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百三十七章 搶我夫君,一箭四雕

文臻在共濟盟住了下來,她忙得很,監督著谷內各項工程開展,和高層連番開會確定谷中的各項規定製度,整頓軍務,整頓秩序,千秋谷很大,還要派人出去繼續探索開拓地盤,並將共濟盟和熊軍正式合併,文臻很懶,直接起名千秋盟。

若利在千秋,名存千秋,這便是個好名字。

她也在默默關注楊龐同那邊的情況,在她的暗示下,楊龐同傷好得很快。

傷好了的楊龐同果然不大老實,聽救命恩人說了她大刀闊斧的改革之後,暗中竊喜,認為文臻一定得罪了不少人,這是他的機會,便派救命恩人去聯絡舊部。

文臻自然任其施為,那幾個他的死忠,中了蠱卻被她選擇暫時苟活的幾個,自然最先被聯絡上,然後再通過這幾個死忠,聯絡了一批平日比較桀驁或者特別老實的,文臻控制著人數,要讓楊龐同覺得自己已經擁有了一定的實力可以嘗試著搞事,但又不能人數多到讓他有恃無恐覺得自己一個人就能搞事。

她已經通過審問那些楊龐同屬下得知,這位四當家,不甘心臣服於女子之下,和大祭司勾結,想要奪取共濟盟權柄,他將江湖撈運送物資的消息傳遞給總寨,打劫來的物資一半送給大祭司,一半入了他自己私庫。一方面讓谷中物資不足引發眾人對鳳翩翩等人的不滿,另一方面他自己可以以此來博取人心,所以才能在短時間內獲得人望,攪合得千秋谷波折不斷。

聯合留山大祭司逼走聞近檀之後,他便對鳳翩翩下手,如果不是文臻及時回來,千秋谷也就姓楊了。

十天之後,楊龐同聚集了百多人,並終於給出了信物,讓那個最先救他的嘍啰老邢帶他的密信去總寨送信。

與此同時,其餘人也按照他的安排,在千秋谷的一個秘密山洞裡,找到了那些他藏起來的物資。

令文臻驚訝的是,那些物資里不僅有武器,還有一些火藥彈。

火藥彈從品質和制式來看,還分兩處來源,其中極少量應該是她的江湖撈弄到,給千秋谷開山造工程用,大部分則有磨損,顯然來自官庫,但是磨去了印記。

楊龐同的身份,不可能從官庫拿到這些。

楊龐同讓自己的這批手下,把火藥彈埋在高層住的小院,校場,馬廄,和伙房附近,埋完之後向大祭司報信。說自己已經暗中控制了千秋谷。

在眾人的攛掇下,楊龐同還向大祭司建議,將此次立火節開壇祭祀大典放在千秋谷,讓整個留山看見被大祭司收服的千秋谷,以此更進一步鞏固大祭司的地位。

這些事情都在文臻的目光注視下進行。

之後她去了一趟滿花寨子,在寨子外頭,以阿節的身份和一個黑衣蒙面人接了頭,告訴對方,自己已經拿下了寨子,並且向大祭司獻策,願意帶領所有蠱女為先驅,控制千秋谷。

之後她便是等待,千秋谷和滿花寨子的餌已經下了,她相信便是大祭司自己不想來,他的那些手下也會攛掇他來的。

果然,從十月初八開始,留山各寨便接到了大祭司的命令,今年的祭壇應天之命,地點在千秋谷。

千秋谷目前為外人所佔,不明真相的其餘村寨都十分擔心,但是大祭司十分有信心,宣諭於自己的忠誠信徒,稱神明光輝,遍及留山,德輝所至之處,定然宵小授首,子民景從。

留山百姓對大祭司的虔誠和信仰,令他們很快接受了這個說法,開始喜氣洋洋地為節日做準備。

文臻本以為自己也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林飛白開始莫名牙痛。雖然他忍著不說,但是當他屋子裡的燈接連亮了兩夜之後,文臻還是察覺了。

面對她的詢問,林飛白一言不發,文臻一開始以為他是中毒了,後來發覺不是,她想了一陣,回到院子里看了一圈,然後在一棵樹上揪下了一手拿布條一手拿筆的英文。

英文在女主子面前沒有什麼骨氣,立即把布條和筆上交,但對於文臻要求他幫林飛白解決疼痛的命令卻連連搖頭。表示一來這是殿下交給的葯,沒給解藥,他解不了,二來就算他有解藥,如果他不得批准擅自給了,那明年今日文大人就要對著這棵樹祭奠自己了。

英文很是誠懇地勸文臻:「殿下說話向來算話,說是只痛一個月就一定是一個月,也一定只是牙痛,文大人您就將就了吧。」

文臻看了一下那些小布條,笑了笑,奪過筆,在上面隨手寫:「天涯地角有窮時,唯有相思無盡」

少了一個字,也沒標點,然後塞給英文,要求他立即,馬上,飛鴿傳回去。

並告訴英文,如果某人想要她補上這最後一個字,那就拿解藥來換。

英文點頭如搗蒜,文臻便又問他,燕綏近日在做什麼?

