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7章 招攬人手

所謂的中央黨務調查科就是後來的中統,這個組織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是紅黨地下黨的主要對手。

而紅黨的地下組織更是嚴密,儘管在創建初期由於經驗不足的原因,蒙受了很大的損失,但是因為地下黨的信仰原因,忠誠度都遠遠高於國黨,讓國黨的特工非常頭痛。

「那麼黃兄認為,付誠是採取的哪一種傳遞方式去接收情報的呢?」寧志恆問道。

「我們初步判定,應該不會是第一種和第二種情況,因為在我們監視的一個月的時間裡,他根本沒有收到任何往來的信件。

同時他生活很規律,根本不與外人接觸。工作中接觸到的幾個同事和職員,我們都進行了排查,沒有發現疑點。下班的時候直接就回家,也從不在外頭停留。

他的情報是怎麼得來的呢?我們判斷應該是他的兩名助手,將情報取回來傳遞給他。

我們查到了那兩名助手的隱藏身份,都是人力車夫。他們的足跡遍布大街小巷,根本無法追蹤。

所以我們判斷,應該這是三個人中某一個,得到了鼴鼠的提示。然後由兩位助手去取回情報並交給付誠。因為電台只能由信鴿一人掌握,他掌握著密碼本和電台。

那兩個人力車夫的行蹤咱們根本沒有跟蹤,所以也無從查起,我們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付誠身上了。

畢竟他的地位較高,我們認為他得到提示信號的可能性更大一點。至於他們三個人中是誰去取這個情報,那應該是那兩個助手的可能性更大些。」黃韜光分析的很清楚,這兩天他多次推敲,當然還是有些收穫的。

寧志恆聽到這裡,心裡更加肯定,柳田幸樹腦海中那盆月季花,肯定就是他得到鼴鼠提示接收情報的信號,或者是進行特殊聯繫的信號。

那麼現在,他就需要想辦法提醒黃韜光,把他的思路引向這條線索。

「你剛才也提到,在跟蹤付誠的這段時間裡,他的行動非常規律,根本沒有與外界有多餘的接觸。

其實這並不需要他親自去接觸,只需要鼴鼠在某一個特定的地點,標註上特定的信號。

那麼付誠只需要看到這個標記。那麼他就會接到警示,然後安排兩個助手去領取情報,或與他人接頭領取情報。

而這個行為本身是毫無風險,非常安全的。」寧志恆有意無意的提醒道。

黃韜光搖了搖頭,表情有些尷尬,無奈的說道:「這一點我們也想到過。正如你所說。如果他們採用的是這一類信號傳遞的方式,那麼我們根本無從查起。

付誠從早到晚他看到的,接觸的事物太多了。我們根本無法確定,是在他上班的時候,還是在他回家的途中。

因為只要他眼光掃過的地方,都有可能是查看到這個信號,這個範圍實在是太大了。

可能是路邊的一棵樹上,也可能是某一處路邊牆磚上,他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了。

這個範圍太大了,除了付誠本人知道這個特殊的信號,其他人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根本無法知道。」

黃韜光也是專業的諜報人員,對於這些情況也早就有自己的判斷。但問題是明知道問題所在,但因為偵查範圍太大,根本無從查起。

寧志恆也是鬱悶,然而他卻有苦難言,有話難出,因為這根本無法解釋。

在之後的交談中,儘管寧志恆數次將話題轉移到這條思路上。但是黃韜光仍然覺得,這根本是大海撈針,毫無希望。他總不能一寸一寸的,順著付誠的足跡追查下去,這樣投入的人力物力,簡直是天文數字,更何況他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做的。

寧志恆看提醒無望,最後就只好放棄了,隨後他又請教了很多關於情報特工這一方面的知識,黃韜光都事無巨細,熱情的解答。兩人相談甚歡,寧志恆收穫甚大。

最後寧志恆向黃韜光告辭出門,匆匆趕回到了回到自己的住所。這個住所是他前幾天剛剛租下來的,離軍情處很近。

他昨夜一晚上沒有休息,又挖了一夜的土。儘管他年輕體健,仍然感覺到一些疲憊了,回到家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走到離家門口一段距離的時候,看到一個身影正蹲坐在房門,寧志恆的眼力極好,很遠就認出竟然是巡警小隊長劉大同。

