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太尉換好新衣服,眾人都到忠義堂就坐。以前忠義堂正中擺三把太師椅,最上面是宋大哥,左下首是盧俊義,右下首是軍師,這次為了顯示宿太尉的尊貴,上面只留了一把,其餘兄弟勿論官職都在下面就座。
宋大哥和軍師坐第一排,他倆同坐一條長凳,宋大哥坐左邊,軍師坐右邊,場面一時有些尷尬。宿太尉剛剛受了驚嚇,一時沒緩過神來,也就閉口不言;宋大哥有些惶恐,出了這麼大婁子,讓朝廷命官如此狼狽,他難辭其咎,再加上以前他都是高高在上,冷不丁換個位置,一時有些不適應,也坐著沒說話。
軍師一向不愛出風頭,從不先開口說話,也坐在那裡沒作聲。他眯縫著眼,不停搖著鳥毛扇子,宋大哥剛剛跳進河裡,渾身濕漉漉的,軍師一搖扇子,他就冷得一哆嗦,軍師渾然不覺,不停地搖,宋大哥則不停打著哆嗦。
宋大哥剛開始還咬緊牙關忍著,最後實在受不了了,拿胳膊肘捅捅軍師,想讓他別搖了。軍師不知正在想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以為宋大哥讓他講話,立馬站了起來,這可害苦了宋大哥,本來兩人一人一頭板凳正好平衡,他這頭突然站起來,宋大哥那邊就失了重心,一屁股摔在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軍師忙把宋大哥扶起來重新坐好,然後小心翼翼地說,我等迫不得已嘯聚山林,但忠心不害良善,日夜盼著朝廷招安,今日終於盼得太尉前來,我等情願歸順,以求報效朝廷……
軍師說完正要坐下,這時宋大哥也不那麼拘束,正好起身說要補充兩句,軍師反應不及,一屁股坐空,跌了個五體投地……
宋大哥講了他對宿太尉的渴望之思,而且不是一般的小渴,是即將渴死的大渴,說宿太尉此行是及時雨,救眾人於苦海,無異於再生父母云云……
宿太尉這時已緩過神來,也說了些場面話,無非朝廷體諒大家苦衷,特地派我前來招安……都是些廢話,說了等於沒說,但沒說不等於說了,總之說完大家皆大歡喜,招安的事就這麼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