慘不忍睹的留言,凜然地質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鍾原揉著我的頭,笑呵呵地說道:「我實話實說而已。」

我阿你個門的,我就知道這廝會這麼回答!我抓開他的手,怒道:「可是你知不知道這樣大家會誤會的,昨天小二追著我問了半天,你不知道她笑得有多YD!她還,她還問我……」

鍾原繼續保持微笑:「問你什麼?」

我搖搖頭,「呃,算了,她不讓我跟你說。」

鍾原摩挲著我的臉頰,笑得很蠱惑:「悄悄跟我說,她不會知道的。」

我扭臉,「不要。」答應人家不說了,就不能說,做人要厚道。

鍾原:「不說算了,我再開個帖子,詳細展示一下昨天晚上我們都做了什麼。」他說著,開始登錄自己的論壇帳號。

我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按住了他的手。我就奇了怪了,明明昨天晚上我們什麼都沒做,可為毛我還是心虛得要命,鍾原這禽獸!>_卡還給我,於是我打算掛失重辦。我想通了,自從我們倆變成男女朋友的關係之後,鍾原不再奴役我了,然而我卻依然吃他的花他的,這說明我確實佔了鍾原的便宜了,無怪乎別人要胡思亂想。我得斷絕和他的經濟來往,自力更生,自給自足。

里,一邊哭一邊說道:「鍾原,對、對不起……」

話再次戳中我的痛處,我使勁甩開他的手,沖他吼道:「你有錢了不起啊!」說完也不再理他,轉身離去。

短嘆。

鍾原沒掙扎,扭臉看著我,「說。」

「呃,她問我……問我你是不是沒能力……」

鍾原突然反握住我的手,抓得很緊。他眯著眼睛,危險地看著我,「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說不知道。」我不僅厚道,我還誠實。

鍾原突然勾住我的肩膀,湊到我的耳邊低聲笑道:「不知道么,以後你就知道了。」

我:「……」

鍾原你果然不放過任何一個調戲別人的機會……>_

我看著校園論壇的網頁,突然想起不久之前看到的鐘原和他們院花的那張合照。雖然我知道他們兩個沒什麼,可是我一想到他們那麼登對的打扮,心裡還是酸酸的。奇怪,我怎麼變得這麼小氣了呢。

雖然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可我到底還是沒忍住,翻出那個帖子,指著那張男才女貌的照片,質問鍾原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鍾原盯著那張照片,好一陣冥思苦想,終於答道:「好像是管理論壇的演講?要麼就是哪個比賽,我們一組……我記不清楚了。」

我酸溜溜地說道:「情侶裝,這是赤裸裸的情侶裝!」我都沒和你穿過情侶裝呢……

鍾原笑出了聲,「咦,你吃醋了?」

我扭臉,有點彆扭。

鍾原勾著我的肩膀笑得更加妖孽,「哎呀,我的木頭吃醋了啊?」

怒,看到我吃醋,你至於那麼開心么……

鍾原卻趁我不注意,在我的臉上重重親了一下,然後柔聲說道:「乖,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們也穿成這樣,在一個更加正式的場合,我拉著你的手,走上演講台,向所有人宣誓……話說,我怎麼覺得這個場面更像是婚禮呢……」

我:「……」

本來以為鍾原只是哄我開心的,卻沒想到,他這一席話,後來竟然應驗了。

……

且說這幾天,鍾原在校園論壇里製造的八卦剛消停了一陣子,新一輪的八卦撲面而來。這次不僅僅是八卦,還有點中傷,為此我和鍾原還差點吵起來。

話說那天我登上了好久沒逛的校園論壇,赫然發現一個帖子里嘰嘰喳喳地在討論我。托鍾原的福,我現在在學校的知名度已經大幅度提高。

然而這個帖子里討論的內容卻讓我難過得很。

樓主說,她是化學系某男的朋友,聽此男說,沐爾同學打壞了實驗室的儀器,都要等鍾原來付錢。她說完這件事情,又感嘆了一下,說這年頭女生交男朋友都是為了錢嗎,又說如果鍾原沒有錢,她沐爾還會不會跟他在一起……整個帖子的內容看似客觀,實際上每個字都充滿了正義的樓主對某拜金女——也就是我——對我的鄙視。

