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活動開展得如火如荼, 南大校園各處可見活動相關內容。
彷彿每年因為有這個活動, 大家才真切的感覺到,冬天已經走了。
林蔭道上, 樹榦抽出枝丫, 陽光照耀,在縫隙間投下細碎斑駁的光影, 新嫩綠意蓬勃。
其實南城的四季並不分明, 唯有冬夏兩個極端交替很是明顯,所以冬日一過,陽光就有了些燥意。
阮喬早就換上了單件的連帽衫, 只是為了春日宴活動忙碌,她要在校園裡來回奔波, 人一動起來就熱得慌, 不自覺地就想拿著文件夾扇風。
她正在停在樹下休息,邊扇風,邊拿著手機看活動群里的新動態。
倏而機車轟隆聲擦耳響起, 帶起一陣風,將阮喬文件夾里鬆散的A4紙吹落一地。
阮喬有點沒反應過來。
車停在稍前方,突然又慢慢往回退。
林湛取下頭盔挑眉看她,語帶調侃:「美女, 兜風嗎。」
阮喬眯起眼,總算是看清了來人,阮喬白他一眼,輕聲吐槽, 「要死啊你。」
她彎腰撿資料。
林湛下車,幫著她一起。
撿完林湛還半蹲在地上,順手捏起阮喬的下巴,作調戲狀,「小娘子要不要搭順風車啊?」
阮喬被他這中二的樣子逗得發笑,她把文件夾抱在懷裡,站到車旁邊。
林湛很快坐回了車上,「欸,去哪?我載你去。」
阮喬騰出只手抱住他的腰:「我先回寢室洗澡,暫時沒事了。」
「那行,我也回寢室,坐穩了啊。」
坐車回寢室不過幾分鐘,兩人一起上樓。
阮喬想起正事,轉頭問他,「林湛,你昨晚去哪兒了,現在才回。」
林湛拂了拂那頭亞麻灰,輕描淡寫道:「和幾個哥們兒玩了玩車,然後喝了點酒,再然後就回家了啊。反正今天周六,也沒課。」
「……」
有沒有課對你來講都不重要吧。
樓梯轉角的時候,阮喬落後一步,跟在他身後,能聞到沐浴露淡淡的清香,卻還是有些微的掩飾不住的酒味。
這就是他說的,喝了點酒?喝到今天下午才回學校?
玩了玩車……就是飆車去了吧。
阮喬垂眼,輕聲說了句:「你以後少飆車,危險。還有啊,酒也少喝點,對身體不好。」
林湛攬著她,很配合的應聲:「知道了,遵命。」
他的聲音漫不經心,一聽就知道,只是隨口作答。
阮喬沒再講話。
回寢洗澡的時候,阮喬在浴室呆了很久,花灑沖面,她腦子裡有一點點亂。
不可否認的是,林湛一直都對她很好,從來沒有因為追到手了就變得忽冷忽熱,也沒有在她面前耍過什麼少爺脾氣。
但就是……在一起,他好像也沒有想過要改變什麼。
兩個人談戀愛,其實也需要一些私人空間。
阮喬知道這一點,同時也很注意這一點,所以很多時候林湛不在學校,回來時他不說,她就不問。
她也從沒要求過林湛一定要報備行程或是怎樣。
只是在一起的時間越長,總會忍不住的想要拉近一點距離。
她不問,不代表她不在意。
上次寫下三願的那張紙條,不知道林湛看沒看懂。
三願歲歲朝朝,與君同往……
阮喬在睡覺前,一般會看看書,看看電影。
最近看了一部電影,就是說男女主大學畢業迫於現實壓力分手的。
畢業分手黨從來不少,不管是高中畢業還是大學畢業。因為到達不同的平台,所見到的人,所經歷的事,都在慢慢與對方背道而馳,沒有共同語言,分開就是必然。
從浴室出來,阮喬又開始吹頭髮。
吹風機的雜訊更是讓她心煩意亂。
她想:是不是女生就是這樣,一旦喜歡,就習慣性的去考慮未來。
可如果對方連讓你想像與之共度一生的慾望都沒有,又有什麼在一起的必要呢?
