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之上。
伴隨著高速氣流的轟鳴，兩架戰機一前一後急速掠過，在翻滾的雲層上下往複穿梭，相互追逐著。
死死咬著前一架飛機的屁股，瞄準器已經鎖定住了前方戰機的尾焰，手握操縱桿的聶雲深呼吸了一口氣，拇指按下了發射的按鈕。
很快，耳邊傳來了地面演習指揮所的聲音。
「命中目標。」
「準備下一個科目演練。」
贏了！
鬆了口氣，聶雲伸手鬆了松頭盔邊緣，冷靜地回答。
「收到。」
平時的對抗演練自然不可能上實彈，取而代之的是安裝在兩架飛機上的光電發射和接收裝置。在瞄準對方之後發射光束作為導彈的代替品，如果命中目標，靶機上的光電接收裝置收到信號，會由演習指揮所宣布命中目標，「被擊落」的飛機則退出演習。
當然，對抗演練只是整個演習中的一個環節，在整個演習結束之前，自然是不可能返航的。
在演習指揮部宣布了前一架飛機被擊落之後，兩架戰機「化敵為友」，更換了飛行的隊形開始前往指定空域，準備開始下一個科目的演練。
就在聶雲摩拳擦掌地準備開始下一個演練科目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演習指揮所的聲音。
「演習結束，立刻返航。」
演習結束？
聶雲愣了下。
雖然很意外，但還是回答道。
「收到，演習結束，正在返航。」
最後看了眼那蔚藍的天空，聶雲抬起右手向旁邊友機座艙內的戰友豎了下拇指。緊接著他便擺動操縱桿，操作著J-20，向著空軍基地的方向返航。
……
伴隨著巨大的氣流轟鳴，銀灰色的戰機在一陣短暫的抖動之後，起落架的後輪穩穩地觸在了跑道上。在經過了一段短暫的滑行之後，減速傘向後噴出，拖拽著滑行在跑道上的戰機緩緩停下。
地勤人員一擁而上，座艙罩緩緩打開。
將飛行員頭盔遞給地勤人員之後，聶雲跟隨著試飛大隊隊長的腳步，走到長官的面前站定，行了個軍禮。
面容嚴肅的長官回了個軍禮，然後將視線投向了站在旁邊的秦部長。
「這位就是我和你說的聶雲，J20試飛員，咱們試飛大隊的王牌。」
從不遠處的那架J20上收回了視線，秦部長看向了這位試飛員，緩緩點了點頭。
「聶雲同志，訓練辛苦了。」
聶雲乾淨利落地回答：「不辛苦，這點訓練量，對我們試飛大隊來說很普通了。」
看著眼前這位朝氣十足的年輕人，秦部長讚許地點了點頭。
停頓了片刻之後，他換上了嚴肅的表情，開口說道。
「我們空軍裝備部這邊有一項關鍵任務，需要兩名優秀的飛行員。我將情況向孫司令說明之後，他便向我推薦了你。現在我需要徵求你的意見，去或者不去，你只需要回答我這句話就可以了。」
空軍裝備部的任務？
是測試什麼新武器嗎？
一想到這，聶雲的心頭頓時火熱了起來。
「組織需要我去哪，我就去哪。」
秦部長笑了笑：「你考慮清楚了？都不問問是什麼任務？」
這種保密的東西，就算問了，你也不可能說啊……
心裡如此想著，聶雲表情不變，鏗鏘有力地回答。
「考慮清楚了！」
秦部長點了點頭。
「行。」
「那從現在開始，你的編製就從試飛大隊，轉到航天員大隊了。」
航……
航天員大隊？！
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聶雲頓時傻眼了。
……
要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聶雲怎麼也沒想到，空軍裝備部竟然會將他分配到航天員大隊。而所謂的任務，竟然是測試一架和國防單位合作的民營企業製造的太空梭，也就是所謂的祥瑞號。
雖然航天員大隊也不差了，能進去的也都是萬里挑一的精英，但一想到自己再也不能駕駛-20，馳騁在那片令人神往的藍天，多少還是讓他的心裡有些失落。
不過，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失落歸失落，卻沒什麼可抱怨的。
想到這裡，他暫時將心中的思緒拋在了一邊，將視線投向了站在他對面的年輕人。
這就是傳說中的陸教授嗎？
除了長得……稍微帥一點之外，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就在兩位飛行員暗中打量著陸舟的時候，手中握著一份資料的陸舟，也在認真觀察著他們。
當然，他關注的焦點倒不是兩人的外貌，而是他們是否具備成為一名合格的宇航員的基本素養。
【聶雲，男，年齡32，駕駛機種J-10、J-20……】
【聶晗，女，年齡29，駕駛機種轟6、運-20、運-8……】
暫時從手中的檔案挪開了視線，陸舟看向兩人問了句。
「你們是兄妹？」
兩人齊聲回答：「是的。」
陸舟出於好奇問了句：「你們是怎麼選出來的？」
那個留著乾淨利落的短髮的女漢子，很乾脆地回答道，「首長問我想不想飛的再高點，我說是，他就讓我來了。」
雖然這回答沒毛病，但不知道為什麼陸舟總覺得有些戳笑點。
輕輕咳嗽了一聲，陸舟繼續看向了聶雲。
「你呢？」
聶雲簡短地回答：「首長的命令。」
從那的神態中看出了些什麼，陸舟瞭然地點了點頭。
將視線重新放回到了手中的檔案上，他一邊翻了下頁，一邊隨口說道。
「雖然祥瑞號不是戰鬥機也不是轟炸機，但我保證駕駛它會比後兩者更有趣，而且……這其中的意義也會比後者更加高尚。我保證到時候會有很多人羨慕你們，你們的戰友會將你們視作他們的驕傲，所以，不管你們怎麼想的，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足夠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航天局那邊死活不肯批，科工局那邊的李局長甚至半夜三更打電話過來問他到底咋想的，陸舟還挺想自己當這個首飛的試飛員的，以他經過改良的身體素質，未必就比一般的飛行員差。
不過也罷，不同意就算了。
等技術發展成熟了、安全了，總歸是有機會上天的，沒必要非要搶這第一次。
將手中的資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陸舟清了清嗓子，看向兩人繼續問道。
「你們對太空梭了解多少？」
聶云：「一種可以往返與外層空間和大氣層的飛行器。」
聶晗反應稍慢，遲疑了下，開口道：「我的看法和我哥一樣。」
陸舟笑著點了下頭：「說的沒錯，但只是這些的話，是無法概括太空梭的全部特點的。在坐上太空梭之前，我希望你們能夠先對它有一個全面的了解。」
「在未來的三個月里，會有專門的人負責教會你們，我們的太空梭究竟是什麼，該如何操作它，以及最關鍵的……發生意外的時候該如何自救。」
「任務很重，時間只有三個月，希望你們能夠全力以赴。」
兩位飛行員立正站直，乾淨利落回答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