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時光里的零零碎碎 第六章 上了賊船了

醫生說,結婚這事兒吧,就是你沒想到倒也沒什麼,但是一旦想了,就會覺得:「趕緊的!夜長夢多!」

我被他偶爾暴露出來的流氓氣息深深囧到:「顧先生,你矜持一點。」

顧先生:「這事要再矜持,我就可以獨自爬進墳墓了。」

婚後的醫生不斷刷新我對他的認知下限,對此,他很淡然:「你上了賊船,就跑不了了。」

三三:「醫生倒是沉得住氣嘛,還沒押你去扯證。」

我說:「什麼叫押……」

三三:「愛上一個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你恨不得馬上和他領證。」

我說:「如果篤定以後要和那個人在一起,那也就無所謂什麼時候領證了。」

三三:「什麼叫無所謂啊?!」

我說:「就是——今天領還是明天領還是某天領,都可以。」

三三炸:「這裡是天朝!你別告訴我你準備談一輩子戀愛!你樂意醫生都不樂意你信不?你說不領他直接上繩子捆人你信不?」

我:「我信。他不肯我也捆他。」

三三:「……」

三三:「領證沒?」

我:「還沒。」

三三:「你們倆什麼情況?」

我:「啊,忙。」兩個人都碰不上面。

三三:「有什麼事能比結婚重要啊?!!」

我:「那你叫上肖仲義,咱們結伴去吧。」

三三:「結伴又不打折!」

三三:「親愛的,我翻過皇曆了,今天是個好日子。」

我:「哦……醫生上班。」

三三:「他哪天不上班啊?上班的人都不結婚了啊?!」

我:「總得找一天他輪休吧。要麼我答辯完讓他請一天假?」

三三:「你丫還真是哪天都行!」

三三:「親,明天陪我去給肖仲義媽媽買禮物。」

我:「啊,顧魏在旁邊,你要和他說話嗎?」

三三:「還不是你老婆呢,別成天霸佔著啊!」

醫生:「社會道義上以及法律效力上,都是我老婆。」

那頭沉默了五秒,然後驚天動地一聲「啊!」。

我:「三三,淡定。」

三三:「你,和,顧,魏,領,證,了?!」

我:「不然我……和誰領?」

三三:「什麼時候領的?」

我:「昨天。」

三三:「昨天?昨天是什麼日子?」

我:「……他輪休。」

三三:「你火星來的吧?」

我:「那我和醫生的孩子就是混血兒了。」 ^ _ ^

三三:「一點都不好笑!!!」隨即嘆了氣聲,「和顧魏好好過吧,啊,相信我,換成別的男人,早被你弄瘋了。」

掛了電話我扭頭問醫生:「我快把你弄瘋了嗎?」

醫生眼皮都不抬:「嗯。早瘋了。」

我:「……」

我和顧魏是堅決不隱婚的,別人問起,就說,但也沒大肆宣傳,畢竟婚禮還沒辦,所以相當一部分朋友並不知道我們領證了。可巧合的是,領證第二天就有一個師姐打電話請我做伴娘。

顧魏知道之後不淡定了:「非要我去登報昭告天下嗎?」

於是顧魏去買了碩大兩盒巧克力(真的是碩大,我都不知道他怎麼找到的),第二天到了科里見人就發。

陳聰問:「婚禮沒辦,你這喜糖怎麼提前發下來了?」

顧魏說:「這是領證的喜糖。」

陳聰很無恥地問:「那拍婚照的喜糖呢?買戒指的喜糖呢?搬新房的喜糖呢?」

顧魏:「我祝你早日蛀牙。」

陳聰:「……」

晚上回家後,我囧囧地看著他:「我的同門又不是你們醫院的。」他們還是不知道。

洗完澡出來,赫然發現兩個人的QQ和MSN狀態改成「已婚。」

我:「……」

去選戒指的時候,導購員推薦了很多款式,看得我眼花,遂問道:「有簡簡單單一個環的嗎?」

對方僵了三秒:「您是……想要簡約一點的嗎?」

我:「不,就是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的一個環。」

顧魏:「婚戒——光禿禿的?」

我點頭:「很帥啊。」

你不覺得一個乾淨光滑的指環服貼在指間,有種說不上來的踏實感嗎?那種一個圈加一顆鑽的「經典造型」,總讓我有種「某一天,一抬手,圈還在,鑽沒了」的感覺。

顧魏瞟了眼他中指上的戒指(之前我買的,光禿禿的一個鉑金環):「我能申請換個稍微正式一點的嗎?」(哪裡不正式了!>__

慢慢跟在我後面,等他走到面前,我笑道:「You only call me Mrs。 Gu when you are pletely, and perfectly, and indestly happy。」

