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飄了呀這哥們

季銘走出中音,感覺還是有點奇妙,他一直以來都謝絕了不少單純的音樂表演邀請,也沒想過要成為一個兩棲藝人。可是當確定要參加鄒老師這個音樂會的時候,卻忍不住地激動——即便這場音樂會的觀眾數量、關注度,更不用說報酬,肯定都是遠遠低於衛視台的某某晚會的。

這是一種肯定,對他實力的肯定,對他努力的肯定。

嘿。

季銘把初晴從中戲撈了出來,她最近是挺忙的,因為期末了,有不少作業要完成。不過聽到季銘在手機里小小聲兒的,讓她趕緊出來趕緊出來,還是一臉好奇,氣喘吁吁地跑回兩個人的小窩。

「我有一個秘密。」

「就不告訴我?」

「……淘氣。」季銘頓了頓,才瞪了她一眼:「我跟你說真的,有一個秘密想要跟你分享。」

初晴這會兒是真好奇了,她給自己倒了杯水灌下去,才心平氣和地坐在季銘身邊:「到底是多重要的事兒啊,讓你這麼激動?」

季銘突然有點莫名其妙的羞澀,在別人看來,這未必是什麼特別了不起的事情,他的反應好像有點大?

「呃……」

「說呀,幹嘛啦?」初晴推了一下他:「你今天不是去上課了么?怎麼了?被老師誇了?」

「差不多吧。」

「那一定誇的很誇張了。」初晴興緻勃勃的:「快點說,快點說,說啊。」

季銘抿了一下嘴唇:「就是今天我不是去上鄒老師的課么,正好吳壁霞老師也在那裡,就一起聽我練唱——」

初晴的眼睛瞪大了,吳壁霞這三個字在音樂學院學生那裡,分量絕對很重。

「——然後唱完之後,吳老師就說鄒老師今年從藝五十周年嘛,她的學生們會有一個從藝五十周年的學生音樂會——鄒老師讓我也上去唱一首,可能是一段音樂劇吧。」

季銘目光炯炯地看著初晴,初晴更目光炯炯地看他。

「太牛了吧!啊啊!」

「是吧?還是有點牛的是吧?」

初晴深深地把身體往後一懟,吐出一口氣兒來。她看著季銘,真的又被他的牛逼程度所震撼——藝術生和藝術生也是不一樣的,季銘作為一個表演系學生,其實感受並不深,可是初晴自己作為一個器樂學生,很明白這種老師的學生音樂會的涵義。央音本身也是大師雲集,每每有這種機會,都肯定是最知名,以及老師最認同的學生登台,否則無以展示他的教學成就。

鄒文琴是誰?

國內聲樂教育有幾座山頭,如周小燕先生、郭淑珍先生等人,都屬於掌門師太級別了。而鄒文琴、金鐵林他們這幾位,就算是僅次於掌門的長老了,真正是譽滿天下,桃李芬芳。

季銘一個「補習班」的,能夠被鄒老師選中登台,那是怎麼樣的一種認可。

再多的「牛嗶」都不足以形容。

「你看。」季銘把微信群打開來:「看到沒有,吳老師,雷老師,韓老師——都是要登台的老師,吳靜老師要唱歌劇,她們建議我唱一段音樂劇,可能是《貓》里的名曲《Memory》吧,我有點兒忐忑。」

「你可以的。」

口氣特堅決,季銘很深情地看著初晴:「你這麼信任我?」

「我是信任鄒老師,你要唱得不好她也不能讓你上。」

吳壁霞也這麼說,你們不要這麼詆毀鄒老師好不好……

「說不定鄒老師就是給我一個鍛煉的機會呢。」

「……在自己一輩子只有一次的音樂會上給你鍛煉?這是五十周年哎,不是四十周年,也不是六十周年,她心再大,也不能這麼豁達吧?」初晴看著季銘的眼睛眯了起來,終於找回一點求生欲:「當然,主要是你肯定有這個實力,你是最強大的。」

「強?大?」

季銘哼哼了兩聲,滿腔的激動,化作一聲嗷嗚……

……

知名音樂劇的曲子很多,大多是國外的名作,《Memory》應該是音樂劇第一名曲了,挑戰這個,還是需要一點勇氣的。剩下的,比如《音樂之聲》的《多瑞咪》,《悲慘世界》的《lookdown》……男聲女聲倒是不要緊,要緊的是最後出來的效果,錦鯉的還願任務也不是開玩笑的,達不到專精初級,誰知道有什麼後果等著。

