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握握朕的手

準備東西就算了,畢竟要備禮,但是準備妝容是什麼意思?

徐燕歸一臉無辜,就看著面前的姜桃花越靠越近,臉上的笑容格外猙獰。

第二天天亮,沈在野還是沒回來。姜桃花一大早就讓青苔準備了馬車和禮品,受了眾人的請安,便帶著人出了爭春。

古清影站在後頭瞧著。好奇地問:「她現在出去做什麼?」

秦淮玉一邊打著呵欠一邊道:「咱們只管請完安回去睡覺,管她去做什麼呢?興許是想念爺了,所以尋個由頭去找爺罷了。」

這倒是有可能的,古清影點頭,跟著就與眾人散開,紛紛回自己的院子里去。

相府門口不知什麼時候守了護衛,府里的人也沒注意,只當是因為最近有叛賊在國都附近出現,所以來保護相府周全的。但是桃花等人要出府的時候,卻被攔住了。

「相爺有吩咐。府里的人都不得離開。」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子,穿著一身護甲,朝她拱手道:「請夫人回去。」

什麼時候這麼小的孩子也可以當護衛了?桃花很好奇,先不問為什麼不可以出去。倒是把他拎過來問:「你是誰家的孩子啊?」

小孩子掙扎了兩下,有些慌張地道:「我是龐將軍的義子龐展飛!」

龐將軍?桃花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個名字在很多地方瞧見過,太子的書房裡有,沈在野的書房裡也有,好像是個地位頗高的兵馬元帥。他的義子,竟然會在相府大門口看門?

心裡微緊,桃花拉過龐展飛,到旁邊嘀咕了兩句,又指了指自己身後那人,問:「你能明白嗎?」

龐展飛怔愣,抬頭看向身後那濃妝艷抹的大姐姐,一時傻了眼,獃獃地點了點頭。

徐燕歸頂著女人的髮髻。面無表情地開口:「要說我這模樣跟你很像,人家孩子眼也不瞎。」

桃花轉頭就一臉嚴肅地訓斥:「你這樣也太不自信了,好歹拿出點相府主母的氣勢來!」

拿出銅鏡看了看自己現在的這張臉。徐燕歸很崩潰:「行了,放我走吧。」

龐展飛半晌才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道:「只要夫人不離開,旁人出去是沒關係的,您請吧。」

「一路走好。」桃花立馬換上了笑臉,關切地看著徐燕歸道:「一定要小心哦。」

徐燕歸不情不願地拱手,拎起長長的女人裙擺,拿扇子擋了臉,學著姜桃花的樣子風情萬種地出門上了馬車。

桃花帶著青苔就躲進了門房,讓龐展飛幫忙掩護,藏得神不知鬼不覺。

她倒是想看看,徐燕歸這一去,會發生什麼事。

宮裡的情況正是水深火熱,皇帝昨晚想下旨攻趙,被沈在野強行攔下,現在君臣交戰,雙方都不想讓步。

蘭貴妃更是憔悴,溫柔地倒著茶水,看了一眼外殿還在爭吵的兩個人。

「朕明白,你就是護短。」明德帝氣得臉都紅了:「吳國都可以動,偏生趙國動不得?你說的理由朕一個字都不想相信,無非就是兒女情長蒙蔽了你的眼!」

「皇上。」沈在野皺眉:「攻打趙國不僅是不智之行,還是不義之舉!」

「你眼裡也能有仁義?」皇帝冷笑:「好啊,先把姜氏交出來,朕殺了她,便聽你的話,不攻趙國!」

「皇上!」沈在野直揉額:「江山社稷,女子何辜?」

明德帝冷笑,捏著手裡的佛珠,輕輕側頭看了旁邊的人一眼。

沈在野察覺到了不對,神色微凜:「皇上,您想做什麼?」

「聽聞你已經將相府護了起來。」明德帝皮笑肉不笑地道:「看來姜氏對你當真很重要,朕信任你多年,你手裡的權力不小,朕這兩日才真切地感受到,什麼叫養虎為患。」

他以往下旨,誰敢說一個不字?偏生這攻趙的旨意怎麼都下不去,一查才發現,朝廷早就被沈在野把持,自己身邊的人也滲入了不少他的勢力。

這樣太危險了,他必須做點什麼來挽回。就算沈在野沒有反叛之心,他也必須防備著。

姜桃花就是個上好的籌碼。

神色一頓,沈在野垂眼,恭恭敬敬地拱手:「臣也效忠陛下多年了,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陛下當成禍患。」

「朕並非是這個意思。」皇帝眼神深邃地道:「但愛卿至少要做點什麼,好讓朕放心。」

「臣能如何做?」沈在野平靜地道:「只要陛下吩咐,臣去做便是。」

皇帝眯眼,正想說話,外頭就進來個小太監,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聽完之後,明德帝的表情就輕鬆了,微笑道:「姜氏進宮了,愛卿既然想表明忠心,那朕便讓人帶她過來吧。」

姜桃花進宮了?!

