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我撈起了海底的一顆珍珠(人魚)

穿著長裙的女子慢吞吞走在沙灘上, 她的背影纖弱, 遙望海面的時候,有種孤單而伶仃的感覺。

不過,只是外表看起來而已。

廖停雁看著遠處的海平面, 心想:不知道今天周嬸會做什麼吃, 早上看到她買了墨魚, 應該是燉湯的, 但是講道理,墨魚還是烤著比較好吃啊。

好氣!要不是剛來這個世界沒多久,人設不能輕易改變,她就直接要求吃香辣墨魚了!

昨晚剛下了一場大雨, 半夜還刮狂風,一晚上都沒停歇,這會兒岸邊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魚小蝦小貝殼之類的,都是被昨晚的海浪打上來的。

廖停雁想著午餐,在海岸邊越走越遠。

然後, 她在一塊礁石後面, 看到了一條人魚。

人魚?

這個世界為什麼會有人魚?

人魚這種東西是真實存在的嗎?廖停雁驚得連退好幾步, 才想起來——既然自己能穿越到這個世界,那這個世界上有美人魚存在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她湊了過去,發現人魚好像是死了,一動不動, 尾巴上的鱗片都快乾了,那是孔雀翎一樣的顏色, 青綠中帶著一點藍,要是有光線照著,應該會特別好看,不過現在因為乾涸有些暗淡。

難道是昨晚大浪打到岸邊來的?

廖停雁把人魚代入了一下擱淺的海豚什麼的,考慮自己到底要不要報警,她以觀察危險生物的謹慎態度慢慢接近,迅速地摸了一把那條魚尾巴。

廖停雁:「!」我摸到了人魚的尾巴!行了,這場穿越值了。

她摸了兩把人魚都一動不動,膽子就慢慢大起來,轉到一邊去看人魚的臉。人魚那一頭海藻似得頭髮蓋在臉上,上面還纏著些水草,廖停雁看不清,小心翼翼撥開漆黑的長髮。

還真是一條美人魚,長了一張俊秀的男人臉,長成這樣,一定是條好人魚,既然都死了,還是不要報警了,讓他入海為安算了。

廖停雁又摸了人家的頭髮,尾鰭,胸口,好奇夠了才搬著他往海里拖,她現在這具身體比以前差一點,拖不太動這麼大一條人魚,中途歇了兩回,為了更好地搬動,她不得不抱著人魚的胳膊,讓他的胸膛緊貼自己的,那冰涼的溫度讓她進一步確定,這確實是一條死人魚。

好可惜。

她終於走到了海里,正想著這樣夠不夠深,忽然感覺手裡的死人魚一動,接著她手一疼,人魚猛然砸進了海里,廖停雁則被一隻手扯著,跟著進了海,她都沒反應過來,就被那一條人魚挾著帶進了海里。

……

人魚是被摸醒的,他感覺到自己身上因為脫水的灼痛,特別是魚尾部分,海風就像刀子一樣刮著干疼的尾部。他被昨晚的大風暴拍到岸邊,不小心暈了過去,沒想到會暈了這麼久。

他習慣在大風浪中遊行,卻是第一次這麼倒霉,竟然被拍到了岸上。

他沒睜開眼睛,因為察覺到了身邊有一個陌生的呼吸,那是個人類。他心裡的殺意瞬間暴漲,只是沒有力氣,只能安靜蟄伏著。

那個人類小心翼翼地摸他的尾巴,又動了動他的頭髮,摸了一下他的耳鰭,壓抑的緊張呼吸都讓他聽的一清二楚。是個很弱小的人類,人魚動了動有著尖利爪子的手,考慮要不要乾脆動手殺了這個人類,他的手指應該能劃破她的喉嚨,或者勾破她的肚子。

可是他沒想到,這個人類竟然會把他抱回海里去。人類遇到了人魚,向來都是抓走,但凡被帶走的人魚,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這一點他很清楚。

可這個人類,瘦瘦小小的,看他的眼神沒有貪婪,動作輕微地動一動他的頭髮和尾巴,就像是海里對他好奇湊過來的小魚一樣,讓他心裡沸騰的殺意莫名其妙消散了不少。

灼痛的尾巴碰到了海水,清涼的海水瞬間讓他感到一陣舒適。人魚在那一瞬間躍進海里,順手把人類也拉了下去。

他在那一刻是想把這個人類拖到海里淹死的,所以他緊緊拽著她將她按到了水裡。

她好像被嚇到了,一雙眼睛睜的大大地看著她,白色的裙子在水底飄蕩,嘴裡冒出來幾個水泡。

……

廖停雁嘴裡咕嘟咕嘟冒出來幾個水泡,她感覺自己要死了,心裡操了一聲,這人魚在釣魚還是狩獵啊?他是不是故意躺在那的?看你長了一張小白臉,怎麼能做這種不要臉的事情?

這裡有魚殺人了,有沒有人管管哪!

