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白熱化

初晴大冬天的,把季銘弄上車後,出了一身細汗,喝醉了的男人,簡直是一頭死豬,重的不得了,不僅不能夠為各種移動提供協助,還在不斷地使勁往下沉,往後退,試圖掙脫,總之是非常討厭。

瞪了他一眼,初晴站在車邊上,看姚成鐸等幾個同學,過來幫忙抬人。

「那我先送他走了。」

「你走吧,這邊沒事兒。」姚成鐸跟初晴也不陌生,他家殷仝算是初晴學校之後少有的幾個朋友了:「回去之後,給他弄點熱茶什麼的喝一點,不然明天起床估計得頭疼。」

「好,那我們走了,再見。」

季銘的幾個同學,趕緊「再見再見」。

「氣質真好啊。」

「漂亮,不愧是季銘的女朋友。」

「主要還是氣質,一般美女沒有。」

姚成鐸橫著眼睛看他們,什麼跟什麼,討論人家女朋友:「趕緊的,給他們弄上車吧,四個人居然全喝醉了,服死。」

「我~~~沒有喝醉。」

王瑋還在垂死掙扎,被姚成鐸一巴掌拍睡過去了。

被弄上車的時候,剛才暈過去的季銘又醒過來了,繼續嘟囔錦鯉精,含糊不清的,司機什麼也沒聽到,就聽見他哼哼唧唧的,甚至還有小奶音出來,特新鮮。

「沒見過老闆這樣。」

「是么?我也沒怎麼見過。」

司機倒是很了解:「畢業了嘛,就是很有感觸的,您想想看,以前天天見面的人,往後可能一輩子都見不著了。人生那就是兩條越來越遠的線,這麼一想,心裡就不好受啊。」

初晴點點頭,季銘靠在她頸窩裡,嘟囔的時候,酒氣噴出來——竟然也不怎麼討人厭,反而有點可愛。

她伸手在季銘鼻子上點了點。

鼻子整個皺了起來。

「不要,我可是鯉魚精。」

「那你是一條金鯉魚,還是一條銀鯉魚啊?」初晴玩心一起,小小聲兒地在他耳朵邊問他。

「我是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

「……」

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中戲都是些什麼人啊,這繞口令喝醉了都能章口就來,這不為難人么?

「驢,趕緊睡吧。」

……

在員工前往接老闆的路上,員工們非常快樂地談論著老闆的八卦。

「真的啊?老闆真的喝醉了?哎呀,我怎麼沒在啊。」林冉大為可惜,這麼精彩的時刻,竟然沒有見到,錯過這一回,還不知道能不能有下一回了。

「那他醉了什麼樣兒啊?」

「就靠在初老師身上,小聲哼唧。」

這下連楊如意都笑著看過來:「哼唧什麼呀?」

「沒聽見。」

司機就算聽見了,他也不可能說,討論八卦也是有限度的。當然,他昨天也確實沒有聽見。

幾個不良員工,只有自己想像了。

等他們接到季銘的時候,除了臉上還能看出來一些宿醉之後的浮腫之外,昨晚是什麼樣子,卻已經沒法兒想像了。季銘的狀態一直還不錯,主要是還是年輕,除了個別體質特意的,30歲,或者說25歲以下的明星,就不必特別擔心會爆肥。

「幹嘛啊?」季銘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轉頭跟初晴告別:「走了啊。」

「嗯。」

「比賽加油。」

「宣傳加油。」

季銘看初晴扶在門邊兒上,居家裝扮,凝視著他,身後就是他們的家——心裡還是難免「庸俗」地生出現世安穩的愉悅來。

今天是《流浪地球》的第二站路演——第一站在郭導的母校,大陸最南邊,季銘沒去。第二站路演在金陵,季銘首度參與進路演的行程裡頭,儘管他自己表示全力配合,但劇組還是比較克制的,攏共是七站路演,他參加其中三站,吳金參加其中兩站。其餘趙津麥小妹妹就跑的比較多了,還有麥克隋也比較多,吳夢達老師和光潔老師,也有各自的行程。

路演主要是學校的行程,面向青年的意圖,非常顯著啊。

季銘飛金陵之後,當天下午就有兩場,一點半在傳媒大學南院,安排了兩個小時不到。四點半在曉庄學院。一起過來的,有吳夢達、趙津麥、麥克隋,還有導演、監製,人員齊備。

傳媒大學南院也是一所頗有聲望的藝校,知名校友包括十三釵裡頭的玉墨,以及萬萬沒想到的白克等,所以聊起電影來,還是挺對口的。擁塞的會場,也是想像之中,對於藝校生來說,一部主流院線電影,幾乎所有的部分,製作、宣傳、表演、後制……全都是他們感興趣的點。