沈在野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下意識地看了看內殿的蘭貴妃。陸芷蘭正安靜地泡著茶,嘴唇微白,眼帘低垂,根本沒注意外頭。

「愛卿這是怕了嗎?」明德帝打量著沈在野的表情問:「怕朕對她做點什麼?」

「皇上仁愛。」沈在野低頭:「斷然不會傷及無辜。」

「若是朕說的話還管用,朕身邊的人都還聽話,那她就是無辜的。」明德帝淡淡地道:「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言下之意,攻趙的聖旨下得去,他才會放過姜桃花。

箭在弦上,已經是不得不發了!

外頭有腳步聲傳來,沈在野深吸一口氣,滿臉沉重地回頭看過去。視線落在那人的臉上的時候,整個人卻是一抖。

徐燕歸紅唇似血,進來就朝皇帝咧嘴一笑:「拜見陛下。」

明德帝震驚了,獃獃地看了他許久:「才幾日不見,公主怎麼胖成了這樣?」

「回陛下,妾身這不是胖,是壯。」徐燕歸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伸手出來亮了亮胳膊上的肌肉:「畢竟是練武長大的。」

沈在野:「……」

陸芷蘭:「……」嗎估木技。

皇帝一般都不正眼看人,自然也記不住姜桃花的長相,但看到這裡,明顯就能看出這是個男人,當即臉色就沉了下去:「大膽!你是何人!」

外頭的禁衛瞬間都沖了進來,紛紛將刀劍架在徐燕歸的脖子上。

然而,這樣的陣仗也只有女人會怕,徐大門主雖然也怕姜桃花,但比武力他是不輸人的,當即就抽身而出,飛掛到了房樑上頭,朝著下頭道:「我隨意路過的,誰知道就被抓到這裡來了?你們先聊,我走了。」

說罷,趁著眾人都驚呆的瞬間,一轉身就消失在了宮殿外頭。

沈在野全程都沒吭聲,明德帝卻是又驚又怕,立馬下令讓人抓住那刺客。

「堂堂相府,竟然會出這種刺客,丞相,你不覺得該跟朕解釋一二嗎?!」

回過神,沈在野笑了笑,眼神幽深地看著皇帝問:「那人何以見得是相府的人?微臣已經下令相府的人不得出府,他又是怎麼來的皇宮?」

今日要是當真換成姜桃花,是不是就得被他捏在手裡,當要挾自己的籌碼了?

皇帝一頓,皺眉道:「宮裡的人說她是來向皇后娘娘請安的。」

「姜氏與皇后娘娘素昧平生,況且娘娘還在病中,她怎麼會這麼不懂事,非要來請安?」

沈在野笑了笑,起身看著陸芷蘭道:「還是讓娘娘先給皇上倒杯茶吧,其餘的事,之後再說。」

明德帝垂眼,眼珠子輕輕晃動著,明顯還在想該怎麼反駁他。

蘭貴妃抿唇,在皇帝坐著的軟榻旁邊跪下,認認真真地給他倒了杯茶,雙手捧著道:「陛下請用。」

明德帝一點也沒防備,接過來便喝了一口,抬頭想喊她平身,卻見她竟然落了淚。

「蘭兒,你怎麼了?」心裡一緊,皇帝放下茶杯就將她拉了起來,連忙安慰:「朕與丞相只是有爭執,對事不對人的,你別害怕。」

陸芷蘭哽咽,坐在明德帝身邊看著他,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臣妾對不起陛下。」

沈在野無聲地起身,將宮人都趕出了大殿,只留自己的親信守在門口。

明德帝的注意力還在蘭貴妃身上,不解地問她:「你有什麼對不起朕的地方?」

「臣妾進宮兩年多了。」陸芷蘭咬牙,扯著手裡的帕子道:「心裡還有別人。」

微微一震,明德帝皺了皺眉,眼裡也是有厭惡和不滿的,然而看了她半晌,卻還是道:「朕一早知道,你心裡還有個人,朕沒說罷了。等時間久了,你總會忘記他的。」

陸芷蘭連連搖頭,撲在皇帝的懷裡嚎啕大哭:「妾身忘不掉……」

「蘭兒。」皇帝沉了臉:「朕對你不夠好嗎?你為什麼要突然說這樣的話?」

陸芷蘭沒回答,放開嗓子哭,哭得皇帝心疼了,正想拿帕子給她擦眼淚,卻覺得自己眼前一花,整個頭突然很沉,身子猛地就朝旁邊倒了下去。

「陛下!」蘭貴妃哭得更凶了,伸手抱著他的頭,陪他一起倒在了軟榻上。

「朕怎麼突然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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