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甜蜜的小日常

江徹不聲不響以名下投資公司精誠資本收購嘉柏, 雖有私心, 想給周尤一個驚喜, 但也不是全憑戀愛腦豪擲千金為博老婆一笑。

國內公關公司冒頭的並不多, 嘉柏算是一個, 且積累出了些許名氣。從長遠來看, 有一定的投資價值。

再者, 把控一家公關公司,也相當於在某種程度上掌握了豐富的媒體資源, 對江星的發展有利無害。

江徹成為嘉柏的幕後老闆,江星的公關活動自然還是由嘉柏負責。

只不過周尤現在升任AD, 不會再具體而又直接地負責項目的大小事務。

現在江星那邊由小E對接,嘉柏內部換血重組完畢,小E走馬上任,第一件要負責的事情, 就是江星上市後的答謝酒會。

因為和男性時尚雜誌《零度》有深度合作, 江星這次的答謝酒會將和《零度》一年一次的慈善晚宴一起舉行。

三方合作,小E最近忙得焦頭爛額。

周尤倒樂得輕鬆, 除了一些需要拿主意簽字的事情, 具體的溝通和安排她一概不管。

小E一開始還找她幫忙,到後面也懶得找了。

好在最後方案出來, 執行得還算不錯。

酒會晚上舉行, 周尤陪同江徹出席。

不知道該算巧合還是該算冤家路窄, 兩人入場便碰上了許久不見的蘇盈。

江徹淡淡皺眉, 隨口問了句:「她怎麼來了?」

「我們這邊沒請, 應該是雜誌那邊邀請的。」

周尤邊回答,邊明晃晃對上蘇盈的視線。

等解釋完,她的目光才稍稍瞥開,望向江徹,「你看到她不高興嗎?我還沒不高興,你不高興什麼。」

江徹環在她腰間的手冷不丁收攏,輕捏了把她的腰窩,輕哂道:「我還不是怕某條魷魚掉進醋缸,把自己給腌成了泡菜。」

周尤縮了下,不著痕迹地想掰開他手,可惜沒掰開。

她瞪江徹,「泡菜都是素的。」

「誰說的,泡椒鳳爪不也是葷菜么,我看你天資聰穎,發明一道醋泡魷魚完全不在話下。」

江徹嘴角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和周尤說話時,總會湊她耳邊,態度親昵。

這些舉動落在外人眼裡,完全就是旁若無人地調情。

蘇盈深吸一口氣,死死捏住手中酒杯,指骨處隱約可見青筋,指腹泛白。

若不是酒杯質量過硬,保不齊就能捏出一地玻璃碎渣。

周尤看著蘇盈離開的背影,恍然間想起她第一次去參加零度慈善晚宴時的場景——

那時蘇盈挽著江徹,是眾星捧月的名媛,還受多方資源力捧,即將踏入娛樂圈。

而她借了一圈才借到一條和蘇盈撞衫的低配版裙子,坐在宴會廳里,每分每秒都在感受自己和周身的格格不入。

倏忽之間,竟已過去將近兩年的時光。

「想什麼?」

周尤微仰起頭,對上江徹視線,「我想起……前年我也來參加過零度的慈善晚宴,不過慈善拍賣會開始之前,我就走了。」

宴會廳內明亮璀璨的燈光落在她眼底,宛若閃爍星光,她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不像是在說什麼好事。

江徹仔細回想了下,忽地瞭然。

可他還是裝出一副沒聽懂的樣子,「所以呢?」

周尤忍不住去擰他,「你兩年前就喜歡我了。」

當時有人潑她紅酒,是江徹替她解圍,出了酒店,江徹還想強吻她,她鬧了一通,強吻不成,他又跑回拍賣會現場拍了項鏈……

江徹挑起眉峰,「是么,我怎麼記得是某人坐在我床上,還非要拉著我留下,和我告白……」

周尤忽然不顧形象捂住他嘴,末了又看了看四周,悻悻鬆手。

蘇盈站在遠處,還是不自覺打量他倆,見他倆仍舊親密,心頭燥郁。

這兩年在娛樂圈,蘇盈過得並不太好。

雖然剛進這圈子的時候拿了不少好資源,可她演技平平,容貌氣質放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裡也不算出眾,資源砸在她身上,除了剛出道那會兒翻出些水花,到後面,就沒什麼聲響了。

