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司馬焦這個皇帝, 當的非常有水分,就像他當初當人家師祖, 根本也不像個師祖, 反而像個敵方陣營的大魔頭。鑒於他從前當慈藏道君卻搞垮了庚辰仙府,當魔域魔主又幾乎殺了大半個魔域的魔主和魔將, 廖停雁也不強求他好好當個皇帝了, 反正一切有她……的魔將們看著,絕不會有大事。

南郡的雪災突然被解決, 來年春天的一場瘟疫還沒來得及大規模爆發,剛報給了陛下, 就消弭於無形。魔將不擅長應對瘟疫, 他們只擅長傳播瘟疫和活屍鬼靈製造慘案, 所以這事是委託給了修仙界一些人士去做的,其中清谷天也出了力。

受魔域邀請前往凡人聚集的國度替普通人驅散瘟疫,眾修仙人士一邊幹活, 一邊都有點上頭。

我們可是修仙正派人士啊!為什麼要和魔域一起拯救世界?!不是,為什麼魔域要拯救世界?他們是修仙的, 還是我們是修仙的?

這個事完滿解決了之後,到處都流傳起陛下得天命庇護的傳言,說他能請仙人下凡相助。

一群從前對司馬焦又懼怕又暗自嫌棄的臣子們不知腦補了些什麼東西, 對待司馬焦越發惶恐,連小殿下兩三年過去沒長個是因為什麼都不敢去問。

宮人之中某個傳言傳的有鼻子有眼,說是小殿下的宮殿曾在風雨交加的夜晚出現巨大的、如蛇一般的影子,幾乎纏住了整個宮殿。

「什麼蛇, 那必然是龍!」

「對對,小殿下乃一國太子,當然有真龍之氣!」

司馬焦並不在乎這些,他和廖停雁並不常待在王宮。廖停雁就算癱著,也更喜歡風景優美,美食眾多的地方,所以她在一個地方住一段時間,總要找個其他地方待一陣,經常是半年或者一年一換,基本上看心情。

這大概就是鹹魚對於旅行的夢想——說走就走,想去哪就去哪,但不管在哪都要癱著。

對於把蛇蛇一個丟在王宮的行為,廖停雁起先還有些過意不去,司馬焦卻說:「讓他待在那,當一段時間皇帝對他日後更好,當個十幾年皇帝就能說話。」

人間王朝的氣運,和修仙界的氣運,自有不同之處。司馬焦一個大佬,用一己之力和不同的針對性方法,把道侶和跟班都喂的嗖嗖升級。

司馬焦這個可怕的男人,恐怖如斯!

不知道什麼時候想起來自己其實沒有鵝子的陛下,仍是把大黑蛇當做鵝子養著,廖停雁之前想看的,他想起一切後自打臉的情況沒有出現。

她略有點失望,小陛下一旦變回了老狗逼師祖,就越發能裝模作樣了,她根本看不出來他有沒有惱羞成怒,連神交也感知不到,能感知到的,都是些她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東西。

司馬焦近來脾氣好了許多,沒有從前師祖那種時時刻刻隱忍爆發的戾氣,廖停雁覺得這和他的睡眠質量提升有很大的關係,可見睡眠充足對於保持心情愉悅有多麼的重要,連狂躁症都能緩解治癒。

他們近來到了先前從未踏足過的地方,修仙區域比較邊緣的西區,這裡有幾千座大山連綿,有終年不散的雲霧和濕潤的雨氣,還有無邊林海和數不清的本地美食。這裡靈氣不濃,比魔域還要差一點,不過有些特色的修仙族群,他們修的不是正統的五行術法,而是靈巫術。

廖停雁是為了當地特產美食烤菇子去的,可是到了地方吃了頓菇子之後就有點身體不適,全身發燙。她躺在床上懷疑人生,覺得自己是不是蘑菇中毒,可她都是大佬了,還會因為小小的蘑菇中毒嗎?這一點都不修仙!

然後睡了一覺起來,發現自己身下多了個蛋。

廖停雁茫然看著自己手裡的東西:「……」蛋?

等一下,這個蛋,這個有花紋的紅色的蛋是什麼?司馬焦趁我睡覺時候塞過來逗我玩的?

司馬焦剛好走進來,廖停雁將手裡溫熱的蛋舉起來朝他示意,「你的蛋,拿走。」

司馬焦捏著那蛋看了兩眼,坐在床邊拋了拋,「你跟我生的?」

廖停雁:「呵,我們兩個人類,怎麼生個蛋出來。」醒醒,你根本不是蛇妖設定了!生不出蛋的!

