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衣冠禽獸

當主母的感覺是很爽的,如今在這相府里除了沈在野就是她最大,橫著走都沒什麼關係。然而,事情也開始多了起來,賬本也是一摞摞地往她的桌上放。

「唉。」桃花一邊翻賬一邊感嘆:「福禍相依啊,以前梅照雪可真是辛苦。要看這麼多東西,怪不得都沒精力去沈在野面前晃悠。」

青苔跟著苦了臉:「那您以後是不是也要跟她一樣了?」

「為什麼要學她?」整理了幾本賬目出來。桃花伸手就遞給她:「把下人用度月錢的賬本交給顧娘子。」

青苔一愣:「主子,您這是要放權?」

「不然等著被累死?」桃花挑眉:「大家各有所長,分工合作自然更好啊。顧氏最近呆在溫清怕是悶得慌,府里也少不得有些見高踩低的奴才。給她管這個,對她有好處。」

青苔似懂非懂地點頭,剛接過來,又見桃花拎了另外一個冊子:「這個是廚房採買的賬本,交給南宮娘子。」

南宮琴話不多,但人還是比較靠譜,給點小甜頭,她也能做好事。

「那府里開支的賬本,您要給誰?」青苔擔憂地問。

桃花伸手就將那賬本抱緊了。笑道:「你傻啊?就算再怎麼分,也不能把最基本的權力讓給別人,不然這夫人當得不就是誰都可以拿捏了?上位者,懂得用人,但最重要的籌碼都是要留在自己手裡的。」

「奴婢明白了!」青苔點頭,抱著賬本就打開門。

結果沈在野站在外頭,險些被她撞上。

「相爺!」嚇了一跳,青苔連忙朝裡頭喊了一聲。

桃花挑眉,放下賬本迎出來,就見沈在野和穆無暇一起走了進來。

「南王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眼睛一亮,桃花連忙將椅子搬過來讓他坐下,笑眯眯地問。

穆無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輕輕舒了口氣:「聽丞相說將你轉為了正室,本王特地來看看。」

沒椅子坐的沈在野咳嗽了一聲,臉色不太好看。

桃花一頓,連忙也給沈大爺搬了椅子,然後恭恭敬敬地坐在他們旁邊道:「是承蒙相爺恩典,聽聞王爺也封了親王,真是可喜可賀。」

穆無暇頷首,眼裡略微有些喜色:「趙國使臣即將抵達國都,這次父皇命我去城門口迎接,使臣的名冊也下來了。這算是封親王之後的第一件差事。本王也想來問問你,趙國的禮節可有與大魏不同之處?」

「自然是有的。」桃花點頭:「趙國男子與女子平等,甚至地位低的男子要對地位高的女子行大禮,故而來訪的使臣之中若是有女子,當重禮以待。」

穆無暇一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沈在野:「這……如此說來,若是在趙國,丞相像先前那般對你,會如何?」

沈在野臉一沉,微微皺眉,桃花卻是輕鬆地笑道:「不會如何,因為妾身在趙國的地位不高,見著趙國的丞相。也是要行禮的。」

公主向臣子行禮?穆無暇不能理解,正想再問呢,沈在野卻打斷了他:「使臣之中可有女子?」

「似乎有一個。」穆無暇道:「方才拿到的使臣名冊之中,有個叫楊萬青的,據說是個女官。」

楊萬青?桃花一愣,接著就抖了抖身子。

「怎麼,你認識?」沈在野問。

乾笑兩聲,桃花點頭:「好像是認識的,一個嘴上死不承認,心裡很想當我師娘的人。」

哦,師娘。沈在野頷首,轉頭就想繼續跟穆無暇說什麼,腦子裡卻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頓時就反應了過來。

師娘?!

「你師父……是男人?」他眯眼。役妖節扛。

桃花點頭:「是啊。」

「……教你媚朮的師父?」

「是啊。」

沈在野沉默了,眼神里突然跟含了刀子似的,從她臉上一直刮下去,看得桃花寒毛倒豎:「怎麼了?」

教她媚朮的人是個男人,她還問他怎麼了?沈在野臉色不太好看,礙於南王還在旁邊,只能垂了眸子道:「沒什麼。」

穆無暇還不太通男女之事,雖然覺得沈在野有些奇怪,但一時也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抽出袖子里的一卷名冊便道:「除了這個楊萬青,好像就沒別的女官了。聽聞趙國已經立了皇長女為皇儲,此回大魏也得送些賀禮。姜姐姐,貴國皇長女比較偏愛什麼東西?」

