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得到消息,宿太尉已經過濟州府了,當天就能到梁山。
眾兄弟一起去金沙灘恭候,宋大哥換了身新衣裳,錦衣玉袍,黑臉颳得鋥亮,都劃破了好幾道口子。軍師長袍馬褂,頭戴博士帽,手裡搖著新的鳥毛扇子。兩人為示心誠,不肯坐著等候,一直站在岸邊垂手而立。
正午時分,官船遠遠而來,宿太尉提前鑽出船艙站立船頭,朝眾人拱手示意,眾人忙齊齊跪下恭迎。離岸還有段距離,宿太尉可能覺得讓眾人老這麼跪著不太好,但他只要站在那裡就沒人敢起身,只好讓船開快點。官船扯起風帆,開動轉輪,只見波開浪裂,那船轉眼就到了岸邊,可是勢頭太猛一時沒剎住,猛地撞到岸上,宿太尉正站在船頭招手,一個趔趄掉河裡去了。
這可是表忠心的大好機會。宋大哥反應奇快,激動得一蹦三尺高,撒丫子就往河邊跑,軍師也不顧斯文了,跟在宋大哥後面,跑得跟兔子似的。兩人跑到河邊傻眼了,張橫剛好離得近,已經把宿太尉拉到了岸邊。如此機會,千載難尋,就這麼白白錯過,宋大哥臉耷拉得跟驢似的。
張橫是個機靈人,一看宋大哥臉色立馬明白了,當下計上心頭,腳下故意一滑,順手一拉,兩人又滾水裡去了,這還不算完,張橫在水底下又順勢一腳,把宿太尉踹深水裡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撲通」「撲通」兩聲,宋大哥和軍師一前一後跳水裡了。兩人游到太尉身邊,一左一右架著他拚命往岸上游,兩人水性本來一般,又加上宿太尉這個旱鴨子,三人在水裡不停撲騰,一會兒沉下去,一會兒浮上來,喝了若干口泥水。眾兄弟又不好下水搶他倆風頭,只能在岸上干著急,這時宿太尉緩過勁來,用腳試了試深淺,竟然能夠到河底,掙開雙手站起來,低頭一看,河水才及腰部。
軍師剛剛用的是仰游,看宿太尉站起來,立馬反應過來,也跟著站起來。宋大哥用的是狗刨,還是那種頭在水面下的狗刨,只見他雙眼緊閉,雙手來回撲騰,腦袋不停地左右搖擺,間歇里不忘大喊,太尉哪,太尉哪,保護太尉……
軍師拿手指頭戳戳他後腦勺,宋大哥感覺有異,睜眼一看,明白過來,只好訕訕站起身,陪著小心把太尉扶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