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名,神使的真實之名——神祇賜予的名字產生神威。
神罰,源自異空間——據說只要有智慧生物誦念神名就會引起異空間神罰,星塵雁略知一二,也不懂什麼原理,又有何緣故,它傳承記憶夾雜著少量信息。
而此時。
房間內。
唐鴻與桑博士兩人進行了一次漫長的溝通。
桑博士吃驚,臉色難看:「那頭霸主星塵雁有傳承記憶?這麼說,咱們一起弄死的南極霸主鱷龍龜也有傳承記憶。」
「太可惜!」
「早知道這個就好了!」
桑博士深感遺憾,抓心撓肺,痛心疾首的樣子。要是讓不知內情的人看到還以為錯過了什麼好事,不慎遺失寶物呢。
事實上。
桑博士長吁短嘆,是因為南極霸主鱷龍龜死的太快,早知如此,當初應該趁熱研究它大腦,說不定能夠找出傳承記憶的具體原理——那可是千載難逢的高等生命,研究價值極大,後來研究它軀殼,收穫不太大,是由於死亡時間太久了。
「霸主的自愈能力那麼離譜,先前星塵雁重傷,僅僅養傷四五日,站著不動就痊癒,沒道理啊……難道失去活性的霸主軀體也失去研究價值?」
「不愧是外來生物。」
桑博士端著下巴,沉思少許,又扶了扶新換的白框眼鏡。
另一側。
唐鴻更吃驚,他以為自己是第一個發現神軀之上有印記,近似於盲文標誌的透明印記。但在多年前,桑博士與第一天才進行合作,早已經做過了相關實驗。
每尊神使,皆有各自的神名。
每次異空間神罰,皆有藍金顏色的宏偉巨柱,那是異空間偉大神祇的部分神軀。
可是……
憑什麼加上【每】這個字!
心頭一動,頭皮發麻,樸實無華的字眼幾如震天雷,頃刻間天昏地暗,顛覆了唐鴻認知。
唐鴻搓了搓臉龐:「先等下,容我緩一緩。」
「好的。」
桑博士微微一笑,神態矜持。
顯然。
此人與第一天才展開合作,不止一次歷經異空間神罰,這才是真正的從無到有。
要知道,霸主有傳承記憶,人類什麼都沒有,無依無靠,全憑自身,愣生生摸索出神名神罰的這些事情,已經超出膽大包天的範疇。
唐鴻腦袋冒出一個準確的成語。
喪心病狂啊。
他感嘆:「了不起,你們嘗試過幾次神罰。」
桑博士異常謙虛:「不多,也就五六次。」
「博士,那可是神罰。」唐鴻沉默了很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彷彿大氣層邊緣劈下一記閃電,把大腦容量充滿。
要沒有理智失控,激發了孤家寡人的未知狀態,唐鴻不清楚能否扛過神罰痛苦。
的確是嚴重失誤。
大意輕信了星塵雁說的神罰威力一般般……唐鴻有點憂傷,如今再面對一次異空間神罰,是生是死,實在沒什麼把握,至少不像桑博士表現的這麼輕巧。
「每次神罰都是祂。」
「認真觀察,總結經驗和教訓,就可以避開一些不必要失誤。」
「最開始我也震撼,那尊異空間偉大神祇是人型,藍金巨柱是指尖,不過祂施加神罰的方式很單一,翻來覆去就那麼兩個模式……第一她看見異空間真實樣貌,跟你差不多,可惜無意義……異空間神祇入侵的規模極大,有很多彩色裂縫,神軀更難以估量——可能祂們穿梭裂縫有風險,萬不存一,因此量多,也可能神祇入侵多個地方,同一時間,多線入侵。」
桑博士絮絮叨叨,一口氣講完。
藍金巨柱的原貌,竟然是偉大神祇的一根手指的前端部分,此乃第一觀察得出的事實。
「Σ(°△°|||)︴」
搖搖頭,眨眨眼,唐鴻頓時驚呆了。
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低頭看,下意識抬起左手,豎起食指,看向手指最前端。
緊跟著:(°ー°〃)
差點忘了雙目失明的事兒,看不見一點光亮……唐鴻只好默默地握住了指尖。
「恩。」
「這麼一小截,大過銀河系,祂整個神軀真身該有多大呢。」唐鴻鬆了口氣似得——恐懼源自於未知,現在感覺好多了。儘管祂不可抗衡,超出了固有認知,但畢竟不是無窮無盡的神軀。