頭髮還沒吹乾,她就放下了吹風。
她想喝點水,讓自己不要刻意的去想那麼多。
接水處不遠,她虛掩著門。
林湛他們寢室門也通著,她望了眼,林湛正在打電話。
看到阮喬洗完澡出來,林湛起身,邊講電話邊往門口走。
阮喬接了一半熱水一半冷水,又搖了搖。
恰好這時一陣穿堂風過,「砰」一聲——
418寢室的門,被風給吹關了。
阮喬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剛剛被風吹關的……好像是自己寢室的門啊。
天,她沒帶鑰匙呢!
林湛剛好走至門口,電話掛斷,他看了眼隔壁的寢室門,又看了眼阮喬的表情,突然樂了。
「柿子妹妹,你不會沒帶鑰匙吧?」
阮喬沒工夫理他,不可置信的走近寢室,推了推門。
還真關了。
她剛洗完澡,穿著睡衣,拖鞋。手裡除了水杯水卡,什麼都沒拿,這也太要命了……
林湛揉了揉她的腦袋,「欸,你干站著也沒辦法啊,到我寢室坐著,我給你找宋彎彎,你頭髮還沒吹乾,先吹乾頭髮,省得感冒。」
宋彎彎最近都沒怎麼來學校,等宋彎彎回來,那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雖然她今天沒什麼事了,但穿成這個樣子,一直呆在林湛他們寢室也不好吧,他室友要是回來了呢。
阮喬咬唇,扯著林湛衣服下擺,小聲問:「欸,你幫我去宿管阿姨那裡拿備用鑰匙行不行?」
他們學校的寢室樓並不是每一棟都有宿管,要去找宿管,還得往前頭再走幾棟。
林湛輕哂:「我不是不幫你去拿,你覺得我去她會給我?」
這倒也是,一個男生跑過去要女寢的鑰匙,可以亂棍打死了。
可是……難道要讓她穿成這樣在外面亂晃嗎?
阮喬抓著林湛的肩,頭往他胸膛間磕,還不時哀嚎。
磕了好一會兒,她也想不出其他辦法了,「那這樣,你掩護我過去行不行?」
林湛低頭挑眉,答應得很爽快,「行啊。」
阮喬還沒來得及高興,林湛又說,「先預支點路費,比如讚美讚美我,又或者……」
阮喬順著他的手往上看,然後停在了他的唇上。
……
林湛這個人,可以說是相當不要臉了。
乘人之危什麼的,做得相當順手!
阮喬一時也想不到別的辦法,正打算屈服於他的淫威。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熟悉的清冷女聲。
「你們兩個,讓讓行不行?」
阮喬先是一僵,後往回看,看到周鹿提了個行李箱站在身後,相當驚訝,也相當驚喜。
「周鹿,你回來了啊。」
林湛的臉色就臭了,上下打量了周鹿一遍。
真是搞笑!什麼時候回來不好,非得這會兒來煞風景。
然而周鹿絲毫沒有煞風景的自覺,自顧自走到門口,開門。
阮喬暗戳戳跟在她身後鑽進寢室,關門前還用兔子拖鞋踩了林湛一腳。
十惡不赦!亂棍打死!
林湛一邊吃痛的抱住腿,一邊敲門,「欸周鹿!柿子妹妹!關什麼門啊!」
阮喬在屋裡回應,「別敲了,我還要洗衣服,晚上請你吃燒烤!」
林湛見敲門無望,應道:「你說的啊,晚上再來收拾你。」
阮喬把林湛給哄開,鬆了口氣。
她還真有事,這會兒沒閑工夫跟他膩歪。
她要洗衣服,還要時刻盯著活動群的消息,出了點問題她就得過去。
她轉頭準備去洗手台,就見周鹿將行李箱放倒,半蹲下去,準備開箱。
阮喬有些好奇,「周鹿,你這次是要在學校呆很久嗎?」
行李箱都帶上了,平時背個包來就不錯了。
周鹿沒抬頭,「嗯」了聲。
行李箱一打開,阮喬突然愣住。
一半是衣物,一般竟然全是……書???
她彷彿看到了一個假的行李箱。
阮喬:「這是……」
周鹿朝她招手:「幫我一起搬下。」
阮喬依言,湊過去幫她拿書,邊拿邊看,這都什麼啊,語法、單詞速記、作文……
全是英語書和英語習題啊。
她問:「你是要準備什麼考試嗎?」
周鹿點點頭,「我要考雅思。」
他們國際部的都要考雅思或是托福,只是阮喬也有耳聞,他們大部分都是到大二才開始刷分,這麼早就開始準備,不是周鹿的風格啊。
阮喬有點疑惑,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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