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老人弓腰前行。
方平給秦鳳青傳音了一句，這時候四處環顧了一番，一邊查看環境一邊笑道：「忘了問前輩尊稱了……」
老人也不回頭，緩緩道：「巫丁。」
方平心思泛動，王金洋也笑道：「巫丁前輩……您這名字……倒是讓我想起了商周時期的一些習俗了。」
商周時期，尤其是商朝，以甲乙丙丁命名的不要太多。
以天干地支為名，這還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的。
那都是有地位的人，才會如此。
天干地支，在那個時期可是極為重要的。
巫丁笑了笑並未接話。
方平卻是瞄了他一眼，巫丁？
這鬼地方的主人真的是商周時期的人物嗎？
按照紀年，商周時期都能追溯到3000年以前了。
這人才八品境，八品金身活不到3000歲吧？
「除非……有人禁錮了他，或者讓他沉眠，精神力近乎寂滅，如今讓他復甦，要不然，他不可能是商周時代的人物。」
八品境，其實沒人活那麼長時間，可作為八品八鍛的強者，方平大體上還是有些數的。
他活千歲，問題應該不大。
可千歲以上，那就未必了。
「巫丁前輩，這地方到底在哪？此地除了前輩和那位真神前輩，還有其他人嗎？」
巫丁彷彿微微有些遲疑，方平這時候精神力微微有些漣漪。
有人在傳音！
他好歹也是堪比九品的精神力，距離他如此之近，他還是有些感覺的。
下一刻，巫丁緩緩道：「此地乃玄明恭華天，還有一些遺民生存。」
「……」
王金洋眼神微變，看了方平一眼，輕聲道：「三十三天！」
方平一臉淡定。
早就習慣了！
上古神話，並非真的空穴來潮。
不過所謂三十三天，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
這些傳說，其實都是從道家發展來的。
而道教，按照記載起源於春秋戰國時期。
按理說，這位要是真的生存在商周時期，那是沒有這個概念的。
不過方平也不在意，很有可能道教是後期整理而成，外加一些杜撰，所以才形成了這些體系。
在那個時代，武道強者自封為神，太正常了。
「三十三天？」
巫丁重複了一句，好像不是太清楚。
顯然，他是沒這樣的概念的。
方平卻是不解釋，道家有三十三重天之分，此地居然是傳說中的一處，方平感興趣的不是這個，下一刻笑容滿面道：「巫丁前輩，按照我們後世人的了解，這樣的世界一共有33處，難道類似於玄明恭華天的地界還有32個？」
巫丁沉默不語。
方平淡淡道：「人皇畢竟還在外面，有些事，我們還是想要了解一些的。前輩，您覺得呢？」
拿老張威懾！
對方既然都放他們進來了，顯然還是忌憚老張的。
既然如此，方平也不介意將紈絝扮演到底，此刻也是底氣十足，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巫丁好像在思考證明，或是在聆聽什麼，很快開口道：「並無三十三天之說，當年類似於玄明恭華天的還有一些地方……不過此間封閉已久，吾等並不了解他界之事。」
「前輩可否說說，封神時代為何沒落嗎？」
「封神時代……」
巫丁好像有些恍惚，輕聲道：「不知，老朽當年只是一介門徒，大亂之際，早已沉眠。」
「此地主人應該知曉吧？」
「主人出關，尊客可以問問看。」
巫丁笑了一聲，好像不願意再多說什麼。
方平卻是已經覺得自己收穫了不少，不管他樂意不樂意，又笑道：「前輩，玄明恭華天總共有多少人？」
「很少。」
「很少是多少？」
方平追問，有些咄咄逼人，手中還出現了一個筆記本，臉上帶笑道：「前輩千萬別誤會，人皇最近想要統計一下各方實力，之前攻破了幾處界域之地……
前輩也許不知道界域之地是什麼地方，就是在地窟建起來的一些巨大宗派聖地，也有一些強者在內。