她還是傾向於這是司馬焦搞出來逗她的,這人最近不是一般的皮。

司馬焦端詳了一下那蛋,猛地往旁邊的牆壁上一敲。廖停雁心裡一緊,脫口而出:「我的蛋!」

剛說完她察覺不對就立馬改口喊:「你的蛋!」

那蛋沒有被敲出蛋花,還是一個橢圓的蛋形。

司馬焦:「不如你孵著試一試,看能孵出來什麼?」

廖停雁沒有從前那麼好騙了,聞言懷疑地、警惕地瞧著他:「你根本就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吧?」

司馬焦笑一聲,躺在她身邊,順手把蛋從她領口扔了進去。廖停雁感覺那溫熱的一顆蛋咕嚕嚕掉到肚子上,立刻掏出來往司馬焦懷裡塞,「你要孵就自己孵!我不幹!」

司馬焦抓住她的手,包裹住那顆蛋,「既然這樣,乾脆烤了吃了。」說話間,他的手掌冒出透明帶藍的火焰,裹住了廖停雁的手包括那顆蛋。

廖停雁:「等下!」怎麼說燒就燒,萬一裡面真有活物燒死了怎麼辦!

她手掌里那顆蛋已經啪一聲被燒裂開了。

裡面咻的冒出來一團紅色的火焰,一出現就大喊:「我糙,你們這狼狽為奸的狗道侶,又想折磨老子!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被迫跟了你們!」

竟然是髒話小火苗!真是久違了。

廖停雁還以為他早在當初就給司馬焦煉化沒有意識了呢,畢竟這差不多二十年了,她擁有這朵靈火,可從來沒聽過髒話小火苗吭聲。

她下意識去看司馬焦,看到他的表情,她就知道這事肯定他早就知道了。這男人沒告訴她的事不止一件兩件。最氣人的地方在哪呢?他不是故意隱瞞,就是覺得這事沒必要說,腦子裡整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所以,她一般是撞上一件事,知道一件事。都不知道他還能給出什麼樣的「驚喜」。

廖停雁揪住那嘰嘰歪歪的火苗,往司馬焦懷裡一丟,「這怎麼回事。」

「靈火本體能離體出現。」司馬焦把那朵髒話火苗彈開,「說明你現在已經完全融合了這靈火。」

畢竟廖停雁不是奉山一族的血脈,他當初強行讓靈火給她繼承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這需要一個漫長的融合過程,在他的預想中應該是三十年。不過因為這幾年被他那朵靈火勾動,提前融合完成了。

靈火綴在一邊的玉枕上,好像已經被憋了許久,膽子也大了不少,大聲說:「姓司馬的,你有沒有良心!虧我跟了你那麼多年,你為了另一個女人,說拋棄我就拋棄我,你看看我現在縮水成什麼樣子了,你們司馬家……」

這話怎麼聽著就那麼不對勁呢?

廖停雁:「是我打擾你們了,告辭。」

她想明白了,她之前擁有靈火,卻不能像司馬焦那麼隨意使用,還以為是自己沒有奉山血脈才會導致靈火威力降低,現在看來是之前沒有完全融合。現在完全融合靈火,她心裡又有了很多明悟,感覺到身體里的力量再一次增強。

廖停雁:「……」突然明白當初司馬焦是怎麼想的了。

先把魔域的刺頭和修仙界能主事的都嚇怕了,然後給她靈火裝逼嚇人,等她靈火徹底融合,他遺留下來的威望差不多也無法再震懾有異心的人,不過那時候完全融合靈火的她也什麼都不怕了。

他考慮的可真周全,比她原來想的還要周全。

廖停雁按住喋喋不休的髒話火苗,把他收了回去。就床躺下。司馬焦這人,怎麼總是讓人又感動又氣?

這磨人的老祖宗!

她不吭聲,司馬焦瞧她一眼,拉了拉衣袖,將手腕放到她面前。廖停雁配合地張開口,在他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不氣了?」司馬焦摸著那一排牙印,按照深淺程度估計她這回的生氣程度,是一般生氣。

「嗯。」廖停雁感覺要是每次都因為這些事跟司馬焦生氣,她遲早變成個氣球被放飛,而且生氣非常累,一次還行,多來幾次受不住,所以還是算了,意思意思氣一下以示尊敬。

莫名其妙的,兩人就變成了這麼個模式。廖停雁一有生氣的預兆,司馬焦就抬胳膊送手指讓她咬一口撒氣,或者讓她自己隨便找地方咬。

他有一撮頭髮就是被她咬的毛毛糙糙的,至今還在他的發尾處晃蕩,時不時會被他夾起來看一看。

廖停雁好了,爬起來去找吃的,美食在廖停雁的人生里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她為此不惜隱姓埋名,跑到這裡,當然不可能只吃一頓。

美食還沒吃上,先遇上了個潑辣的妹子,瞧上了司馬焦的美色,當街和廖停雁吵了起來。

廖停雁:「……」吵架我不擅長啊。

於是她放出憋了很久的髒話小火苗,雖然這火苗罵人辭彙量不高,但眾所周知,小孩子高亢的尖叫和蠻不講理的哭喊抱怨,能戰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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