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一家三口娃最丑

文臻不由自主想像了一下,覺得沒羞沒躁,不可描述,而且好像比真刀實槍還刺激一些,感覺到有點控制不住的熱度騰騰地要躥起,忍不住就想幹些不可描述的事兒,忙咳嗽一聲,正色道:「說正事,逮住了沒有?」

燕綏斜斜看她一眼,眼底星光流轉桃花泛,都是撩人且瞭然的笑意。

他的小蛋糕,看似甜蜜實則強硬,看似腹黑實則暗藏真純,於情愛一道,其實還是個懵懂而柔軟的小姑娘,不羞澀不扭捏,有著對人生慾望最自然的嚮往和投入,真實得讓人心花蕩漾。

燕綏一直覺得食色性也,人倫大欲,本就是自然之道,何以漸漸被醜化羞恥?想必淫者見淫罷了。

如此也就更加看不上那些男人一個眼神就嬌嗔羞赧的扭扭捏捏女人,如此反應靈敏,想必內心早已春情泛濫,偏要做那玉潔冰清狀,實在造作。

文臻眼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深,之前可能還是撩撥調戲,現在眼看再不打斷就要進入前戲,急忙又煞風景問了一句:「你沒弄死刺客吧?」

燕綏瞟她一眼,對她的小九九心知肚明,這才坐直身體,道:「拿下了。也問出來了。那兩個,名字是對的,姓是假的,實則姓步。」

「堯國皇族?」

「對,堯王頗受寵愛的女兒。在朝中還有鐵血公主的稱號,據說很有當年鎮國公主風采,鎮國公主就是現今大燕冀北成王的王妃。早年曾在堯國攝政。」

文臻回想了一下,實在沒看出那位步皓瑩哪裡鐵血風範了。

他們真的理解鐵血兩個字的定義么?

「那怎麼還會被追殺?」

「堯國朝廷現在亂得很,諸子爭位,連這位受寵的公主,都生出無盡雄心。她不知道是打聽出了華昌郡有些不安分,便準備親身前往華昌郡,遊說華昌王與她聯合,效仿當年鎮國公主金殿嗜血,拿下皇位。這事兒被她那些哥哥弟弟知道了,自然也不會容得她活著。她帶了百餘護衛出京,到現在全軍覆沒,你看到的那個,還是她拿錢臨時招募的。」

文臻笑了一下,搖搖頭,心想真是權欲迷人眼,這位腦子也是秀逗了。

別說一個女子爭奪帝位本就欠缺法理大義規則人心支持,就算堯國有過鎮國攝政公主先例,給了這位公主一點虛幻的希望,但是和華昌王合作?華昌王如果想反,自己是要做皇帝的,憑什麼要擁立她?她又能給華昌王什麼?如果不能給皇位,那華昌王又憑什麼為她做嫁衣呢?

更何況眼光短淺,只看見攝政公主的成功與風光,卻忘了這位公主後來被剝奪權柄,被逼嫁,不得不解散軍隊,抱琴出關遠嫁和親大燕,終生不得歸堯國呢!

知道了情況,也就放下了心。堯國和東堂不接壤,堯國的內政很難影響到東堂,燕綏和文臻也就不想費太多心思,借著這群人過個路,做點想做的事,就分道揚鑣。

燕綏伸手又要抱上來,文臻假笑著把他推回榻上,轉身另找了間上房去睡覺了。沒辦法,哪怕做了假脈象,也不敢再和燕綏同房,只能經常找點矛盾撒個氣,好拉開距離。

好在燕綏哪怕對於此道,也是可有可無的,並非不喜歡,依舊不上心。

文臻有時候不知該為此是喜是悲。

她去自己房間的時候,路過步皓瑩的房間,注意到步妍並沒有去那間普通客房和別人擠,也睡在房內,但這沒什麼奇怪的,貴族要侍女陪夜很正常。

但是文臻想起,那間房內,是沒有供丫鬟睡覺的小榻,也沒有隔間的。

那麼步妍睡在哪裡?床下腳踏上嗎?

文臻對步妍印象很好,心中有些憐憫,因此腳步就停了停,隱約聽見裡頭聲音唧唧噥噥,音色發膩,不禁有些訝異有些好笑,心想步皓瑩在人前瞧著高傲勁兒,私底下倒如此溫柔婉轉。

隨即她皺起眉頭。

怎麼隱約聽見男聲?

步皓瑩在和人私會?