知道怎麼說),只是每次撲閃著眼睛看著我,彷彿我一副相當不為所動的樣子。他哪裡知道其實我的內心很咆哮。

天?昨天是什麼日子?」

跟馬路上暴晒了兩小時的蚯蚓一樣?」

「你怎麼拉下來了!讓你拉上去!」

「哦。」慢條斯理,慢條斯理,慢條斯理。

「速度!」

「你長胖了,拉鏈比較緊。」

「顧魏!!」

落腳的第一站是羅馬。我腸胃不適,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顧魏吃冰激凌。這廝笑得跟羅馬的陽光一樣燦爛,極其不著調地建議:「買一份熱化了給你吃吧?」

西班牙廣場遊客紛紛,我正在認真研究噴泉池的造型,一抬頭,周圍有至少二十對情侶開始接吻。

我下意識地看了眼手錶:「這……是……快閃嗎?」這個數量有點尷尬啊。

顧魏目光四下掃了一圈,微微傾過身:「咱們也來應個景吧。」

於是第一個異國街頭的吻,就這樣糊裡糊塗地獻了出去。

晚上回到酒店,正在洗澡的醫生突發奇想:「校校,來幫我搓背。」

我萬般羞澀,死都不肯進去,故作兇橫:「你天天洗澡,搓什麼啊?!」

醫生字正腔圓:「舒筋活血。」

我差點一口鮮血噴出來。

離開羅馬北上佛羅倫薩,我們在傍晚時分到達,夕陽的金橙色和建築的磚紅色交相輝映,整個城市就安靜地融在這種艷麗而又古樸的色調里。

我們的房間有一個花式露天小陽台,晚上洗完澡,顧魏撈過一條薄毯把我們裹在一起,靠著欄杆饒有興緻地看街景。路上行人很少,白天的熱鬧消散,佛羅倫薩沉靜文藝的一面舒展開來。

第二天,行走舊城。街頭隨處可見開懷大笑的朋友和若無其事耳鬢廝磨的情侶,隨性又浪漫。在聖母百花大教堂附近,一個小夥子突然掏出戒指單膝跪地,被求婚的姑娘驚訝地張大嘴巴,雙手捧著臉,半分鐘都沒緩過勁兒來,之後又叫又哭又笑。有幸看到,覺得真是浪漫,想到顧先生都沒認真求婚,於是偏過頭看他。

顧先生認真道:「要麼,你把戒指摘下來借我求下婚?」

我:「……」

在瑞士和奧地利逗留了三天後,我們到達法蘭克福。小仁多年的好友Lars前來接站,很快就在人群中認出了我們,因為「你和林之仁長得太像了!」(其實完全不像。)

Lars的中文水平和我的德語水平半斤八兩,除了「你好」「謝謝」「請問哪裡是……」之外,基本抓瞎。顧魏的德語做日常交流是沒有問題的,於是我乖乖地被他拎著,聽他們倆用德文聊天,完全聽不懂。

上了車,我問顧魏:「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顧魏:「林之仁把你形容成女神,我就把你拉下神壇。」

我徹底無語。

Lars家三代同堂,他的媽媽和祖母特意烹飪了傳統的美食招待我們。第二天,善良好客的Lars作為導遊,帶著我們在法蘭克福穿行,欣賞古典與現代在這個城市奇妙地融合,最後特意去了小仁的學校。告別Lars一家時,雖然送上了早早準備好的謝禮,我仍覺得不足以表達我的謝意,不僅是對我們的款待,更是感謝他們這麼多年來對小仁的照顧。

Lars的爺爺風趣地對奶奶說:「這麼看來,我們是不是應當考慮明年去中國旅遊?」

我立刻表態:「顧魏,幫忙翻譯一下:屆時定當倒屣相迎,竭誠服務。」

顧魏:「……」

一路北上到達柏林。出了火車站,我問顧魏:「舊地重遊感覺如何?」

顧魏想了兩秒:「形容不上來。」把我往胳膊底下一夾,「不過覺得不錯,幹嗎都有個墊背的。」

我:「……」

不知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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