海里是人魚的領地,他想弄死她輕而易舉。廖停雁想著自己穿越過來沒幾天,還沒來得及享受那個海邊大別墅,也沒來得及用那麼多存款,沒有嘗試過當富婆的滋味,心裡瞬間就怒了,她胡亂掙扎,抓住了人魚海藻一樣的漆黑長發,無視對方暴躁的小白臉發飆,一口咬住了他的臉——然後她自己嗆個半死。

廖停雁暈過去之前在心裡大聲喊:「要是我死了!我就祝你一輩子找不到老婆!你這個狡猾的人魚小白臉!」

可能是她的詛咒奏效了,她發現自己沒死,在一個荒涼的岸邊醒過來,渾身濕透的廖停雁打了個噴嚏,茫然環顧四周,這他媽是那兒啊?

這好像是個島,還是個很小的島,她在邊緣走了一圈才花了差不多十幾分鐘。所以這是要讓她荒島求生?她瞅瞅自己白嫩的手,這哪是荒島求生,分明就是絕地求生。

她瞬間就在沙灘上躺下了。

好累哦,乾脆之前死回去算了。

她躺下沒多久,有人用水滋她。

廖停雁坐起來,看到了不遠處海里的小白臉人魚,他手裡拿了個肚子圓滾滾的魚,一捏魚肚子就通過魚嘴把水滋到了她這邊。

廖停雁:「……」你媽的。

她抓起一把沙子朝人魚那邊丟過去,沙子丟不遠,半途就被風揚了。那個暴躁小白臉人魚見狀,露出了嘲笑的神情。

廖停雁:「……」我認識到教訓了,下次遇到奇怪的生物還是應該第一時間報警,自己私自處理是沒有好下場的。

還有,夠了!滋你妹啊,你滋水滋上癮了是不是?!給你手裡圓滾滾的魚道歉啊!

廖停雁爬起來,氣沖沖往前走了兩步,又馬上警惕地停住了,這傢伙是不是想激她過去,又淹她一次?這狗逼狡猾人魚,不可相信。

人魚好像從她的神情中猜到了她在想什麼,發出一聲嗤笑,然後他抬起手,把另一條手臂長的魚扔向了廖停雁。廖停雁沒來得及躲,被砸的嗷一聲栽進了沙灘。她爬起來看著還在自己身上甩尾巴的活魚,不敢置信地瞪那條人魚,你他媽用這麼大的魚當武器砸我?!

你怎麼不幹脆用石頭呢?

廖停雁氣得不輕,雙手抓起那條魚砸了回去,可惜她準頭不好,只丟到了淺水區,大魚一回到水裡就擺著尾巴要跑,被不遠處的人魚一伸手,迅速抓了回去。

他好像也有點氣,皺著眉瞧著廖停雁,又冷著臉把那條魚啪一聲扔到了沙灘上,這回廖停雁躲開了,她看著腳邊的魚,叉腰想,準頭這回不太行啊。你有本事就再砸,看你還能砸得中我嗎!

人魚看出了她的挑釁,露出了一個複雜的神情,反正他臉上寫滿了「這人是不是個傻子」的鄙夷。

他那條孔雀藍色的魚尾在水中一擺,整個人像箭一樣消失在了海水中。

他一走,廖停雁就蹲下來,她坐在沙灘上喘氣,看著旁邊同樣在大喘氣的倒霉魚。嗯,這好像是她吃過的一種魚,前兩天周嬸買過的,好像還挺貴呢,她就記得肉質不錯刺還少,生吃也別有一番風味……嗯?生吃?吃?

廖停雁終於發現哪裡不對了。對啊,要是那條人魚要砸她,為什麼不用石頭,要用魚?難不成,這不是砸她的,是帶給她吃的?

被那條倒霉魚用一隻死魚眼瞪著,廖停雁終於回過了味,然後抓著自己的頭髮陷入茫然,不是,那條陰險的暴躁人魚不是要淹死她嗎,幹嘛還給她吃的?

她以為那條人魚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可是事實上他很快就回來了,還是停在那個位置,和她隔著一段距離,兩個人一個在水裡,一個在岸上。

人魚看看她腳邊沒動過的魚,又揚手扔了一條魚在她腳邊。

廖停雁猶豫問:「給我吃的?」

她發現人魚不會說話,只是他好像能聽懂她的話,用鼻子哼出一聲,又給她接連丟了好幾條小魚。

他好像也不是很壞,廖停雁稍微湊近了一些喊:「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啊!」

「嗷!」她被一塊貝殼砸中腦門。再去看,人魚又遊走了。

廖停雁抓著那貝殼,摸著額頭大喊:「啊——」好氣,這魚搞什麼?

然後她發現那個貝殼裡有一顆圓滾滾的珍珠,不是貝殼原本的珍珠,而是乾淨的漂亮貝殼,裡面特地放上的一顆珍珠,泛著一種柔和的淺粉色光澤。

廖停雁:「……」人魚真的好難懂。

傍晚的時候,廖停雁坐在海邊,覺得自己餓的不行了,還好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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