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互相調戲的那些事

「為表公平,老闆娘決定,給兩位都見上一見!」

說著文臻便探出臉來,左邊晒晒,右邊晒晒,全方位三百六十度展示了她那如滿天星一般的黑疙瘩和迎風飄揚的三根毛。完了她道:「好了,見過了,送客!」

砰地一聲,窗戶又關上了。

青衣男子瞠目結舌:「哎,哎哎,這就算見過了?」

「是啊。」君莫曉哂笑,「見一面就是見一面,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青衣男子默然半晌,忽然又笑了,長揖道:「確實如此,那麼,在下告辭。」

他倒沒有糾結,行事頗有疏朗曠達之風,輕輕鬆鬆要向外走,忽然想起什麼,問燕綏:「兄台費盡心機,也不過如此下場,還是和小弟一起走吧。」

燕綏:「不了。你還是快點走吧。」

「為什麼?」

「怕你等會太自卑。」

「???」

燕綏將紙一扔,大步上前,一抬手拉起窗戶,再一抬手已經把文臻隔窗抱了出來,手一翻扛上肩。

一番操作猛如虎,嚇倒一二三四五。

因震驚導致的寂靜,唯有勇敢的八哥的公鴨嗓子敢於衝破:「文甜甜渣男!文甜甜流氓!文甜甜作死!文甜甜作大死!」

「很好。」屁股朝天的文大人喃喃道,「沒白花小米錢,好歹把我想罵的話都罵完了。」

燕綏從八哥架子邊過,一伸手揪下架子,把那隻總在親切問候他的鳥兒扔到了那條土狗的懷裡。

「就送你到這兒了。」他親切地道,「下輩子再見。」

在鳥的廝打慘叫怒罵和狗的興奮狂吠和君莫曉的大喊和聞近檀的驚呼以及厲笑的勸阻和那個青衣男子的佩服誇讚悔不當初聲中,他把十字坡人肉包子店的母夜叉扈三娘扛走了。

被搶劫了老闆娘的十字坡人肉包子店的副老闆們以及剛剛回來的幫工們召開了緊急會議,就是否需要立即救援老闆娘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討論有三個議題:第一,是否需要救老闆娘。第二,如果需要救應該怎麼救,是以情動人還是以理服人還是以拳頭搶人。第三,如果採取以情動人手段,那麼是採取哭求手段還是懇求手段還是抱大腿哭求懇求手段?

參加人員有十字坡包子店三女將,采雲採桑兩個丫鬟,去縣裡採買回來的易人離,文臻自己的護衛,現在專職在後廚燒水劈柴的耿光陳小田等人,還有被主子放逐迅速投奔女主子的中文等人,濟濟一堂。

包子店門面小,其實左鄰右舍的房卻都基本買了下來,男人們平常不咋露面,幹些採買打獵打聽消息的活計。

耿光等人是一直跟著燕綏的,前不久燕綏找到這裡後,耿光等人便被攆了出來,心領神會地直奔十字坡包子店。中文等人來得更早一些,畢竟英文是消息收集和追蹤的高手。

桌上擺開零食,桂花梅子芍藥金桔糖漬話梅山核桃瓜子魚皮花生九制葡萄乾……滿滿一桌,會議成員們在緊張活潑的氣氛中舉行,緊張的是搶零食,活潑的是吃零食。

經過一輪各抒己見,難得一致地達成了救老闆娘的決議。第二個議題發生重大分歧,主張拳頭搶人的易人離被厲笑踢出門去,和他同一主張的君莫曉被中文扛出門去,兩人在門口進行了一場全武行遲遲未歸……

……

這邊沒完沒了開會,那邊燕綏已經扛著文臻飄出好幾里,文臻也不吭聲,忙著黏臉上的黑疙瘩——剛才那一顛,掉了好幾個。

琉璃珠兒順著她的辮子倒滾上來,悄悄地往燕綏衣領里鑽,燕綏忽然伸手一拈,將那東西拈住,琉璃珠兒想躲沒躲掉,急忙把自己團得緊緊,假裝自己還是個珠子。

燕綏瞟一眼,也沒理會,琉璃珠兒一步一滾地滾迴文臻的辮子上,從此安靜如雞。

「放我下來!」文臻的小鐵拳開始捶燕綏後背。

燕綏立即把她放了下來,倒讓準備好暴雨梨花針和母老虎連環漂漂拳的文臻頗有點失望。

前面不遠處便是灌縣城門,兩人在門前拉拉扯扯,便有士兵警惕地看過來,文臻對他齜牙一笑,士兵急忙把臉轉開了。

燕綏拉著文臻走過這士兵身前時,還聽見那傢伙咕噥一聲:「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文臻呵呵一聲走了過去。辮梢上琉璃珠子滾了三滾。她取個手帕將臉罩上一半。

