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帶著徒兒當賊的師父

撇撇嘴斜她一眼,沈故淵哼聲道:「有求於你怎麼了?」

「有求於我就應該……」嘿嘿笑了兩聲,池魚滿臉期待地看著他:「跟我說點好聽的,讓我心甘情願幫忙!」

眉頭一皺,沈故淵想了想,問:「好聽的話怎麼說?我不會。」

「您看好啊。」池魚立馬做示範,雙手合十,躬著身子,可憐巴巴地朝他作揖:「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啦,幫幫我吧?」

深深地看她一眼,沈故淵十分動容地點頭:「好,我答應你。」

「多謝師父!」池魚高興地拍了拍手。

嗯?好像有哪裡不對啊?池魚頓了頓,反應過來之後簡直是哭笑不得:「是您求我,不是我求您!」

「都一樣。」掃了一眼下頭,沈故淵扯了她就動身。

池魚很不甘心,好不容易這麼個能幫上他忙的機會,她就想聽這人說句軟的,怎麼就這麼難呢?

然而,沒空給她多想了,正好是巡衛換崗的時候,池魚斂了神就反手抓著沈故淵鑽了空隙往內院走。

由於先前的重傷,她的身體羸弱得很,但這幾日不知怎麼的,好像恢複了不少,至少輕功能用了,在這熟悉的太尉府邸里遊走,還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別動。」看著前頭空蕩蕩的院子,池魚一把拉住了想過去的沈故淵。

「東西就在裡頭。」沈故淵挑眉:「到門口了還不能動?」

「你傻啊?」難得輪到她吐出這句話,池魚心裡暗爽,臉上卻是一本正經地道:「最厲害的機關,往往都是面上看不見的。」

看她這一副很了解的樣子,沈故淵暫時忍了想罵回去的衝動,眯眼問:「那怎麼辦?」

「您看好啊。」池魚活動了一下手腳,瞄準方向,如獵鷹一般沖了出去。

夜無月,那道影子幾乎與夜色一體,肉眼難辨。但沈故淵卻能很清楚地看見,這時候的池魚,跟平時很不一樣。

一張小臉綳得死緊,雙眼裡迸發出來的光令人心驚。她步履輕盈,只在院子里著了一步便越出五丈,輕輕落在了水井旁邊。衣袂翻飛,乾淨利落,沒發出半點聲音。

微微挑了挑眉,沈故淵看了一會兒才跟著飛身過去,低聲問:「不是要去找贓銀么?庫房門在那頭。」

「這您就不懂了吧?」池魚哼笑兩聲,眼裡有點得意:「太尉府的贓銀,絕對不在庫房裡。」

「你怎知道?」

池魚抬了抬下巴,驕傲地道:「以前來這裡做任務的時候,不小心撞見過這座府邸的秘密。」

那是半年前了,沈棄淮要他來殺了太尉府上一個礙事的門客。她趁夜而來,恰好就瞧見一群人背著一簍簍的銀子,挨個下這古井。

當時她的任務與這古井無關,就也沒多看。不過這種行為很獨特,所以她始終記得。現在想來,太尉要是貪了銀兩,那贓銀一定就是藏在井下的。

眼裡暗光一轉,沈故淵輕笑:「他倒是聰明。」

遠處巡邏的人又往這邊來了,沈故淵想也沒想,抱起池魚就跳下了古井。

驟然而來的失重感讓她險些叫出聲,沈故淵像是一早料到,飛快地伸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這麼深的古井,掉下來還有命在嗎?池魚瞪大眼,很是驚慌地看著他。然而後者一臉鎮定,彷彿不是在往深井裡掉,而是走在平穩的路上。

啊啊啊——心裡慘叫,池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這人抱了個死緊,要死也是他先落地!

然而,片刻之後,兩人安全無虞地落在了井底。

「還真是有問題。」看著比井口寬闊了十倍不止的井底,沈故淵嗤笑一聲,斜眼睨著身上的人:「下來。」

池魚睜開一隻眼瞅了瞅,發現沒問題,才鬆了口氣跳到地上來:「師父好輕功!」

「少廢話。」往四周看了看,沈故淵看見了暗中藏著的門,抬步就走了過去。

「師父?」鬆開他,池魚一驚。這井底?得伸手不見五指,她身上沒帶火摺子啊。

「過來。」沈故淵的聲音在某個方位響起。

池魚連忙一步步往那個方向蹭,伸手摸了半晌才摸到他的衣裳,連忙抓穩:「師父,我看不見東西。」

沈故淵回頭,很想嘲諷兩句,只是?了點而已。怎麼就看不見東西了?