季銘試煉了好幾首,最後還是決定就唱《Memory》——這首曲子唱的人多,各種參考也多,方便季銘用外掛,古今中外十幾個經典版本唱下來,水準怎麼著也得到位了。歷代魅力貓的演唱者,往往都是當代最優秀的音樂劇演員,喬安娜·安普爾、迪亞茲·漢娜……更遑論音樂劇舞台上無與倫比的女王伊蓮·佩姬,她們精心演繹的這隻貓,是一隻曾經風光無限的女神貓,她決意離開族群出門闖蕩,最後回來的時候,狼狽而衰老,在演唱了《Memory》之後感動族群,最終被選中得以升天重生。

這首曲子,顧名思義,是對她一生的回憶和感慨,既不單純是冰涼的控訴,也不僅僅是喚起同情的呼喊。既考驗歌唱者的聲樂實力,也考驗他們的情緒控制能力——這是季銘的優勢。

中戲的同學們,於是最近常常在練晨功的時候,被一個人炫技炫一臉。

一個高音嗖一下就飛上天了。

一個轉調轉到快斷氣還不停。

一段情緒能唱出十八個層次來。

譚子陽都忍無可忍:「大哥,你是不是受刺激了?幹嘛呀,在這報復社會么?這些師弟師妹們,誰得罪你了?你要在這裡收割他們的自信心——表演系的還好說了,那些音樂劇專業的,聲歌系的,你是不是放他們一馬?」

「你話這麼多,相聲系的?」

「……」

相聲演員譚子陽忍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你最近這個練習標準肯定不對,是不是有新工作了?要保密?演音樂劇?歌劇?還是錄歌?真不能說呀?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你放心好了,我這嘴就更蚌殼一樣緊。」

「你怕不是站街的蚌。」

「哎你侮辱我可以,你不能侮辱蚌啊。」

季銘裹緊了羽絨服,白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保溫杯走了,譚子陽嘚吧嘚跟在後面:「哎你們組要排什麼戲啊?你一個男的,要借人么?借我啊,我很好用的。」

「吳玲燕她們定的是排《第十二夜》。」

「我們組要排《圖蘭朵》哎,你說可怕不可怕。」

兩個人嘀嘀咕咕的,走出校門去找吃的,結果剛走出去就被一個阿姨攔住了,季銘心裡想自己還有這麼忠實的阿姨粉絲呢,要不要破例跟她合個影簽個名什麼的——結果人家阿姨看看他,又看看譚子陽,最後找上了譚子陽。

「哎帥哥,找你問點事兒行不行?」

譚子陽高興壞了,他贏得了和季銘之間的一場戰爭!!

「阿姨,您怎麼不問他呀?」

「哎,這小夥子太帥了,我家兒子沒他這麼帥啊。」阿姨讚歎地又看了一眼季銘:「長得真好。哦,我兒子也打算考你們學校表演系,我就想跟你打聽一下你們考試的事情。」

「……」

季銘忍著笑,看譚子陽一臉無語,敢情就我長得一般,有參考價值是吧?

「考試就是招生簡章那些,初試比較簡單,獨白之外的朗誦,詩歌啊,或者是文學作品選段之類都行,主要就是看看您孩子的特質,」譚子陽還是比較厚道的,雖然不開心,但還是給她介紹,藝考不易啊,辛酸的一批:「自然一點,自信一點,大大方方的,該表現就表現。如果初試過了,複試就相對複雜一點,有聲樂、形體、朗誦、表演,然後就是問幾個問題,這個就看考官了,不同的考官側重點不一樣。」

「噢,那你當初問了什麼問題呀?」

「呃,我不太記得了,好像問了為什麼要當一個演員吧?季銘你呢?」

「差不多。」

阿姨特執著:「那老師喜歡什麼樣的答案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同的老師喜好不一樣吧。您這麼猜肯定是沒用的。」

「那今年的考官是誰你們知道么?」

「大部分老師都得當考官吧,你兒子分到什麼組我們也不知道啊。」

然後就問不出什麼來了,藝考真的是沒有什麼標準的,就是那些培訓機構的標準,都常常被中戲的考官噴——天池老師曾經很直白地說過,藝考培訓那都是誤人子弟,她都不看那些東西。

「謝謝你們啊,謝謝。」阿姨轉身的時候,還沒忍住最後看了一眼季銘:「小夥子長得真好看,怪不得能考上。」

「……」

明明都是我在給你回答——譚子陽很不爽啊。

「又是一年藝考季,等這一波人進來,我們都得大四了就。」季銘沒理會他矯情,想了想,時間過得真的不慢。

「要畢業嘍。」

確實是藝考季了,時常會在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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