現場先播了兩段預告片,還有一小段正片——季銘是第一次看到。

他喜歡說電影的氣質。

但氣質這東西,是很奇怪的,儘管《流浪地球》是個特別蘇式的重工業美學,那些挖礦機,那些龐大的運輸車,發動機等等,都是遵循「大老粗黑」的審美標準,但季銘看到預告和正片片段的時候,卻覺得整個片子的氣質,是清新的。

大家都還沒有變的沉默。

很多時候,當時間越來越長久,希望越來越渺茫,儘管大家都還在反抗,甚至局面不能說敗壞到底了,可是氣質上你能感受到那種盲目,那種麻木——就像穆旦的《讚美》里寫的:

一個農夫,他粗糙的身軀移動在田野中,

他是一個女人的孩子,許多孩子的父親,

多少朝代在他的身上升起又降落了

而把希望和失望壓在他身上,

而他永遠無言地跟在犁後旋轉,

翻起同樣的泥土溶解過他祖先的,

是同樣的受難的形象凝固在路旁……

在中國電影里,往往面對這種巨大的挑戰和損失的時候,就更是會往這種方向去發掘,歷史感,現實感——但《流浪地球》依然是昂揚的,這應該是會討好到絕大部分觀眾的,因為大家畢竟是來看商業片,你搞得太沉重,不太討喜。至於說藝術性上會不會有損失,反正季銘覺得眼下的方案是正確的。

播放片子,主創上台。

歡呼聲非常驚人。

季銘在所有這些藝校生裡頭,都是挺特殊的一個存在啊。不是說他紅了,紅了的在校生不多,但也不少了。而是他紅的這麼有說服力,好像給同學們的感受是,十年磨礪是不需要的,你也可以跳過那些一個人的時刻,直接萬眾矚目,眾望所歸。

想什麼呢。

路演主題是「冒險啟程,繼續倔強」。

每個人都得回答「倔強」這個問題,季銘在導演他們回答的時候,想了好一會兒。

「倔強,我覺得肯定還是一個堅持吧。不僅僅是說去做一件可能性不高的事情,或者是大家不看好的事情,其實日常當中很多小的功課,很多練習,你能夠堅定去堅持,去持續地提高自己,也是一種倔強,相信努力總有回報的倔強。」

主持人說「是因為季老師沒有遇見過需要倔強的機會是么?」

這是說他太順利。

「比較少,哈哈,但說不定就是因為日常倔強,所以這種悲情倔強就比較少。」

慣例問題還包括「為什麼會演這個電影?」

「季老師,就是之前您出演一部國產科幻電影的時候,其實還是有很多不是那麼看好的聲音,所以您為什麼會『倔強』地選擇了它?」

「是郭導選擇了我了,這得搞清楚,不能得罪導演。」季銘看了一眼郭導,笑死:「然後至於說國產科幻,這種類型的分類啊,可能對於市場是有意義的,大家想看什麼,不願意看什麼,可以根據分類來選擇。但對於演員來說,其實並不是個特別鮮明的指標,我不會說我只能演科幻,還是喜劇,還是什麼的,一個好的故事,一個好的班底,一個好的內容,就是很難遇見的機緣了。

至於說好在哪裡,首先是郭導和整個團隊,非常的鬥志昂揚,哈哈,非常拼,然後非常雞血,坦率地說,這種熱情、誠意和全情投入,對於一部電影來說太重要了。其次就是這個電影,是非常中國的,往往我們能夠在古裝,或者現代一些家庭啊、社會題材的作品裡,看到屬於中國的東西,但這回是一個不同的角度,在一個未來背景下,你可以看到中國人哲學的驅動,比如地球是要流浪的,是要兜著走的,在外面很少看得到這種設計。

所以我是非常感謝郭導選擇了我,讓我有機會參與其中,不論是拍的時候,還是現在已經要上映了,電影給我的很多東西,都很重要,也在幫助我繼續成長。」

儘管有商業互吹的成分,但說的也是真話,在接《地球》的時候,季銘那會兒有點看不上商業片,如果不是整個劇組的熱情和專業,其實季銘接片的取態,可能沒有現在這麼健康。

跟同齡人交流還是非常舒服的。

不會有那種讓你無語的套路問題。

「你認為這部電影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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