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我和我的祖國》

《桃花扇》改編的話劇有很多版本,中戲自己都排過這是第四回了,結局不一樣,有一些讓李香君和侯朝宗雙雙歸隱了,對歷史做了浪漫主義的大圓滿處理,另一些就尊重史實,比如季銘這一屆的畢業大戲,最後李香君知道侯朝宗已然變節,心之所系蕩然無存,最後鬱鬱而終,是個虐心的BE。

他們五男兩女,在角色未定之前,也就是對故事通一通,理解一下,演大戲其實第一步功課就是搞清楚整個故事,整個脈絡。有些演員你問他作品說了些啥,他吱吱嗚嗚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知道幾句自己的台詞,這肯定不是好演員,當然,還有台詞是啥都不知道的,那就……回家念明學吧。

每個人對劇本的理解,都會有側重,季銘就坐那兒先聽。

他發現男生和女生的角度真的很不一樣。

吳玲燕覺著李香君其實對侯朝宗的愛,並不單單是男女之情,而是說她作為一個女子,無法去親身報國,所以自己共情到了復社領袖侯朝宗身上,結果侯朝宗變節,她也就有了一種自己敗亡的感覺,於是就堅持不了,死掉了。

林春花也認同這一點。

周鑫則認為李香君是真的傾心於侯朝宗,而且作為一個風塵女子,有一種浪漫主義的美好想像,就是拯救她的這個英雄,一定要是十全十美的,但最後發現侯朝宗並非如此,於是幻想破滅,自己還是一個身世不堪的女人,最後心氣沒了,就沒了活下去的意志。

幾個男生也挺贊同。

女生,加上王瑋都希望李香君是個奇女子,男生都覺得她是個苦情人。

挺有意思。

他們問季銘的看法,季銘也沒有站隊,他覺得其實也沒問題:「如果吳玲燕演一個胸懷大志的李香君,陽仔和姚成鐸,你們來演一個認為李香君只是煙花之地的小女子的侯朝宗,這兩者並不矛盾,甚至說,會不會就是如此呢?所以侯朝宗變節之後還想要去和李香君繼續在一塊,但對方卻毅然否定了這個可能。這是一對矛盾啊,你們想想看,也許在舞台上,就會激發出一些火花來,是不是?」

吳玲燕想了想,把劇本放在大腿上,問季銘:「那演一個戲,是不是也不需要說大家對本子的看法是一樣的?」

這就屬於附加題了。

「要看導演。」季銘想了好一會兒呢:「看導演是什麼樣的人,假如說是樓燁、墨鏡王那樣的導演,就不太需要,你反正演唄,哪一種他覺得合適了,就用哪一種。但如果是習慣於控制的導演,在開拍之前,你們對於這些設定,其實都要交流好。包括這一次啊,陳鋼定角之後,肯定還是得跟大家談的吧,到時候有什麼想法就各抒己見,看導演決斷嘍。」

大家都點點頭。

季銘自己演的這個楊文聰楊老闆,戲比他之前想的要多一點,但是難度有限,意義也有限,屬於串場的,逗樂的——比如他勸李貞麗代李香君去給大官做小妾,李貞麗不擔心別的,就囑咐他好幾次,一定要把她的兩千五百兩銀兩給看好了,那可能是全劇最大的笑點。

順一遍下來之後,感覺沒什麼挑戰性,也沒什麼特別需要去發掘的。

大戲的舞台,還是給同學們吧。

……

季銘參加大型晚會的經驗不是很多,在節日上,往往有一般明星很多的晚會要參加,甚至一個晚上趕兩場的都有,大賺特賺,季銘比較少——他最早紅起來的時候,邀請還是相當多的,不過都被他推了。再後來請他的人也少了,不知道那幫人怎麼想的,難道他不慕名利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

搞得他想要撈一點的時候,都沒有好機會。

嘖。

這一回也甭想撈錢了。

今年的國慶晚會錄製,在藍島東方影都劇院,就是拍攝《流浪地球》那個產業園裡頭,不知道是不是贊助了。一套的國慶晚會、中秋晚會,這些年年都在不同的城市舉辦,舉國同樂。

「人不少,等會下的時候注意點啊。」林冉看了一眼車窗外頭。

季銘從酒店過來的時候,已經妝容齊整,但衣服還要到這邊來換,因為太熱,怕花妝。

「都是我的江山啊。」

「……主要是別人家的。」林冉努了努嘴:「你看看手幅啥的。」

「怎麼可能,你是不是因為我說你黑報復我呢。」季銘嘟囔了一句,探頭去看,果然,看到了三小隻家的帝國粉正在battle,呃了一聲:「好吧,咱們家的比較低調。」

其實是因為不確定,季銘米蘭的行程是早就定好的,如果不是時間恰好,他還真不一定能趕上錄這邊的晚會,主要是這個晚會也不強求,你要不來就不來了,一套的脾氣嘛,難道還會有人求你上春晚么?你又沒有惡人谷。