現在已經統計了一些界域之地的實力，畢竟如今局勢不同，我們也希望知道一些情報……」
巫丁忽然道：「宗派聖地？尊客可否多說一些？」
方平見他回頭，笑道：「前輩不知嗎？難道這麼多年，前輩從未出去過？」
方平繼續道：「就是一些封神時期的強者建立的，不知道前輩認識不認識。像什麼公涓子之類的……」
巫丁臉色微動，卻是沒再說話。
繼續前行了片刻，巫丁忽然道：「尊客不必試探這些，巫丁只是一介門徒，這些年的確從未外出，此界之前遭逢大難，界門封鎖，無法外出。
也是近日，界門鬆動，主人才能稍微開啟絲毫……」
方平笑了笑沒理會，你逗我？
封閉無法外出，恐怕是真的，大概有些時日。
可要說一封閉就是幾千年，從未外出，他才不信！
何止是不信！
方平覺得對方把自己當傻子了！
無他，他已經看到了前面的一座殿堂，居然有琉璃瓦鋪設。
幾千年前，封神時代的建築風格是這樣的？
按照記載，那時候社會剛起步，哪怕是武道強者，也不至於知道幾千年後的建築風格吧？
你要說和界域之地那樣，弄大量的妖植軀幹堆砌，用貴重金屬鋪設，那方平沒想法。
界域之地的天宮，他上次去過御道，都是用能源晶堆砌而成的。
這當然是怎麼華麗怎麼來！
可這地方，方平掃了一眼，那琉璃瓦好像就是普通的那種，開什麼玩笑，幾千年前燒制出了這玩意！
「這些人也許有限制，可絕對出去過！」
方平心中篤定，他們絕對出去過，別的不說，前方的殿堂，建築風格類似於明清時期的風格，也就是說，幾百年前他們應該有人出去過。
方平不理他，老話重提道：「前輩，方便的話，還是告知一下此地多少人吧？」
巫丁這次沒回頭，語氣好像有些不快，緩慢道：「五百多人……」
「這麼多？」
方平有心想要精神力探查一番，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他都不知道這地方多大，到底什麼情況。
從水果林穿插而來，方平也觀察到了不少東西。
這裡的水果林，好像是有不少能量果，大概就是秦鳳青說的那些，可方平覺得不算太濃郁，好像也不是太好的東西。
不過有些地方，他沒探查，不知道是不是有好東西藏在深處。
而且還有屏障擋著，他也不好強行探測。
「那真神強者有多少？」
方平再次詢問了一句，笑道：「忘了問了，前輩那個時代，對強者的稱呼是怎麼樣的？是通神、金身、假神、真神這些境界嗎？」
「假神？」
巫丁遲疑了一下，開口道：「你是說本源境嗎？」
方平微微挑眉，當年是稱呼為本源境？
那隻貓不是一直「假神假神」的叫著嗎？
方平忽然醒悟，蒼貓好像喜歡這麼叫，比如老張的假人皇。
這麼說，當年其實就是本源境，而非假神境。
「對，就是這個。看來大體上還是差不多的，前輩能為晚輩釋疑嗎？」
巫丁嘆道：「此界封鎖多年，遺民越來越少，生老病死，哪怕吾等也不可避免，實力方面，尊客大可不必擔憂。
此地真神唯有主人，本源境也只有數人，金身境倒是有幾十人……」
方平笑道：「前輩，不到金身，那些人大概活不長吧，這麼說來，這裡不少人都是後來才出生的？不過按照我們新武時代的一些觀測，當一處地方封閉，人口稀少的時候，長期近親結合，最後其實都會生出傻子來，五百多人……可不是小數目了！」
方平隨意道：「這些年，難道前輩們有補充外來人口的方法？」
他說的平靜，其實心裡卻是肯定了。
如果說這五百多人，都是老古董，都是八品境以上，那他沒想法。
可能是以前殘留的人物。
可不到八品，怎麼活到現在的？
別說沉眠，沒有金身，你沉眠就直接腐爛了肉身，等死吧！
所以這些人絕對都是後來出世的！
一處封閉的小世界，有很多不到八品的人類，幾千年時間，除非當年這裡有幾十萬人繁衍差不多。
可真要幾十萬，現在也許變成了幾億了。
可如果人口少，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