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百三十一章 林飛白的神秘艷遇

長老堂的新長老之選,最後成了易家長老堂最終的結局。

掌饋長老和傳燈長老死。理刑長老和易燕吾重傷逃逸,唯一沒受傷害的是躲在角落溜得最快的求文長老。

更重要的是,十八部族在對長老們動手之後,北派又插刀南派,將南派砍瓜切菜之後,卻又被等在魁閣之外的掌饋長老暗中準備的火筒隊收割了性命。

而此時,城外的十八部族戰士亦入修羅場。

本該有更大的傷亡的,因為最後南北兩派殺出了火氣,反而是朝廷金吾衛按照燕綏的指示,將人群圍住驅趕,困而不殺,只給他們留下了通往徽州大軍方向的道路,南北兩派的殘餘戰士,不得不往那個方向沖。

燕綏一方面是留下部分十八部族力量,日後好收編為朝廷養馬和放牧草場,讓季家馬場不能再形成壟斷地位,一方面也要將十八部族用到徹底,留著給金麒軍找點樂子。

在他的計畫里,這一戰過後,十八部族的野心家大多被滅,其餘人將會被遷入長川城內過活,和長川百姓通婚,數代之後,想必也將全部融入長川,而草場全部收回。日後朝廷會抽調林擎的軍隊,在壽山至洪山一線進行布防。洪山背後的草原不能再留那些桀驁又善變的天生戰士,否則朝廷軍隊將會背靠一個不穩定的後方。

這才是宜王殿下早已定下的國策,一指定草場不過是緩兵之計,想要長治久安,便得不懼青山之下,白骨成堆。

依著燕綏,原本是要將十八部族趕盡殺絕,文臻卻勸他盡量留下有生力量。

當初出發前,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這次的任務,三千人對上十萬大軍十八部族和地頭蛇易家,還要進入人家的地盤。這是與虎謀皮,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文臻甚至聽說,姚太尉等一些老臣,還和陛下提出了不少顧慮,比如擔心殿下在這樣的重壓之下,乾脆選擇暗中和長川易家合作,給朝廷帶來後患等可能。

所以文臻希望少點戾氣,在剷除易家死忠力量的基礎上,盡量保留中立或者友好勢力,一來方便和平過渡,二來將來少點彈劾,三來萬一出現岔子,也可多點談判砝碼。

但是,該殺的,還是要殺的。

當日,易家大院近乎毀天滅地的動靜,和事後源源不斷抬出的屍體,令長川主城的百姓幾乎做了一夜的噩夢,也因此這一夜被稱為「斷龍之夜」。

這所謂的斷龍之夜,也不過是整個長川易家迅速垮塌的開始。

天亮後,冒著青煙的魁閣內,誕生了新鮮出爐的易家家主。

新任易家家主易雲岑,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摒棄前嫌,與西川易家重修舊好。

第二件事是宣布理刑長老和易燕吾的七大罪,撤除刑堂,廢除並封閉黑獄。

第二件事,就是把幾位長老所藏的虎符碎片找出來,拼出了另一半。交於段夫人保管。

但是這一半虎符,其實早已被調換,在這段時間內,易人離靠著陽南嶽在易家大院收攏了一批中下層人員,其中有不少護衛。

調換過來的半邊虎符,再加上燕綏文臻已經製作好的易勒石那一半,終於將虎符拼完整。

林擎和化名童邱的邱同,不能久離大軍,在魁閣事件結束後,便連夜趕回了邊軍,聽說永王燕時信在徽州遊歷時失蹤,懷疑是被前來劫掠的西番小股軍隊擄走,出了這事,總管邊軍的林擎和統領徽州邊軍的邱同自然必須回去處理。

等到金麒軍被打散或者調走,朝廷金吾衛進城,長川便正式入了朝廷之手。

金麒軍一直是決定長川歸屬的關鍵,偏偏十分精明,一直盤踞在彥城,不介入主城之內的風雲爭鬥,所有人只能被動地去打它的主意。

易雲岑這個新任家主,不顧眾人勸告,親自攜著半邊假虎符,前往金麒軍調兵。

因為丹崖居已毀,易勒石那半邊虎符再也找不到,原則上易家無法再調動金麒軍,但是,家主本人帶著另一半虎符可以指揮金麒軍。

但是易雲岑得位的過程太驚悚,金麒軍會不會承認他這個家主,還在未知數。

為此,易秀鼎勸易雲岑不要冒險,手握大軍的金麒軍統領,面對當前局勢,很有可能生出別的心思,更有可能不承認他這個得位不算正的新家主,那易雲岑貿然前去,就是羊入虎口。

但易雲岑依然的天真傻大膽,拍著胸口說自己已經是新家主,金麒軍憑什麼不認他這個家主?他們可是當初都在金麒旗下發過毒誓的!

