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唐鴻看過去，方南洵的賬號頭像不知何時變成了一片大海。
有海浪，有海鷗，還有一層層鱗狀白雲。
「唐鴻……」
方南洵發過來兩條語音消息，唐鴻點開聽了聽：「聽說你參與中央軍方機密任務，自己注意安全，我暫時無法回國。」
消息時間……
就在十分鐘之前……
唐鴻連忙撥過去通訊申請，大約等了十幾秒，聽見久違的聲音。
「弒神者。」
方南洵笑呵呵道：「官方評定第五十三位，意志顯化？」
「對，意志顯化領域。」
唐鴻下了車，映入眼帘的是卧龍組織總部正門口，沒著急進去，跟紅茶顧問隔空示意了一下，站在大門側邊，聽見方南洵繼續說道：「我這邊剛配合桑博士做了一個小實驗。」
「小實驗？」
唐鴻心生好奇心。
他覺得以桑博士的性子，又請動方南洵這位入聖者配合，實驗規模應該小不到哪裡去吧。
「別問了，不可說。」方南洵聲音很愜意的樣子：「水銀武器倒是初步研究出來了，只是有點可惜，沒辦法用在實戰。」
水銀武器……
唐鴻瞪了瞪眼睛，那東西真能管用嗎——超凡之軀，公認的最強武器，一拳一腳皆有意志力附加。
再者。
超凡者全力爆發，動輒幾十噸幾百噸的可怕巨力，什麼武器扛得住？
就不會折斷么。
方南洵聲音變得古怪：「只是一台水銀構造切割機，需要有人灌注自身意志力，短期有效，傷害很高，桑博士用那台儀器弄碎了兩枚結晶。」
唐鴻失聲道：「異空間結晶？」
他記得中央研究所，只有一枚完整無缺的異空間結晶，珍稀的實驗素材。
怎麼會捨得毀滅。
「哈哈。」
方南洵心情好像相當不錯，那聲音透過話筒，洋溢著陽光萬丈，令人感覺到天上日光變亮了，這是意志力干涉現實的高妙運用。
入聖者，的確凌駕超凡者之上。
唐鴻甩了兩下腦袋，屏蔽影響，沒好氣道：「別笑了，沒事我掛了！」
「有事有事。」
方南洵語氣嚴肅：「昨日柳笙回歸雲海分部，執行阻擊兩尊危險神的分區任務，險之又險才成功……希望你完成軍方行動之後，能夠回雲海，這是我私人請求。」
顧問級別常駐地，至關重要。
早在唐鴻初次弒神之後，就有各大分區的各式拉攏……江南省官府超凡第五晨泊，雲海分區官府超凡張博元，唐鴻腦海閃過這兩個名字。
唐鴻沉吟了一下：「我會考慮的。」
「很好。」方南洵輕嘆道：「顧問級別無自由，你能明白，我就放心了。」
唐鴻追問：「入聖者也無自由？」
方南洵淡淡笑道：「華國境內從沒有神之祭台，所以無入聖。我聽說川蜀分區損傷嚴重，你千萬小心，一旦遇到騰空類型危險神，一個人必死無疑，巔峰級別的顧問都有生命危險。」
「除了搬山者……」
「她是顧問級別第一人……曾獨自斬殺一尊虹光危險神。」
語畢。
通訊也隨之掛斷。
唐鴻眨眨眼，有點感慨，恍如隔世的感覺。
上次和老方通話，還是在雲海，轉眼間到了年底，兩人都有突破，各有各的道路。
他扭頭看向卧龍組織的總部。
正準備抬腳離開。
「唐鴻。」
紅茶顧問走過來：「我們卧龍總部也有位亞聖合同簽訂者，有時間的話，我帶你參觀一圈，順便你們兩位亞聖合同簽訂者也認識一下？」
紅茶顧問帶著商量的口吻。
唐鴻索性無事，點點頭：「那進去看看。」
卧龍組織跟黃河組織差不多，外面看起來只是一處荒廢工廠，進入內部，依舊是地下三層，亮晶晶水銀通道。
唐鴻進來沒多久……