但轉念一想,不是誰都像他這麼有本事啊,對人要寬容些。於是撇嘴道:「看不見也無妨,你拉著我就行了。」

說罷,伸手就扯開了那道關著的門。

池魚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什麼都看不見,沒什麼安全感,忍不住就喋喋不休:「您怎麼看得見東西的?」

「我眼力好。」

「再好也看不見啊,這裡一絲光都沒有。」

「你很吵。」沒走兩步就看見了亂堆著的金銀,沈故淵嘖嘖搖頭,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這才是金山銀山呢。」

「哪兒?」池魚也想看,但眨巴了許久的眼也沒能看見什麼東西。

沈故淵正有些不耐煩想給她指呢,冷不防就聽得井口上頭道:「我就聽見有聲音,應該沒錯。」

微微一凜,他立馬捂了池魚的嘴就往旁邊拽。

池魚也聽見了,屏息不敢作聲,被沈故淵一拉。直接與他一起倒在了個什麼地方。

有人拿著火把下了井,然而池魚還是沒瞧見光亮,想必是被拉在了什麼隱蔽的地方了。微微動了動,四周都軟軟的。

「別亂動!」沈故淵?了臉,咬著牙小聲道:「老實點!」

被他一斥,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抬頭,就感覺嘴唇撞到了個軟軟的東西上頭,只一瞬就沒了。

什麼東西?吧砸了一下嘴,池魚覺得有點甜,忍不住就左右嗅了嗅,找到那香軟的地方,用嘴蹭了蹭。

下井來檢查的護衛舉著火把看了看關得上好的門,疑惑地把井底檢查了一遍,嘟嘟囔囔地就上去了。

聲音完全消失,池魚正想鬆口氣呢,突然就被掀翻在地,「咚」地一聲響,屁股生疼。

悶哼一聲,池魚委委屈屈地伸手往黑暗裡摸:「師父?」

沈故淵不知怎麼的就凶起來:「東西找到了,先回去。」

「啊?」池魚有點迷茫:「不是要偷嗎?」

「這麼兩座山,只你我兩人就能搬出去不成?」沈故淵嗤笑:「你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東西?」

方才明明是他說……池魚扁扁嘴,善良地不與他爭辯,站起來四處摸摸,摸到他的衣袖,又抓穩了:「那我們走吧。」

沒好氣地翻了兩個白眼,沈故淵帶著她離開古井,踏上旁邊的青瓦。

「師父?」總算是看清了他,池魚鬆了口氣,卻像是發現了什麼,好奇地問:「您耳根子怎麼這麼紅?」

沈故淵一張臉綳著,嘴角嘲諷之意比以往都濃:「你還有心思看我?以往沒被人逮住,算是你命大。」

微微一愣,池魚輕笑:「我就是愛走神,常常被人逮住呢。上回來這裡,就受了很重的傷,養了兩個月才好。」

「那也是你活該。」沈故淵哼了一聲,縱身越了兩個院子,選了一處屋頂站好,不慌不忙地從懷裡拿出一塊兒?緞,將自個兒的白髮包了個嚴實。

「您這是?」池魚疑惑地看著他。

沈故淵懶得解釋,給自己戴上面巾,又抽出一張面巾,給她給戴上。

池魚摸了摸自己的臉,正覺得古怪呢,就見面前這人深吸一口氣,然後狠狠一腳,踩在了屋頂上。

「嘩啦——」結實的屋頂被他這一腳踩出個窟窿,屋子裡瞬間傳來女人的尖叫:「啊!」

池魚嚇得一個激靈,瞪眼看向旁邊的沈故淵,還沒來得及問他發什麼瘋,四周的護院就已經圍了過來。

為首的人低喝:「什麼人!」

汗毛都立起來了,池魚想起上回受的那一身傷,下意識地拉起沈故淵就跑。

「給我抓住賊人!」屋子裡傳來個男人的暴喝,四周護衛齊應,瞬間追了上來。

太尉府里的護衛極多,呼喝聲在一處響起,十步之外的守衛也會跟著喊,整個太尉府頓時呼喝聲此起彼伏,所有巡邏的護衛都統統奔往了西院。

古井所在的院子還是有人看守的,然而也就剩了兩個人,被幾個?影衝上來就是一個手刀,登時沒了聲息。

廷尉府熱鬧了起來,火把帶著的光從四周而來,圍住了西院里最高的綉樓。

兩道?影立於綉樓頂上,一人站得筆直,一人的影子卻像是吊在他身上似的。

「師父,快逃哇!」池魚拚命拽著他的胳膊:「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沈故淵巋然不動,輕蔑地掃她一眼:「你慌什麼?」

這能不慌嗎!池魚嘴唇都抖了,顫顫巍巍地伸手指著下頭的人群:「您能打得過這麼多人?」

「有點難。」

「那還不慌?!」

輕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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