再說就任新家主本就有一個就任後巡視金麒軍的流程,如今正好履行,如果因為局勢不明就不敢去金麒軍,以後豈不是讓金麒軍,讓這易家所有護衛從屬附庸笑話?又怎麼能在朝廷的進逼下,保住易家?

他振振有詞,說話難得又如此在理,再加上這回段夫人奇怪的並沒有說什麼,她自從回到大院後,便對易雲岑很少管束,大抵是覺得他總要擔起這重任的,也無需多說,易秀鼎只得多多選了些護衛,隨他去了。

但是剛剛上任胸懷壯志的易家家主,出門還抱著自己的套娃實在也是讓人無話可說。

最後還是易秀鼎拎著他的耳朵,硬生生把套娃塞在了隨行馬車裡才罷休。

家主沒什麼家主的自覺,易秀鼎也沒有因為易雲岑身份變化而改變態度。

文臻在一邊看著,心想如果易人離沒什麼執念,長川又能比較和平地過渡的話,易雲岑繼續做這個家主也不是不成。

昨夜那幕的殺戮,哪怕她已經見慣流血,也不希望再看見。

燕綏站在她身側,看著易雲岑,忽然道:「家主就這樣過去,還是顯得勢單力薄了一些,要麼我和內子也一起去吧。」

文臻一怔,轉回頭剛想提醒他,城內易家的勢力依舊不小,理刑長老和易燕吾逃掉還是個變數,自己和他雙雙離開,又是去金麒軍駐地,萬一出什麼岔子被大軍包圍,並不妥當。

但她一遇上燕綏的眼睛,便將自己的話咽了回去,笑道:「是啊,家主出巡,豈可不多幾個嘍啰,以壯行色。」

易雲岑怔了怔,跳下車來拉她的手,興高采烈地道:「好啊好啊,正想姐姐一起去。」

他的手還沒碰到文臻指尖,燕綏的目光淡淡瞟過去,易雲岑下意識縮手,手掌平平貼在了袍子邊。

文臻忍不住想笑,調教成果顯著。

段夫人忽然走過來,經過昨夜,她神色頗為憔悴,卻仍勉力支撐,道:「易公子,方才聽前院管家回報,說是城中有些騷亂,流言甚多,情形不大對勁……」

易雲岑猶豫了一下,道:「還是煩請兩位幫襯一下祖母吧……昨晚已經死了那麼多人,你們再一走,祖母身邊就沒人了……」

他說著說著,情緒低落,文臻看一眼燕綏,他頷首,易雲岑便怏怏走了。

他的衛隊是易家大院配備的護軍,兩百人的精銳隊伍,畢竟去調大軍,並不是靠人多就行,只要保證路上安全就行了。

文臻向隊尾看了一眼,林飛白作為提堂長老親信,在這段時間已經接管了易家大院護軍的一個小隊,此刻順理成章地呆在隊伍里。

他的身上,帶著完整的虎符。

林飛白熟悉軍務,適合去做調軍這事,但是金麒軍很可能不會隨便什麼人拿了虎符過來就調兵,必須要易家有分量的人去才成。

而易家主事人們現在死的死逃的逃,要想順利調兵,還只能新任家主前去,借易雲岑的幌子,替朝廷調兵。

易家城門,現在在文臻建議下,嚴進嚴出,用文臻對段夫人的說法,是防止朝廷來人的滲透,但其實她和燕綏的人已經進來了一大批,該滲透的早已滲透完了,真正嚴守城門的原因,是防止金麒軍本身還有探子在城內,將這裡的變故提前傳給金麒軍。

文臻和燕綏回到自己小院,文臻此時才有時間,用之前派人搜集來的藥物,配了一個藥方,給平雲夫人送去。

她答應過治一治平雲夫人女兒的病,自然要履行諾言。

平雲夫人親自送出門,跨過門檻的時候文臻笑道:「夫人地位尊崇,訪客不少啊。瞧這門檻都被磨平了。」

平雲夫人道:「易夫人說笑了。我一個未亡人,深居內院,哪有什麼訪客,便是有,也留不得多久,左不過是一些閨閣怨女,虛應著罷了。」

兩句話說得有點不搭,兩人卻似都不覺得,相對一笑。

有些人陰溝地鼠一樣,總在背後作祟,是時候拎出來晒晒了。

……

快馬驅馳一日夜,第二天午後,離彥城還有三里,易雲岑的車馬便已經被金麒軍的前哨攔住。

易雲岑作為易家繼承人,金麒軍自然都認得,得報後,金麒軍統領范不取親自出城迎接,將隊伍接入城中,並設宴招待新任家主。

這位低調的金麒軍統領,貌不驚人,甚至還面有病容,長川人都知道,這位當年病重垂死,被易勒石屢次以靈藥救護,為此戮力效死,人雖然病歪歪的,作戰卻是個不要命的,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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