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什麼？玩白雪？馬立叄正在悶頭喝著小米粥，一臉古怪，抬起目光。
仔細打量了唐鴻一眼。
「雪……」
「小孩子才會玩雪。」馬立叄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弒神信念的影響？」
桌子上，其餘人面面相覷，信念影響性格，是顧問級別需要考慮的問題，頂級超凡者沒有這個煩惱。
唐鴻不置可否：「我打算……堆個雪人。」
怎麼玩雪並不是重點，觸發一人值才是重點。
至於弒神信念，唐鴻也想通了。
第一信念始終是戰無不勝，只要一路殺下去，一時參戰一時贏，一直參戰一直贏，就會越來越強大。
越戰越強——除了激戰時，超凡這條路的修行也如此。
乃至於人生道路的所有事，不分大大小小，贏下去，便可鑄造無敵心，那是至剛至強的心志。
「唉。」
只聽馬立叄輕輕嘆口氣，扶了扶沒有度數的眼鏡：「比如我，第一信念概括為助人為樂，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參加各個活動當志願者，在這個過程之中，我感到無上愉悅，意志力閃耀發光。」
聲音細微，常人完全聽不見。
擠在兩張長方桌的十人，聽覺都極為靈敏，暗暗點頭。
這條路，不止戰鬥，亦有平凡的日子。
『生活是一種修行。』
『就好像我經常挖掘日常生活之中的驚喜，觸發一人值，未嘗不是修行，人活一世總得多嘗試一些可能。』唐鴻聽著志願者馬立叄的悠然感慨，也有些感悟。
不過……
很多人戰鬥，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
唐鴻就沒有那麼高的覺悟，相對而言更另類，也更純粹，只想一直贏下去。
咕咚。
喝了口溫暖豆漿，唐鴻想了想，看向馬立叄：「問個事兒。」
「說唄。」
馬立叄習慣性拿起桌上的牙籤剔牙，確切一些，僅僅晃悠了兩下，好歹是先驅超凡，勁力早已經貫通全身。
別說剔牙，只想馬立叄願意，讓牙齒全數脫落都是小意思。
然後讓牙齒重新生長出來，這不能說小意思，中等意思吧，兩三年應該夠了……
超凡者打破人體極限，很多方面超越了人體能力的範疇。
譬如牙齒，成年人牙齒脫落，再想長出來，無異於買彩票中了特等獎，基本沒可能。
「咳咳。」
馬立叄剔牙動作太違和，唐鴻搖搖頭問道：「你當志願者……不怕被人拍照，一下子出名了嗎？」
確實。
當志願者的時候，馬立叄經常遇到有人站在不遠處拍照，合影被合照進去的事情也偶爾發生。
「首先，我盡量躲著。」
「其次，現在的網路世界，不炒作的話，誰會關注志願者呢，傳到網上也就是被人隨意掃一眼。」馬立叄站起身走出街邊早餐的小店，輕聲道：「況且超凡者禁止出名的限制，對於顧問級別，影響沒那麼大。」
「還有上頭給我們的幫助……」
「想出名都難。」
……
當地時間：夜晚十一點二十九分。
前天下了場大雪，瑞雪兆豐年，路燈昏黃照耀著，大量白雪堆積在路邊兩側。
「不見人影啊。」
唐鴻負手站街頭，觀望了一圈，視線範圍之內，只看到三個人，其中一對是情侶。
他所處的地方，是黑吉分區的二線城市，跟帝都不同，深夜時分街道上基本沒人，可能是二線城市人少，夜生活娛樂活動沒有一線大都市那麼發達的因素吧。
當然……唐鴻更傾向於是天氣寒冷的原因。
十二月初旬。
已經零下十幾度。
這冷天，又是大半夜的，街頭無人很正常。
沿著路，戴著耳機聽著歌，唐鴻溜達兩個多小時。
總算找到一處比較合適的地方，堆起了雪人……憑藉爐火境力道，每添加一塊雪團都用力量壓實，十分鐘就堆到一米高度。
一米五……兩米……直到三米三。
【叮咚！】
【初次體驗一個人堆雪人，一人值加一】
唐鴻滿意點點頭，掏出一個麻袋。
裝起一麻袋大雪，回到酒店，舒舒服服躺在白雪之中，如同白雪公主的柔韌肌膚在身上蹭來蹭去，就是涼了點。
【叮咚！】
【初次體驗一個人躺進雪裡，一人值加一】
處理完畢，唐鴻裹緊小被子，酒店大床軟綿綿，還有暖風吹著，唯一的小遺憾就是沒見到那種原始而又實用的暖氣片。
酒店房間靜悄悄，他打開電視。
伴隨電視上的綜藝聲音，唐鴻打開手機微信，好幾條未讀消息。
依次點開看了看。
微信名『吟詩的人』發來消息：「日暮酒醒人已遠，滿天風雨下西樓。」
完全不需要備註……
正是郭泊君……按照黃河組織特訓營的慣有規定，打破意志力極限，即可使用手機。
吟詩吟詩又吟詩，想起當初在雲海初次見面，共同進入特訓營，唐鴻還有點滄海桑田的感慨，好像一下子老了似得。
「不過，他想通過這兩句表達什麼意思呢。」唐鴻沒看懂，索性回了半截省略號，這可是萬能金句，代表千言萬語被濃縮，也代表一切可能。
剛發完。
唐鴻靈光一閃：「郭泊君想說自己快要離開營地了……快要突破超凡者了嗎！」
於是撤回省略號，發了個恭喜。
繼續點開一條條未讀消息，有老爸老媽的，有弟弟唐鈞的，有身在雲海的李光磊費谷張博元發來問候，還有江南官方的頂級超凡第五晨泊：「有空回江南看看啊。」
唐鴻：「……」
他正忙著掃地，哪有時間回去。
以第五晨泊的級別，大概不清楚軍方的這次行動。
搖搖頭，將所有消息看完，唐鴻視線落在一個點開了聊天界面，被紅包填滿屏幕的聊天界面，上面標著貝霓的備註名字。
他沒領紅包。
終於忍不住問道：「我記得在雲海財大一間自習教室見過你，後來在閑魚APP上買東西的也是你？」
貝霓：「……」
貝霓：「我我我，其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