對方身份特殊,文臻不敢大意,轉身掠到屋頂上,就著先前破了只勉強蓋好的屋瓦縫隙往下看,卻看見步皓瑩正從澡桶里跨出來,而步妍捧著浴衣迎上去,扶住了她。

屋內並沒有男人,這一幕涉及隱私,文臻自然不好多看,便下了屋頂。

只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想來想去卻又想不出,文臻並不為難自己,轉身回房睡覺。之後並沒有刺客再來打擾,燕綏的人自然會將那些刺客打發掉,以免影響他們進華昌郡的計畫。

次日眾人便一起上路,各自套了車,步皓瑩套車的四匹馬頗講究地披著華麗的鞍韉,滿身綴飾,和整輛車的落魄格格不入,燕綏也多看了幾眼。

一路上,燕綏的護衛又十分花哨地出手,驅趕了幾次刺客,充分展現了自己存在的價值。

沒多久便到了華昌郡治下一個小城平安,城門前守衛森嚴,出城進城的人都很少,守城的士兵態度惡劣,不斷將人阻攔在城門之外,文臻瞧著,有些擔心地道:「看樣子戒備很森嚴啊。」

身邊車簾掀開,步皓瑩探頭看一眼,又輕蔑地看她一眼,下巴對車內一抬,道:「你去,把我的信物拿給他們看。」

步妍上前,和那守門士兵對答幾句,那士兵神情有些驚訝,轉身回報,不多時,城門上匆匆下了一個城門官,親自迎上前,將眾人迎進了城門內。

步皓瑩一直有點緊張地看著前方,此時終於放下心來,得意地瞟了文臻一眼,放下帘子。

文臻看了步妍一眼,那侍女倒沒什麼喜色,沒有立即上車,反而湊過來輕聲對文臻道:「雖說進了城,但是城內一時恐怕也難找宿處,幾位隨我們一起去驛館居住可好?」

文臻笑看她一眼,應了,回到車上對燕綏道:「步皓瑩是個草包。步妍倒是聰明,知道進城可不代表安全了。」

燕綏以手支頭,半閉著眼睛,「你就愛操心別人,也不多操心操心我。」

文臻跪坐在他身前,伸手給他按摩額頭,一邊笑道:「我倒是想操心呢。就怕操心太過又要引來宮鬥了。步皓瑩這幾天給你送湯送水的,怎麼樣,吃著還順口嗎?」

燕綏道:「這你得問中文。」

車轅前中文隔著帘子道:「主子,這你得問德語。」

趕車的德語道:「不,這得問英文。」

車旁騎馬的英文道:「日語!日語!」

車後面日語粗聲粗氣地道:「我屋子裡的馬桶不會說話。」

文臻:「……」

可憐的步皓瑩。

中文的聲音再次傳來:「主子,姑娘,你們可犯不著為了這點子事吃醋。那位公主啊,腦子大概也就文蛋蛋那麼大,不曉得主子身份,也就是看主子一張臉,撩撥撩撥,心裡想著的大概是想路上無聊收個面首,能成便成,不能成便算。也不想想是誰幫了她們,也不想想之前自己多狼狽。這種貨色,別說送湯,送王位我主子都不帶多看一眼的。」

「那可不。」文臻正色道,「你家主子早就是我第一號面首,輪得到別人?」

中文嗆了一下,不敢接話了。燕綏卻笑起來,伸手來摸她,道:「那麼,公主殿下,請問你的二號面首是誰?」

「二號啊,文甜甜。」

「三號呢?」

「三號,香菜精。」

這個典故顯然燕綏不懂,但並不妨礙他知道依舊指自己。斜斜看她:「警告一下,每起一個綽號,就要肉償一次。」

「行啊,沒問題!」文臻答得非常爽快,將燕綏故意壓低語氣營造的曖昧氣氛沖得煙消雲散。

車身一震,外頭有人說到了,文臻掀開車簾,看見果然是驛館,又贊一聲,道這小城驛館倒還挺新。

她衣裙有點寬大,看著拖拖拉拉的,下車的時候中文下意識要扶,一眼看見他家主子,頓時那手便拐了個彎,在自己身上一拍,道:「我去車後給您拿凳子。」

文臻笑道:「拿什麼凳子,不會跳了?」自己輕鬆挪了下去,轉身對著後出來的燕綏伸手,對他眨了眨眼睛,怪腔怪調道:「公主殿下請——」

燕綏也不生氣,當真伸手給她讓她扶了下來,前頭步皓瑩正下車,聽見這一句立即回頭,再一看兩人這個姿勢,立即皺眉,想要說什麼,步妍拉住了她,但她依舊甩掉了步妍的手,揚聲道:「姑娘家自重一些,這些稱呼也是隨口叫得的?還是叫人家爺們?」

文臻還沒回答,燕綏長眉一挑,已經道:「姑娘家自重些,他人閨閣之事,非禮勿視,非禮勿言。」

步皓瑩:「……」

文臻忍不住想笑,其實這段時間,她對燕綏一直忽冷忽熱,雖也習慣性照顧,但心中總難免有點怨氣,很多時候其實是在擠兌他,但燕綏此刻毫不猶豫的毒舌袒護,還是讓她心情好了許多。

她一笑便天光燦爛,眼眸彎起的是最美的弧度,燕綏的眼睛裡立時再沒了旁人,滿滿都是這冬日桃花般的笑意。步皓瑩臉色陣青陣白了一陣,終於還是不敢發作,一拂袖當先進了驛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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