當晚這位士兵臉上也長出了滿天星,當然這是後話了。

剛進城門,就能鮮明地感覺春天到了,牆頭檐角迎春花燦亮如金,迎面走來的賣花女花籃里各色鮮花一路逶迤春日的濃香,追逐著街上看來可能買花的主顧,文臻燕綏這樣公然雙雙對對走來,賣花女們都眼睛一亮,紛紛湧來,道:「公子公子,賣朵花給你最美……」

她們忽然看見了文臻露在手帕外的那半張臉。

頓時卡殼,忘詞。

只有一個最機靈的少女,堅毅地接了下去,「……麗的姑娘吧!」

其餘眾人紛紛對她施以敬仰的眼神。

文臻也敬仰地看她一眼,覺得這樣處變不驚睜眼瞎話的本領需要加以褒獎,燕綏還沒說話,她伸手取了一朵花,笑道:「好啊。」

賣花女:「……」

一轉身,文臻將花插在燕綏鬢邊,凝視著他的雙目,深情款款道:「鮮花贈佳人,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喜歡嗎?」

賣花女:「……」

服氣。

難怪能讓鮮花甘心插在她這攤牛糞上。

燕綏面不改色,摸摸鬢邊的花,還沒動作,文臻的手已經溫柔而堅定地按住了他的手:「親愛的,不要不好意思,這是我對你的愛,就應該讓全世界的人們都看見。」

賣花女:「……」

這花我不賣了行嗎?

退款吧退款吧。

燕綏依舊在眾人敬仰的目光中面不改色,一反手包握住文臻的手,也深情款款地道:「我不是要取下來,世間最美的事物,理當都應由你我共享。」

他抓著文臻手指,順手把那花一折,花朵折下來戴在文臻鬢邊,花枝橫著對自己髮髻一插算是個木簪。

賣花女:「……」

絕。

雖然相貌天差地別,這兩個的鬼性子真是天造地設。

來來來花送你們,都送你們!

看你們還能作出什麼妖來。

燕綏順手接過那個機靈少女手中的花籃,長指一攏,所有花便攏在掌中,也沒看他怎麼動作,三繞兩繞,那些花便忽然編成了一個精緻的花環。

月季粉色與紫紅間隔開放,鵝黃和白色的薔薇三朵拼成心形居於正中,含笑香葉招展,櫻花粉白嫣紅,蝴蝶蘭如蝴蝶翩翩落於花尖,玉蘭清雅孤高不與眾芳爭艷,只於一隅亭亭,而迎春花葉細小卻光澤燦艷,一路灼灼地點綴。

賣花女們對於花的盤弄,也是一項基本手藝,但此刻這群賣花女中手藝最好的姑娘,也對著那花環目瞪口呆。

再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巧極又風姿美極的男子,將這精巧絕倫的花環戴在那醜女頭上。

眾女們的眼神原本含滿希冀,希冀著那花能落在自己頭上,然而眼神順著燕綏拿著花環的手,轉過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圓,最後落在了文臻的髮鬢上時,不禁齊齊發出一聲扼腕的長嘆。

恨不生而為醜女,騙得美男一花環。

文臻抬手去碰花環,眾人眼神咆哮:慚愧吧!自卑吧!快跺腳!哭泣!羞愧!扔掉花環!哭泣著跑走!

文臻把花環戴端正了,掏出一隻小銅鏡,左照照,右照照。

眾人:「……」

不,您這樣看著,不怕噁心著自己么?

文臻不怕。

照滿意了,巧笑嫣然問燕綏:「我美嗎?」

燕綏:「無人能及。」

滿街目光灼灼的少女,捧著一地玻璃心踉蹌而去。

文臻滿意收手。

啥喲啦啦。

吵架歸吵架,冷戰歸冷戰,可不代表老娘要把自家的菜地開了門給你們拱喲。

……

十字坡包子館的會議還在繼續。

打架的還在打架。

其餘人也沒有拉架或者等待的意思,最終第三個議題以一面倒的絕對優勢形成了抱大腿哭求懇求的決議。

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沒有人有勇氣和宜王殿下討價還價。

但是怎麼抱大腿哭求懇求,依舊是個問題,殿下那個人,你就是跪在他面前磕頭三天,他還嫌你兩條腿跪出的坑不圓。

最後眾人經過無數輪辯論,在終於吃完老闆娘平日藏起來限量供應的零食後,終於達成一致協議,決定先跟在後面,看看再說。當然不能說得這麼消極,顯得對老闆娘被擄的緊急軍情不那麼上心,用十字坡包子店外交辭令來講,就是大局為上,小心行事,秘密跟蹤,伺機而動。

反正零食也吃完了,包子店也關門了,沒事幹,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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