劉大同也正在四處張望,似乎等待著什麼人。突然間看到寧志恆走近,趕緊上前幾步迎了上來。陪著笑說道:「寧長官,您可算是回來了,我在這等了您很久了。」

當時寧志恆是給劉大同留下了聯繫的地址,就是讓劉大同儘早把審問人販子的口供交給他。

他從昨天早晨出門,就沒有再回來。也不知道這個劉大同在這等了他多久。

寧志恆略有些歉意的說:「軍務上有些事情忙不過來,我這兩天都沒有在家。你找我是那兩個人販子有口供了嗎?」說完便上前將房門打開,示意劉大同一起進屋。

劉大同有些拘束地跟著進了房子,殷勤的笑著說:「那兩個犯人不經打,還沒等用大刑,一頓皮鞭下去就什麼都招了。我得到口供之後,就趕緊到您這兒來。」

警察局裡有很多對付這類犯人的手段,詢問他們的口供,確實是不用費多大功夫。

「問出來小婉是在什麼地方被拐賣的嗎?」寧志恆問道,示意劉大同坐下。

「您當時判斷的很准,小婉的確是在杭城被他們拐來的。其實很巧合,他們當時並沒有確定的目標,只是在大街上隨便尋找,看到可以下手的孩子就尋找機會。

小婉當時身邊沒有大人跟隨,他們看小婉這孩子長得清秀,穿著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拍暈了裝進麻袋裡帶走了。」劉大同大拇指豎起,表情一臉的佩服。

寧志恆聽著劉大同略顯誇張的恭維,心裡有些好笑。自己本來就是杭城人,能聽得出杭城的口音很正常。

這個劉大同對自己安排的事情如此的上心。不僅把小婉帶回家裡照顧,同時取得口供的第一時間就趕來給自己報信。這說明這個劉大通對自己必有所求。

突然寧志恆心中一動,也許這個劉大同能夠為自己所用。說起來自己剛開始接觸諜報工作,手裡頭確實沒有什麼可以使用的力量。雖然在行動隊有不少身手不錯的人手,可是畢竟不是完全聽命於自己。

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大,有很多事情是不方便交給他們的,就比如就像這次想要繼續追查下去,可是如果使用行動隊的人員,在公事方面就必須得有所解釋,拿出一個適當的理由。

況且這些行動隊員於和自己相識相處時間很短,他們相互之間的利益糾葛和人際關係都還不清楚。自己行動的時候根本無法瞞得住軍情處的其他人。

而這個劉大同就不同了,他不過是一個基層小巡警。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他的行動提出質疑。自己當然也不用給他任何解釋。

況且能夠在街面上混上一個巡警小隊長,市井裡的那些手段肯定是熟門熟路。對自己而言,反而比那些行動隊員更為適合。

而且看這個劉大同的樣子,只要自己稍微透露一點招攬的意思。他心裡還巴不得上趕著投靠過來。

「大頭,你倒是個熱心腸。這次是要辛苦你多照顧小婉幾日。我這裡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辦完,等過幾日事情處理完了,我就去接她,回杭城去尋找親人。」寧志恆親切的稱呼劉大同的綽號,讓劉大同受寵若驚,這說明寧長官開始認同自己。

劉大同趕緊笑道:「您可別這麼說!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您不知道,我家那個婆娘給我生了兩個小子,就想要一個女孩,想女兒都快想瘋了。這次把小婉帶回去,可把她高興壞了。天天把小婉打扮得跟一朵花似的。整日帶在身邊不離身,照顧的跟親閨女一樣。現在真要送走,只怕她還捨不得呢。」

劉大同這話倒是沒有說假。自己生了兩個兒子,天天皮的跟兩個屁猴兒一樣。上竄下跳不得安生。這個小婉模樣清秀,性情乖巧。很得他們夫婦倆的喜歡。這兩日相處的非常好,倒真是親密得像一家人。

寧志恆看他說的倒是真心實意。心想這個人雖然油滑了一些,但是人品倒是不壞。想想也是,能夠在警察局裡混事的,又有幾個是老實淳樸的,像劉大同這樣的人,已經算是不錯了。

寧志恆笑著問:「大頭,你在警局裡幹了多長時間了?」

「前前後後也有十多個年頭了。我是本地人,家裡以前做點小本生意,可我總是吃不了那個苦。我老子看我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料,就花了錢把我送進了警察局披了這身黑皮。手上什麼手藝也沒有,但是這街面上的事我都是門兒清。寧長官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用得著我。請儘管吩咐。」

言語之間的投靠之意極為明顯。他如今在警局裡的身份也是尷尬。混了很多年才混了個巡警小隊長,靠著那點薪水和衙門裡那些私下手段攢下來的灰色收入。一家子的生活倒是不愁。

可自己總是不甘心,才三十齣頭,總想著混出個人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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