模糊變清晰,
未知變已知,
再加上入聖意志,唐鴻想了想,恢複冷靜又與桑博士探討一些問題。
「老方沒引起神罰。」
「這個簡單,可能祂乏了倦了累了不耐煩。」
仔細想想,倒也沒錯,畢竟是橫跨兩個世界,連續神罰,對偉大神祇可能也是個負擔。
「你們當年怎麼發現的。」
「第一發現的,她找我協助,後續實驗也只有我們兩人參與。」桑博士表示還有少量知情者,全都清除了記憶,其中一個知情者後來成為顧問級別。
桑博士又指責道:「唐鴻,你當時不該提醒其他人。」
唐鴻:「事情已經發生了。」
他提醒諸多入聖是明智之舉,搞清楚何為神名和神罰,有利於人們研究異空間神祇入侵的真正意圖。
萬萬沒想到……
桑博士這個天坑太深了……唐鴻有點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還知道些什麼?你總是秘而不宣,隱瞞不報,官府軍方就罷了,我們超凡入聖呢,也沒有資格知道?」
桑博士想了想,笑呵呵開口:「那你現在隨便問。」
桑博士心有苦衷,難以訴說,此時見唐鴻不悅,也有點打怵,瞥了眼擱在一旁的血紅蠟燭,他決定盡量解答唐鴻疑問。
……
神軀之上的印記,神使的真實之名有些是英文,有些是中文。
祂們又總是強調偉大的慈悲。
桑博士語氣複雜:「或許祂們在利用我們的信仰,以信仰作為橋樑,連通著兩個世界——我們的信仰成為祂們的武器,以此入侵。」
「現在禁止信仰太遲了。」
「幾千年積累下來的信仰之力難以消除。」
……
至於神罰的原因。
祂們到底要掩蓋什麼真相。
桑博士說道:「祂們不想讓人類明白滅亡的真正原因,是基於那些信仰。」
……
人類與異空間神祇完全不是一個層面的,超凡阻擊,希望在哪。
「拖!」
桑博士言之鑿鑿:「等到異空間偉大神祇駕臨,遠古時代的霸主全部蘇醒,我們在夾縫之間掙扎求生,那時會有一線勝算,這也是我和第一共同推測的關鍵時機。」
……
第一天才去哪了,是生是死,唐鴻盯著桑博士,雖然看不見,但感官將其鎖定。
「這個嘛。」
桑博士訕訕道:「我也不清楚。」
……
自然仙,遠古霸主,它們之間的關係。
這是唐鴻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按照星塵雁所說,它那個時代,地球上沒有人類,沒有恐龍,霸主抗衡神祇發生在侏羅紀時期之前。
「可能……從遠古到現代,中間有霸主蘇醒,接觸人類,留下傳說,自然仙從而誕生。」
「【仙】是個謎團。」
「那時候我和第一很想抓捕一隻自然仙,沒成功,抓不到。」桑博士有點支支吾吾的樣子,察覺到唐鴻散發危險氣息,連忙叫苦道:「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祇!」
……
片刻後。
桑博士整理衣領,看向唐鴻,臨走前沉聲叮囑:「如果有人問,你就說當時快要理智失控,口不擇言,壓根沒見異空間,是錯覺,是妄想。」
唐鴻挑了挑眉毛:「其他入聖怎麼辦。」
「放心,我都說過了。」桑博士擦了擦腦門細汗,感覺不對勁,剛剛一下子冷汗涔涔的發抖。
可能是著涼了吧。
確實。
最近這些天,為避免恐慌,他只好挨個警告在場入聖,風險有點大,心理的壓力更大。
在超凡層面,桑博士口碑不錯,入聖層面卻不同。
絕大多數入聖者對他沒好感。
「走了走了。」
「唐鴻你就當我沒來過。」
下一刻,桑博士擺擺手,飛速端起那支燃燒紅蠟燭,奪門而出,落下了黑色上衣搭在床尾。
「博士,你的衣服忘拿了!」
「送你了!」
桑博士頭也不回,小跑著離開,房門開了又關上,室內重歸靜謐,點點光斑在地上輕輕搖曳。
良久。
唐鴻摸了摸有些胡茬的下巴,剛剛動用了入聖意志加以引導,竟然失敗了。
『匪夷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