消息漸漸傳瘋了……
總部的群聊，飛一般刷屏，所有人都知道紅茶顧問邀請弒神者參觀總部。
「哇，剛才看見了本尊。」
「報告～唐鴻從我們辦公間門口經過，有個不要臉的人企圖撲上去，被紅茶顧問推開了哈哈哈哈哈嗝。」
「人來人往，我在他背後張望多久都無妨。」
「假如我不是金紅色……」
「嚶嚶嚶……」
經過嚴格審查，留在總部的人員都是資深金紅色，很清楚超凡禁忌。
不拍照，不錄音，遙望一眼就夠了。
克制的狂熱氛圍，更顯真摯，眾人都暗暗激動：「不管弒神者暫時支援，或者選為常駐地，都是大好事。」
……
同時。
總部某間會議室。
「唐鴻？」
「亞聖合同簽訂者？」
約有二十七八歲的紅衣青年坐在座椅上，掃了眼手機，眼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兩下。
他拿起一摞合同，慢吞吞翻閱起來。
對側。
黃河組織的頂級超凡者馮圖正襟危坐。
馮圖說道：「黃河組織願意無償幫助卧龍組織，同舟共濟，攜手共進，民間機構的互補，相信一定能開創嶄新未來。」
目前。
川蜀分區僅有兩位顧問級別。
全國範圍，劃分十六分區，屬於最薄弱之處。
紅衣青年撓撓頭，臉色沉靜，看不出喜怒之色：「說起來，我也是亞聖合同簽訂者，同期亞聖不相遇，你們不是不知道，而現在……」
馮圖驚愕道：「我記得好像是同代天才不相遇。」
紅衣青年眼睛一瞪：「亞聖合同約等於超凡天才，要知道，我近日準備打破第三次意志力極限，得積累心氣，你們可倒好，把唐鴻派過來了，這不嚴重打擊我自信心嗎。」
這麼說，倒也對。
馮圖連道：「紅曄，很抱歉，我們無權知曉唐鴻的行程安排……弒神者唐鴻去哪，不歸我們管。」
「哼。」
紅曄抱著雙臂，正色道：「不怕實話告訴你，我悟的第一信念也屬於上品序列，真遇見唐鴻，指不定誰強誰弱，只是不想傷了超凡之間的和氣……不如這樣吧，給我們五瓶高級神物，這事就揭過。」
紅曄雙手撐在會議室長桌之上。
他表情認真極了：「你要覺得不行啊，咱們繼續商量嘛。五瓶沒得，三瓶也可以的啊，我們不在意高級神物有多少，而是看重我們兩大民間機構的純潔友誼，象徵著超凡世界團結互助的高尚品質。」
馮圖目瞪口呆。
東扯西扯，兜了這麼一大圈，原來是為了神物資源。
亞聖合同簽訂者，不缺神物，卧龍組織卻不同。
「這……」
馮圖遲疑了一下。
「老兄。」
紅曄起身嚴肅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身為同期的亞聖合同簽訂者，初次見面肯定要切磋一番，你說唐鴻要找我切磋，我能不應嗎。」
馮圖更加遲疑了：「唐鴻沒有找人切磋的習慣。」
啪！啪！
紅曄拍了拍長桌，拍的長桌好幾處螺絲變得鬆動：「你這話什麼意思，是不是瞧不起我，說好的友誼長存，就這麼敷衍我們，我就不信那唐鴻……」
說到半截。
會議室大門推開。
紅茶顧問滿臉笑意給唐鴻介紹紅衣青年的身份：「這是紅曄，你們都是亞聖合同簽訂者。」
空氣瞬間變安靜。
紅曄繞過長桌，大步流星，走向唐鴻。
「唐……兄！」
人到近處，眼角微顫，紅曄秒變熱情臉，握著唐鴻雙手上下搖晃著，彷彿失散多年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