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根手指插入沙子當中,慢慢地撫摩著,好像撫摩一隻貓的後脊。
小夜燈已經全部取走。
整個房間,本來就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現在五指又盡沒於沙中,好像自己埋葬了自己的斷肢。
慢慢地把手從沙子當中抽了出來,沙子無聲地滑落,積起一座小墳,指縫中殘存的砂礫,讓手指上的皮膚更有質感。
然後,重新伸出食指,把沙墳挖出一個坑,將一小截東西放了進去,又慢慢地抓起一撮細沙,將小坑掩埋。
站起身,向廚房走去,打開水龍頭,讓流水沖刷指縫間的砂礫。
死寂的凶宅里,流水的聲音清脆地打在鋁製水槽的底部,「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有趣,很有趣。
很多事,不必對結局考慮太多,只要有一個有趣的開始,就可以繼續下去了。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權當是一場遊戲,看看最後是你贏還是我贏,其實,也許連你也不知道,這場遊戲早就開始了——」
他把濕漉漉的手在黑色袍子上擦了擦,拿出手機,回到主卧,坐在高低床下鋪的床板上,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嘟……嘟……嘟……」
很久,終於有人接了。
對方剛說了一聲「喂」,他馬上微笑著說——
「蕾法醫嗎?你好,我是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