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值第四個觸發機制……
特立獨行的好處……
一人值加十?
此時此刻,唐鴻視角分成兩部分。
一部分是車輛前方的道路,路上看不見幾輛車。另一部分則是輔助系統的界面在微微閃爍。
凡人:普通的生物
意志:615%
力量:701%
境界:0.28
一人值:20
一人值存量由十增加到二十。
唐鴻視線變茫然,有收穫一人值的喜悅之情,亦有說不出的深沉孤獨縈繞在心頭。
『因為這一次超凡者全員投票本質上與我無關。』
「所以是特立獨行?」
若隻身是福,孤獨是一種恩賜,那的確算好處。
不過。
這一路高歌猛進,殺伐決斷,弒神無數,不管常規神還是危險神,全盛階段還是虛弱期,統統都要死——現如今唐鴻快要站在世界之巔,知曉人造神計畫,知曉今年盛夏的浩劫之戰,還知道世界上存在名為自然仙的高級生命體,知道的信息越多,一往無前的熾烈心志越牢固。
最讓人恐懼的永遠是未知——當未知變成已知,人類能戰勝一切!
可是……
真的有點孤獨啊。
「唐鴻?」
「你聽得到嗎,沒事吧?」手機通訊另一側傳過來郭泊君的聲音,打斷唐鴻複雜心緒,輕輕抓緊方向盤,幾乎要把方向盤捏碎,又緩緩鬆開,用掌心搓動方向盤將車子停在路邊。
太空灰漆面顏色的奧迪RS7穩穩停在停車位。
憑藉著超凡感官,唐鴻停車之快准狠穩,勝過自動泊車系統。
「我沒事。」
唐鴻發現嗓子變沙啞,嗓音發沉似得。
對側。
郭泊君皺了皺眉……他不知哪裡說錯了話,好像讓唐鴻心情很糟糕?
「我沒事。」
唐鴻重複了一遍。
左手摸著精緻方向盤,指尖划過方向盤中央標識,拂過四個相連的圓環。
四個圓環相連是奧迪車標。
『超凡者是否公開?』
『贊成or反對?』
唐鴻回想著超凡者APP論壇的置頂帖標題,具體的內容,最後想到自己是第七天才無神性的客觀事實。
沉吟了一下。
唐鴻朝著話筒淡淡道:「這一次全員投票,我就不投了。」
「啊?唐鴻你說不參與。」郭泊君語氣蘊含強烈驚詫:「弒神者之名傳遍超凡世界,不知多少人崇拜你敬畏你感謝著你……全體超凡都參與,投個票而已啊。」
唐鴻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端,望著車前方的空蕩蕩無人街道,凜冽的寒風過境。
車外寒冷二月冬。
聲音回蕩在開著暖風的車內。
「一群人笑時,打鬧時,即使我不曾參與也總會跟著笑。」
「但那情不自禁的笑容很空洞。」
「甚至看不見靈魂。」
電話另一側,郭泊君沒打斷,屏氣凝神仔細聽,嘴角抽搐了兩下,剛開始強忍笑意,又無語又無奈又欲要吟詩問問唐鴻今天怎麼化身文藝范。
聽著聽著卻失語。
郭泊君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聽到唐鴻語氣平靜淡淡道:「我棄權。」
……
片刻之後。
「好。」
電話那邊的余茗理解唐鴻。有時候她也會想,假如冠絕無雙的天才屬於純正的人類,那她算什麼,超凡世界這些人又算什麼,總不會只有天才是人類吧。
「處理好了。」
余茗聲音從通訊那邊傳過來。
溝通完棄權決定,聊了幾句,唐鴻掛斷電話,卻眉毛一動,往右側看去,便看到一個小麥色肌膚、穿著純棉運動服的女孩輕敲車窗,問唐鴻能不能送她們一程。
明天是除夕,街道上車少,完全打不到計程車。
「你們去哪?」唐鴻看了眼車外站著兩個女孩兒,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
「集慶門大街地鐵站就行~」
「那順路,上車吧。」
唐鴻說完,小麥色肌膚的女孩兒坐進車內,雙手合十,連連感謝,散發著健康活力的感覺。後排坐進一個與她同齡的少女,眉彎嘴小,網紅潛質。
兩人拿著幾個小袋子,大概是口紅唇膏之類的小玩意。
「謝謝小哥哥~」坐在後排的少女有些拘束,小臉緊張的樣子。
「……」
唐鴻瞥了眼後視鏡,沒說什麼。
點火,掛檔,一腳油門就出發。
副駕駛的小麥色肌膚少女抿了抿嘴唇又撩了撩頭髮,透過車窗,愣愣看著後視鏡。
她幾次欲言又止。
一路無話。
十餘分鐘就到了地點,兩人又多次感謝,特真摯,下了車,小麥色肌膚少女臉色一沉,抱怨道:「你倒是給我個助攻啊。」
「那可是奧迪銀耳朵!」
「我的夢想之車!」
網紅潛質的少女抿著嘴,沒吭聲。
兩人相視無言,手機沒電打不到計程車是真的,也有遇見銀耳朵想坐坐或者做做都行的緣故:「奧迪銀耳朵就像是大眾輝騰,聽說比輝騰還厲害。」但兩人沒想到車主目光那麼嚇人,乖巧坐著沒亂動,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微信號也忘記要了,白坐了。
「哎!」
小麥色肌膚少女跺跺腳,一臉不甘心。
……
百米之外。
拐了個彎的車輛,停了一下,又緩緩駛離。
「聽力太好也不好。」
車窗緩緩落下去,又緩緩升起,遮住唐鴻那張索然無味的淡漠臉龐。
一般來說,有錢人只能想像沒要到聯繫方式的妹子下車可能會有小懊悔,止步於想像環節。
唐鴻卻不同。
隔著百米聽一下就好了。
扶著方向盤,飛速疾馳在路上,唐鴻心情很微妙。
「唉。」
「生活就這麼單調,真實,沒有任何的留白。」
唐鴻回到臨時住處,一個人洗漱刷牙洗衣服,掃地拖地。
下樓買了個西瓜,回去後,隨意劈上兩三下,直接用手劈開,分成均勻的一塊塊西瓜……唐鴻一邊吃瓜一邊給貝霓發微信:「貝貝栗的新衣服穿上了嗎。」
雲養寵,即十分喜愛寵物,又礙於各方面條件無法擁有,於是通過圍觀分享網路上各種萌寵來愉悅身心,定期汲取養分的行為。
「穿上了ヾ(^▽^*)))」
說著,貝霓發來一張圖,赫然是白色博美貝貝栗穿上一身喜慶紅色小毛衣的照片,爪子攀著椅子腿,為了吃上椅面上的燈籠果。
「恩……」
唐鴻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