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桌子上的，是五張退社申請。
看著吳胖子臉上尷尬的表情，陸舟便知道，看來自己是來晚了一步。
好吧。
看來現在十二羅漢，變成了七個葫蘆娃……
陸舟拿起一份退社申請，掃了一眼，表情有些微妙。
李瑞哲？
emmm……
完全沒印象。
「這事是我的失職。」吳胖子掐滅了煙頭，扔進垃圾桶，嘆了口氣道，「我一開始只想著人多力量大，倒是忘了考慮隊員之間相性的問題。」
「責任不全在你，我也有責任。」陸舟放下了退社申請，輕輕嘆了口氣，「這裡有五張退社申請，裡面四個人的名字我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這些天來我一直在忙科研的事，沒顧得上這邊……」
身為社團的社長，連自己社團的部長的名字都不知道，這確實不太應該。
更何況大家不只是社團里的關係，還是同一個團隊的夥伴。
可能……
他確實不適合做生意。
停頓了片刻，陸舟繼續問，「影響大嗎？」
吳胖子臉上笑容有些勉強：「影響還是挺大的，雖然走了兩個大一的沒什麼影響，但其他三個人都是開發組的。現在能寫代碼的，就剩下榮海和個大一的學弟……」
馬上新版本都要上線了，突然出了這事兒，搞不好還得往後延期。
而且，不只是新版本上線的問題。
對士氣的打擊，更為致命。
陸舟想了想，開口說：「把剩下的人都叫來吧，我開個會……算了，幫我在門口的小魚庄訂一桌。」
「好的。」吳胖子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
校門口，小魚庄。
同樣的地點，不同的時間，此時此刻坐在這裡的，算上陸舟和吳大海，卻只剩下了九個人。
這次，陸舟倒是沒有讓吳胖子出來暖場，給自己倒上一杯啤酒，站了起來。
「可能你們已經注意到了，我們失去了五個同伴。」
「其實，當時成立這個社團的時候，我便說過了，如果有人感覺到不合適，隨時可以退出。大家好聚好散，不在同一個團隊，也能是朋友。但我覺得，沒能維持這個團隊的凝聚，我這個創始人難辭其咎。」
「我們的社團成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了，為了我們共同的事業，大家都付出了不少心血。我覺得，馬上新版本就要上線，我覺得有些事情，已經可以說了。」
「今天把大家找來一起吃這頓飯，我想說的，只有一件事情。」
「我打算從我個人股份中拿出20%，作為股權獎勵。」
「當然，現在談股權其實沒有任何意義，校園助手一沒有實現盈利，二還承擔著五十萬創業貸款的債務。所以，這20%的股權獎勵，會在天使輪融資之後兌現。」
「根據貢獻的不同，每個人分到的股份肯定會有所不同，但我保證，我會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則，拿出一個儘可能讓所有人認同的方案。」
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陸舟說出了這席話。
然後他抬起酒杯，一飲而盡。
……
將所有人擰成一根繩，維持一支強大的團隊，遠遠比提出一個創業想法或者做一個PPT困難得多。
好在靠著「股權刺激」和「天使輪融資」這兩劑強心針，將原本渙散的團隊士氣給拉了回來。
接下來，就是兌現這兩個承諾了。
聚餐結束後，回到寢室，陸舟靠在陽台邊上，望著操場的方向望得出神。
想著校園助手的事兒，他的心裡便莫名有些煩躁。
就好像碰到了一道解不開的數學題一樣。
而這種情況，已經很久沒碰到過了。
果然……
比起創業，還是科研更適合自己一些。
要不等天使輪之後，乾脆找個機會把股份給套現了好了。
在陽台上待了一會兒，陸舟忽然長出了一口氣，抬頭看著天邊漸行漸遠的晚霞，自言自語說道。
「……果然是最近太累的緣故嗎？」
連著五天高強度的科研工作，再加上校園助手新版本上線的事情，確實讓他的精神有些過於敏感了。想到楊女士對自己的忠告，陸舟陷入了沉思。
或許，他確實應該考慮下，勞逸結合的問題了。
就在這個時候，寢室的門忽然推開，穿著零號球衣的史尚，抱著個籃球走了進來。
「肘子，打球不，我們缺個人。」