誰也不是天生的冤大頭,雖然她的家境背景帶來不少便利,片約仍舊不斷,雜誌廣告也有人找,但與剛出道時的好資源相比,就要差上一大截了。

蘇盈又天性好強,江家的門進不了,她又盯上了和江徹差不多的男人,可惜一著不慎,動了別人的蛋糕,時尚資源一下就斷掉大半。

偏生又逢她爺爺退休,她爺爺退下來後,蘇家沒人再把持重要位置,地位顯而易見地大不如前,能給她的助力也越來越少了。

現在不上不下地混著,看著以前給她提鞋都不配的十八線扶搖直上,她恨得牙痒痒,心態差到爆炸,卻也做不了什麼。

這場酒會來的熟人還不少,有混得不怎樣的蘇盈,也有短短一年就躋身一線的袁小意。

再見到袁小意,周尤心境平和了許多。

大概是如信佛之人所言,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此一時風光無限,誰也不知道彼一時又將如何。

唐月媛也來了。

仔細算算,周尤在此之前,只見過她一面。

因為那一面之緣,看到唐月媛的新聞,周尤總是忍不住多留意幾眼。

去年九月,唐月媛找了一個家裡做珠寶生意的富二代談戀愛,那富二代顏值不錯,身材也好,學歷還很高。

兩人公開戀情之後,唐月媛一反平日高冷文藝女神形象,在微博和ins大秀恩愛,還暗秀過富二代送的跑車、名畫、豪宅,引得眾人艷羨。

網上還有她團隊發的通稿,說富二代家裡對她很滿意,兩人婚期將至。

可好景不長,還不到三個月,兩人就低調分手。

富二代很快交了新的門當戶對的女朋友,併火速訂婚。

今年年初結婚,不少媒體還發了新聞,冠以「唐月媛前男友結婚」的新聞標題。

傳言說,那些富二代家裡對她很滿意的話唐月媛想要嫁入豪門故意放出來的,實際上這富二代家裡壓根就瞧不上她,等談婚論嫁的對象出現,就讓兩人分手了。

這些傳言周尤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她知道,江星上市的時候,唐月媛特地趕到了香港,住到陳星宇下榻的酒店,似乎是想「偶遇」陳星宇,重修舊好。

可陳星宇只看了她一眼,都沒上前和她說話。

後來掛牌結束返回內地,唐月媛還特地守在酒店大廳,給陳星宇送花。

陳星宇讓助理收了,冷淡地說了聲謝謝,剛出酒店,明明知道唐月媛還在後面看著,他就讓助理將花扔在了門口的垃圾桶里。

可惜那場面周尤沒見到,是聽江徹轉述的。

有時候人生境遇的選擇就在一念之間,當初陳星宇一腔赤誠,可唐月媛為了攀高枝說劈腿就劈腿,如今陳星宇明面身家就近千億,行業領袖,年輕有為,還一表人才,迷妹無數。

唐月媛就算使盡渾身解數,也很難再找到一個比他條件更好的男人了。

仔細想想,倒正好應了那句,昨天的我你愛答不理,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這天晚上回家,周尤做了一個非常紀實的夢。

凌晨五點,從夢中驚醒,她冷汗涔涔。

江徹還睡得很沉,她小心翼翼從江徹懷裡退出來,赤著腳走向窗檯。

凌晨五點的天空,光亮隱在雲層後,呈淡灰色,半明半昧。她握著欄杆,半眯起眼遠眺,就這麼一直站到太陽初升。

江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忽然從身後環抱住她,腦袋在她脖頸間蹭來蹭去,「怎麼起這麼早。」

「做噩夢了。」

「說說。」

周尤回身抱住他,從他身上汲取溫度,「記不太清了。」

其實周尤不是記不清,只是不想複述而已。那個夢紀實到她醒來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夢裡她回到當初她拿到病理切片單的時候,有病人剛好過世,醫院喧囂哭喊,她站在醫院走廊里,如墜冰窖,絕望的情緒從心底往外蔓延。

夢的最後是她躺在病床上和周琪告別,窗外綠草茵茵,繁花似錦,明明對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不舍,卻不得不離開,那種絕望和悲傷,她醒來時仍覺心悸。

有時候想想,她真的很幸運。

如果不是誤診,她這一生是不是早早就該戛然而止?

如果不是遇上江徹,她又會和怎樣的人,過怎樣的一生?

關於這個問題,她自己都給不出答案。

因為愛上江徹之後,再面對別人,她早已失去了喜歡的能力,也無法想像,該如何和其他人共度往後的漫長歲月。

清晨的風吹散薄霧,天光漸漸明亮,驕陽高懸。

她心底那些噩夢後的多愁善感,也被這暖洋洋的陽光曬得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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