提起姜素蘅,桃花沉默了一會兒,道:「她偏愛金銀珠寶,只要是華麗貴重的東西,都會喜歡。」

斜眼看著她的表情,沈在野微微皺眉。先前徐燕歸說過趙國皇室的事,她的男人好像就是被趙國皇長女給搶了,看起來,現在也沒能釋懷。

會是什麼樣的男人,能讓她這麼放不下?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可以回去好好準備了。」穆無暇笑了笑,看著桃花道:「等趙國使臣進宮,咱們便在宴會上再見了。」

「好。」回過神,桃花笑著點頭,又想起什麼似的,立馬提著裙子跑進內室,抱了個東西出來。

「天氣涼了,這件披風王爺可以用一用。」目光溫柔地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桃花道:「領子上那一圈兒狐毛可以解開的,只是用帶子綁著,現在用還有些熱,等冬天到的時候再捆上去即可。」

穆無暇一愣,眼裡亮晶晶的,接過來便道:「多謝。」

「王爺言重了。」桃花一臉慈愛:「多保重身子。」

乖乖地點頭,穆無暇感嘆地道:「先前還說你像我姐姐,現在看來倒是不像了,我皇姐才不會做針線活。」

皇姐?桃花一頓,下意識地看了旁邊的沈在野一眼,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笑道:「各有各的好,公主當年想必也對王爺極好吧。」

穆無暇眼裡有些懷念的神色,摸了摸披風上的狐狸毛,喃喃道:「是啊,可惜紅顏薄命。」

沈在野皺眉,輕輕伸手放在了南王的肩上,低聲道:「逝者不可追,王爺還是往前看吧。既然還有很多事要做,那微臣便先讓人送您回府。」

穆無暇點頭,朝著桃花笑了笑便帶著披風離開。沈在野只送他到了門口,等人一上車,便大步拎著桃花回爭春。

「妾身覺得爺好像誤會了什麼。」被他抓在手裡,桃花一臉嚴肅地在空中晃蕩:「妾身可以解釋!」

沈在野冷哼,跨進主屋關上門,眯眼將她壓在門上:「男人也會媚朮?」

「是啊。」桃花賠笑:「整個趙國就我師父的媚朮造詣最高,就是可惜是個男人,所以達不到他所謂的最高境界,不過也真是挺厲害的,趙國所有的女人,除了姜素蘅和新後,全都很喜歡他。」

沈在野冷笑:「有多少人喜歡他我不想知道,現在就想讓你說說,他是如何教你的?言傳,還是身教?」

咽了口唾沫,桃花小心翼翼地盯著他問:「這個很重要嗎?」

「重要。」沈在野點頭。

眼神飄忽了一陣子,桃花沒什麼底氣地道:「言傳為主吧。」

為主。

沈在野伸手就掐住她纖細的腰,一把將她按回了床上,張口就咬。

「啊!」桃花哭笑不得,連忙掙扎:「爺您牙口太好了,輕點!」

在她鎖骨上落下個印子,沈在野悶哼一聲,眼裡神色萬分幽深:「你也喜歡他?」

「不不不。」桃花搖頭:「我對他是徒弟對師父的尊敬!」

雖然……也真的沒多尊敬他,但是眼下情況危急,她還是挑好聽的說吧。

外袍被他扯開,腰帶一松,身上的衣裳跟荷花開苞似的散向四周。桃花驚愕地看了看外頭的天色,連忙捂住身子:「爺,這還是大白天呢!」

「白天?」沈在野眯眼,翻身起來就將屋子裡的厚帘子全部拉上,四周瞬間一片漆黑:「現在還叫白天嗎?」

姜桃花:「……」您高興就好。

滾燙的肌膚壓過來,激得她打了個寒戰,身體交纏,沈在野不似以往的溫柔鎮定,倒跟頭髮了情的獅子似的,將她身上咬了不少牙印子,還羞恥地逼著她叫他名字。

「沈在野!」

身上的人不滿意極了,危險的氣息噴在她耳側,低聲道:「叫溫柔一點。」

桃花眼淚刷刷地流,打又打不過人家,只能任人蹂躪,委委屈屈地叫喚:「沈在野。」

「把姓去掉。」

臉上一紅,緋色從脖子一路蔓延到全身,桃花死命咬牙:「能換個稱呼嗎!」

這也太肉麻了,完全不像他的作風,難不成男人在床上床下都是兩個樣子的?

「你怎麼叫你師父的?」

「還能怎麼叫?」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桃花道:「就叫師父啊。」

「那。」眼裡滿是奇異的亮光,沈在野道:「叫聲相公來聽聽。」

「……」

桃花覺得,表面看起來越正經的男人,其實內心反而更禽獸,聽聽這都是什麼無理要求?她會叫才見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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