英文道:「不過是閑逛罷了。」

文臻:「他可有禮物給我?」

英文道:「好像聽說有買到很別緻的禮物。」

文臻頓時確定燕綏果然去了靜海城。

對於燕綏來說,這世上絕大多數的東西都算不上別緻,大概也只有舶來品,才能在他面前算別緻。

在他所活動的範圍,只有靠海通商的城池才能有海商,帶來來自洋外的物品進行交易,這兩座城池一是大皇子下轄的蒼南郡斜月州,一是南齊靜海城。

燕綏此刻不會去斜月州。

去了靜海城,卻沒爆發出什麼大事,顯然刺殺南齊女總督並沒有成功。

這讓文臻很不可思議也很驚訝,又有些擔心。

難道燕綏吃虧了?

但是英文顯然不打算告訴她燕綏的情況,一邊當著她的面繼續往樹上爬,一邊叨叨地道:「文大人還是原諒殿下罷。這愛侶之間,可經不起冷淡波折,分離久了,情愛淡了,萬一再有乘虛而入的人什麼的……」說到後一句,蹭蹭爬到樹上不見了。

文臻聽著倒像意有所指,但也不知道是指林飛白還是指燕綏那邊,但她也懶得理會,要跟便跟,要管她,沒門。

回到屋子裡,正看見林飛白一手托著腮,一手將一張紙條在蠟燭上燒了。

文臻瞟了他微微腫脹的腮一眼,心想這牙痛想必很厲害,否則以林飛白的性子,沒可能去托腮。

「你的人聯絡上了?」

「嗯,師蘭傑即將趕來。」

文臻並沒有問紙條上寫著什麼,也不想問,不想一回頭,卻看見林飛白在悄悄看她,神色似乎有點猶豫。

文臻雖是個陰柔性子,卻受太史闌影響,不喜歡對親近的人遮掩避諱,怕引發不必要的狗血誤會,因此直接道:「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林飛白一抬眼看見她坦蕩真摯的笑顏,倒生出幾分慚愧,道:「我接到消息,說唐孝成求聯姻皇室,對象是……燕綏。」

文臻頓時明白方才英文那句話的意思,不禁一笑。

林飛白緊緊盯著她神色,卻見她笑開,不由詫異。

「你……你不生氣?」

「我生氣做甚?有必要這麼狗血嗎?」文臻忍不住好笑,「唐家求聯姻,這姻緣一定就能聯得成?燕綏是什麼人?他會乖乖聽話?」

林飛白默然,雖然他知道這話不錯,但這話從文臻嘴裡說出來,讓他心底說不出的複雜滋味。

這般的信任啊……

「他現在本就陷身攻訐,接受唐家聯姻,能幫他化解朝臣很多怨氣,有利於他在朝地位穩固。而且,你想過沒有,一旦他拒絕了,真的引發唐家叛變,到時候,他就會成為千古罪人!」

文臻嗤地一笑,靠在桌邊,雙肘撐桌,盯住了他:「林侯,你什麼意思?你是在建議我出面,勸他答應嗎?」

「啊,我不是,我是……」林飛白迎上她的目光,頓時瞠目結舌,神情一慌。

「你這麼想也沒關係,如果我不是躲在這留山,還是在朝中,想必每天會有一堆說客來和我分析這其中的利害,勸我為了家國大義,為了天下安定,自動和殿下斷情,來成全這太平天下。活脫脫的狗血虐劇情節。」文臻翹起一邊嘴角,「嗯,那還真有點麻煩,得天天陪這些傢伙打太極,想想都累死人啊。」

林飛白沉默半晌,道:「你不會的。」

「你終於懂我一回。」文臻笑,「我為什麼要同意?不是我說,朝中大臣要是真認為燕綏不同意婚事會導致唐家起事,那我真要鄙視一下古人的智慧了。唐家是何等世家,謀反又是何等樣大事,其間牽扯到的人力物力各方準備何等浩瀚?沒有個十年儲備誰敢行這般大事?是,歷史上是有一拍腦門就反叛的,但那絕不會是唐家,別的不說,看唐孝成和唐羨之父子的行事風格就能看出來。所以唐家如果真的反了,那就是提前十年就下定了決心,和燕綏娶不娶唐家小姐有什麼關係?」

「如果真有人拿這個說事,那麼不是蠢,就是壞!蠢在看不清,壞在別有用心,想藉此事逼迫燕綏,最好引得陛下父子決裂,燕綏徹底失寵!」

「再脫離朝堂說現實,燕綏並不是我的,我有什麼資格把他讓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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