所以季銘的粉都沒從世界各地跑來,藍島本地的,或者周邊的一些地方,乃至個別外省的跑來碰碰運氣。

下車的時候,眼尖兒的嗓子也尖——所以太監眼都尖,譚子陽也尖。

「季銘!」

「誰誰誰?」

各家的粉絲裡頭其實都有季銘的牆頭粉,而且他現在也真有一點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意思,沒什麼競爭的,像易千啊,他的小師弟,多次表態要跟師兄學習的……也是尷尬,每次季銘有事兒,記者就去問他,他也不知道說啥,就只能說會跟季銘學習,上回他們倆在中戲碰到,易千難得「抱怨」了兩句,季銘樂了好幾天。

另外還有幾位資歷更淺的,或者一戲爆紅的,或者什麼選秀出來的,全是弟弟,他們的粉絲裡頭,牆頭粉的比例也大,本命是季銘也多。

所以甭看季銘的粉絲好像來的沒多少。

但那個尖叫聲和歡呼,以及給保安的壓力,絕對嚇人一跳。

保安甲嚇得一哆嗦,他們做影都安保的時間也長了,掃了一眼,哪幾個是重點要關注的都知道,聽到是季銘來了,看了看,粉絲不多,就放下心來,哪知道他一下車,那個動靜,好像誰故意埋伏了十萬兵馬在這邊一樣,我就是做個安保而已,至於這麼處心積慮地害我么?

「後退後退,注意安全,退退退。」

「快走快走。」

「來來來,讓一下讓一下。」

保安的聲音,被「季銘季銘」的聲音給蓋得死死的,季銘自己還有空從縫隙里往外看,有一個舉著「易千」手幅的小姑娘,擠的很近,叫的最慘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給誰送別呢。

「我進去跟易千講了啊,把你拍下來。」

太近了,近到季銘都覺得不說兩句,好可惜。

「……」送別女一愣,然後就笑,接著就被後面的大姐給擠下去了,再想往前來,已經是不可能了。

真是費大勁兒了。

「師兄粉絲好多啊。」

「都是你的粉絲,」季銘正好看見易千:「我正要找你呢,你的粉絲太花心了,有一個舉著你名字的,差點都撲到我身上來了,你回去好好教育一下,紅杏出牆可還行。」

易千一笑,就有倆淺淺的酒窩出來,特別讓人想要戳一戳。

季銘戳了。

「……」

「也沒啥意思啊,為啥那麼多人喜歡戳酒窩。」

「那你以為能有什麼意思啊?」易千真是白眼了,什麼呀,上手了都:「人家還想要給你生猴子呢,你怎麼不去試試啊。」

「噫,幾天沒見,你怎麼嘴皮子溜起來了,被誰帶壞了?該不是佳音哥吧?你倆那戲就不該合作,真是痛心。」

雷大頭遠在千里之外,打了個噴嚏,罵了一句郭驚飛。

郭驚飛:?

皮了幾句,就趕緊去換裝了。季銘今天沒穿菲家的,而是定了一身新中式,他本身就一身正氣,再加上這個新中式,站出來簡直是五四青年節的活Logo,青年本青。

因為今天他有兩個任務,一個是領唱青年演員歌手,《我和我的祖國》,另一個是獨唱《美哉,瀟湘偉少年》——也不知道一套哪個導演找出來的,這首歌是十年前一部電視劇《恰同學少年》的片尾曲。

「怎麼樣?」

「合適。」唐凡上下看了看,點點頭,覺得果然有人就是吃這碗飯的:「太合適了。」

他有點恍啊,幾天前在米蘭拍宣傳片的那個季銘,跟眼前這個,完全就不是一個人啊,給他的感覺,彷彿是一個打小乖的不得了,白白凈凈的小孩,一轉眼,你看見他紋著大龍,抽著煙,摟著妹子,晃著社會搖從酒吧出來了——那個衝擊感是差不多的。

「你看看你,含胸駝背的,」站成一棵松的季銘,點評了一下唐凡,理了理自己的領子:「一點昂揚之氣都沒有,怎麼說你好。」

「……」

東方影都這邊的設備情況還是挺好的,季銘有一個自己的化妝間,這要是在京城錄,估計可能性就比較小了,倒不是他腕兒不夠大,而是央視腕兒太大,他又太年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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