我看得很無語,滑鼠往下滑,當看到樓下的回覆時,我越來越憤怒了。

有人回覆說:這算什麼,我上次在食堂,一不小心看到她校園卡上的照片,赫然是咱鍾帥。

又有人附和:和樓上的所見差不多,只不過我在超市看到她,校園卡上的照片也赫然是咱鍾帥。

有人說:真有這樣的人嗎,這女的還要不要尊嚴了。

有人說:尊嚴能當飯吃嗎?不能,可是臉就能。

有人說:也對,誰讓人家長得漂亮,隨隨便便就能勾搭一個富二代。

有人說:富二代哪是那麼好勾搭的,你們以為鍾原傻啊,人家也是玩玩而已。

有人說:……

我越看心裡越堵,後面有不少人跳出來幫我辯解,其中不乏小二路人甲等熟悉的身影,然而辯解的聲音卻被那浩蕩的「沐爾拜金論」淹沒了。後面的我實在沒忍心繼續看下去,直接把網頁關了。

我閉了閉眼睛,想不通這是為什麼。

上次打破容量瓶,鍾原幫我墊的錢,我已經還給他了。至於刷他的校園卡,這是我們倆的約定,條件是他對我的奴役。這些情況他們根本就不了解,他們憑什麼信口開河胡言亂語?

我知道鍾原有錢,可是我從來沒有跟他要這要那,甚至好幾次他要給我東西,我都沒答應。一來我怕浪費,二來我希望我們在愛情上能夠對等,況且兩個人的感情也不是幾件衣服幾個包包能影響到的吧?更何況,鍾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他曾經說過,他爸在法國一個藝術學院當教授。這說明他並不是什麼富二代,那麼他就算有錢,能有多少?有錢的人多了,我要是為了錢,我何必找他?蘇言才是真正的富二代呢,我怎麼不找他?而且我爸都說了,不讓我嫁有錢人,怕我被欺負。

這些話我在心裡想得很清楚,可是想著那些人恨不得把人剔下一層皮的言論,我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辯解,也不知道如果辯解了,能有多大的用處。我記得以前小二被文學網站的一群人抓著說她刷分,當時厚臉皮如她,盯著電腦屏幕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發誓詛咒爆收益都不管用,說一句錯一句。那天一三四圍著她安慰了很久,後來還是她趴在老大懷裡哭了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人言的可畏之處在於,它不講事實,不講道理,卻總是讓更多不明真相的人相信,並且加入討伐你的陣營。當初的小二,現在的我,我們到底錯在哪裡了?

我試著安慰自己,可是無果。什麼「謠言止於智者」,什麼「清者自清」,那都是旁觀者的話,當事情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我實在淡定不起來了。

……

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見到鍾原,他問我怎麼沒睡好,我懶懶的,也不想和他說話。

吃飯的時候,我強烈要求索回自己的飯卡,結果鍾原眼皮都不抬一下地答道:「你卡里沒錢。」

這話放在平時也沒什麼,可是這時候,我怎麼聽怎麼刺耳,於是悶悶地答道:「我知道。」

鍾原到底沒有把飯卡還給我,於是我打算掛失重辦。我想通了,自從我們倆變成男女朋友的關係之後,鍾原不再奴役我了,然而我卻依然吃他的花他的,這說明我確實佔了鍾原的便宜了,無怪乎別人要胡思亂想。我得斷絕和他的經濟來往,自力更生,自給自足。

除此之外,我要還積極地尋找著兼職。上次那個妖嬈男跟我說的,做兼職撞球陪練員,我很感興趣。晚上我把這事和鍾原說了,結果他頓時拉下臉來:「不準去!」

我暴躁了,「關你什麼事?」

鍾原用力地抓著我的手腕,臉色陰沉沉的,「你是我老婆!」

我:「……」

鍾原又說道:「你很缺錢嗎,我養你。」

一句話再次戳中我的痛處,我使勁甩開他的手,沖他吼道:「你有錢了不起啊!」說完也不再理他,轉身離去。

……

我一回到宿舍就有點後悔了,後悔自己對鍾原發火。說實話這事鍾原也挺無辜的,唉,我怎麼就那麼不淡定呢……

我捏著手機思來想去的,想給鍾原打電話,卻又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最後只得丟開手機,躺在床上長吁短嘆。

他母親的,這都什麼事啊……

第二天我起得挺早,起床之後才發現手機沒電了……呃,如果昨天鍾原給我打電話了怎麼辦?

算了,昨天他肯定很生氣。

我胡亂收拾了一下,頂著兩個黑眼圈下了樓。平時這個時候鍾原應該已經在等我了,可是今天……

我有點惆悵,縮了縮脖子,走出宿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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