他身後還站著班長田俊和學委李濤兩個，也都穿著一身球衣。
陸舟本想說沒興趣，忽然心中一動，脫口而出：「等著，我換身衣服。」
說完，他便轉身回了寢室，從衣櫃里翻出了壓在夏裝底下的球衣。
在幾個小夥伴的催促下，陸舟穿上鞋子，跟著一行人向球場走去。
……
奔跑，投籃，扣……
好吧，扣不了籃，陸舟最多只能搶個籃板。
因為只是隨便打著玩，兩撥隊伍都是臨時湊的，所以也沒有什麼位置上的區分。
陸舟的身影時而出現在罰球線內，時而遊走在三分線外。
對於他來說，比分已經不重要了，他只是單純地想要發泄，想出一身汗。
一個小時的半場打下來，兩撥人都累的不行，尤其是陸舟，整個人就像掉進了溝里一樣。
「中場！休息會兒再打吧！」
史尚抱著球喊了聲，很快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同意。
汗水將兩層衣服都給浸透了，仰面躺在木質地板上的陸舟，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心情卻是說不出的暢快。
這種堪暢淋漓的感覺，倒是有一陣子沒體會過了。
買了兩瓶礦泉水回來，史尚嘿咻一聲在他旁邊坐下，將沒開封的那瓶礦泉水擱在了陸舟頭頂。
「咋樣，感覺好點兒沒？」
一把抓住了差點倒下砸到自己鼻樑的礦泉水，陸舟朝著史尚翻了個白眼，等緩過這口氣，才開口說道。
「啥……好點沒？」
「心情方面，」史尚咧了咧嘴角，笑著說，「最近是不是碰上了啥不順心的事兒，要不說出來聽聽唄。」
「主要事太忙了，心情……到也沒什麼不順心的。」
「不科學。」史尚搖了搖頭。
「……什麼科不科學的。」
陸舟側目斜了史尚一眼，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直覺告訴他，這傢伙多半又要騷一波了。
史尚呵呵笑了笑，一副很懂的表情說：「根據我的經驗，一般來說，男人的臉上會出現這樣的表情，多半是因為女人。」
陸舟：「……」
見陸舟啞口無言，史尚以為是自己猜中了，便嘆了一口氣，換上了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咱們都還年輕，誰沒被拒絕過？未來的路還長著，沒必要為一個人這麼難受，想開點。」
陸舟：？？？
握草，這飛哥的腦洞真是越來越大了。
就在陸舟剛想吐槽他是不是看小說把腦子看壞了的時候，兜里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將手機挪到耳邊，陸舟按下了接通鍵。
「喂？」
「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陳學姐的聲音。
陸舟調整了下呼吸，問：「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兒，我就是想問下，你明天下午有沒有時間？」
「有。」
「啊！那太好了。」坐在寢室里，握著手機的陳學姐眼睛一亮，立刻說道，「上次不是學校搞的遊藝會嗎？我和我室友贏了兩張電影兌換卷，本來說是一起去的，結果她突然放了我鴿子。你想不想看電影？」
看電影嗎？
聽起來不錯的樣子。
而且，說起來諾蘭的新作星際穿越，好像就是幾天前才在內地上映。對於這部科幻巨作，陸舟從看到預告片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在期待了。只是最近實在太忙，以至於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
正好，這兩天他也想放鬆下。
「那行吧，明天下午兩點，校門口見。」
「那說好了啊！已經有人放過我鴿子了，你可不許放我鴿子！對了，你怎麼喘氣喘的這麼厲害呀？」
陸舟：「在打籃球。」
陳玉珊意外道：「你還會打籃球？！」
陸舟：「打著玩而已，還算會吧，回聊。」
「哦哦，我也要背單詞了，那掰掰咯。」
「掰。」
掛了電話，陸舟將手機重新塞回了兜里，看向蹲在旁邊的史尚，「你剛才說啥來著？」
盯著陸舟，史尚一臉的沉默，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