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年假(3)

「剛才在看書,沒聽到。」村上悠一邊解釋,一邊關上門。

佐倉小姐只是隨口問一聲,對這個問題本身並不感興趣,伸著懶腰,徑直往裡走。

村上悠一時間居然心驚肉跳,害怕對方進廁所。

這到底算什麼?

好像久遠的高中年代,被窩裡藏了手機,而班主任進來查寢時的感覺?

明明他和水籟祈剛才什麼也沒做,他也沒準備做什麼,只是單純地坐在那裡聊天而已。

不過深夜十二點,女性獨自進入他房間,這件事本身就值得懷疑。

這也是水籟祈幾乎下意識逃進廁所,而他又沒有阻止的原因吧。

不過追根到底,還是因為晚上的那件事。

如果沒有那件事,水籟祈不至於深夜跑來他房間,就算來了,也不至於躲起來。

他和水籟祈之間,多了一層見不得人的關係。

佐倉小姐走到窗前,拿起村上悠的酒杯喝了一口。

「咳咳,好辣!這到底有什麼好喝的啊?」

明明這樣說,她卻舉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酒這種東西,喝不慣不用勉強自己,又不是什麼好事。」村上悠坐回座位,拿起書,不急不緩地說道。

「突然想嘗嘗,平時沒機會,又不想和別人喝一杯,自己也不能特意倒一點點出來吧?」

村上悠克制著不去看廁所門,目光垂向手裡的書:「玩了一天怎麼不好好休息,半夜來我房間有什麼事嗎?」

「來找你聊天啊。」

佐倉小姐伸手拿走村上悠的書,放在桌上,跨坐在他懷裡。

村上悠欲言又止,水籟祈很有可能正在通過偷聽,判斷兩人的情況。

這時候他如果說「坐我身上做什麼,妨礙我看書」,無異於戰場上直接給敵方司令部送自家的情報。

「村上,你知道我今天一直玩得很不痛快嗎?」佐倉小姐輕聲呢喃,嘴裡帶著剛喝的酒氣,還有晚上刷牙後殘留的牙膏清香。

她雙手搭在村上悠肩上,水靈靈的眼睛直視他,面色紅潤。

「怎麼了?不是一直很期待嗎?」

「是很期待,但期待的不是旅行本身啦。」佐倉鈴音言語間透露出一股憨厚的怨氣。

村上悠意識到,自己必須掌握聊天的主動權。

所有聊天內容,都必須限制在大小皆宜的範圍內。

「你不會喝醉了吧?」

「嗯~~」佐倉小姐抿著嘴,憨笑著點點頭。

她右手離開村上悠的肩膀,把玩他柔順的頭髮,在手指上繞圈。

「我送你回去吧,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札幌。」

他作勢起身,佐倉小姐卻埋在他懷裡,不讓他起來。

這姿勢,村上悠微微低頭,就能看到她浴衣領口裡的鎖骨和豐滿。

她把臉蛋靠在他胸前,右手鬆開他的頭髮,輕撫過他的臉,最後握住他的左手。

「凹醬抽中大獎的時候,我就開始期待啦。」

「你不是和種田睡一起的嗎?這麼晚不回去,她會擔心吧?」

佐倉小姐在他懷裡搖了搖頭:「種醬身體不好,早就睡了。」

「也是感冒?吃藥了沒有?」村上悠知道種田梨紗是因為甲狀腺癌,體力沒以前好。

「沒事。」

佐倉小姐敷衍一句,隨後不等村上悠開口,繼續說道:

「我一直期待著這次旅行:飛機上能不能和你坐一起;大巴上睡著了會不會靠在你肩上;滑雪的時候和你對撞,倒在你懷裡,或者兩人抱在一起,在雪裡從山頂滾到山底;還有晚上,或許會在酒店走廊上遇到……」

村上悠鼻間是櫻花般淡淡清香,身體好像被溫度適宜的熱水沖刷。

和水籟祈在一起時的衝動不同,他現在的心溫情而柔軟。

村上悠伸手,搭在佐倉小姐背部的細腰帶上,輕輕摟住她。

她閉上眼睛,依順地趴在他懷裡。

四周陷入安靜,彷彿連窗外下雪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很晚了。」村上悠輕聲開口。

「嗯。」佐倉輕聲應道,但身體沒有動,像是睡著一般賴在他懷裡。

「困了?」

「嗯。」

「回去吧。」

村上悠已經不怕被廁所里的水籟祈聽到——事到如今恐怕對方已經猜到不對勁。

自己為什麼會害怕她知道?

他的確認為對方天真爛漫,是一個直率可愛的少女,和她交談也非常有趣,說好感肯定是有的。

但僅僅是好感的話,為什麼會怕她知道?

雪屋裡的事,影響這麼大嗎?

村上悠正胡思亂想,佐倉鈴音在他懷裡輕仰起上半身。

兩人的絲綢浴衣摩擦,發出令人胸口怦怦直跳的誘人聲音。

(此處被刪節,恢複本章說位置住住住住住住住住住住)。

(此處被刪節,恢複本章說位置住住住住住住)。

(此處刪節)

「你和種醬發展到哪一步了?」她問。

「嗯?」

「我已經知道啦,種醬都和我說了。」佐倉仍帶著微醉後的憨態,小手輕錘村上悠的胸口。

「發展到哪一步了?」她再次質問道。

「牽手。」

確認自己喜歡水籟祈後,村上悠也不再怕對方知道自己是一個爛人。

就像東山、種田她們問自己是不是喜歡著其他人,他從不否認一樣。

他喜歡把自己糟糕的一面先展示給對方,而不是一味的掩藏這些缺點,等再也不能繼續掩蓋下去的時候,讓對方受到傷害。

或許現在深夜來找自己的水籟祈,也因為這件事喜歡上了自己。

那就趁現在告訴對方:村上悠是一個已經喜歡四個女人的男人。

「我就知道她在騙我,還說你們親嘴了呢。」

「唔。」村上悠還不知道種田梨紗有這一面。

佐倉鈴音又在他懷裡問:「那你,是不是還沒有和女孩子接過吻?」

她精緻的粉色唇瓣合在一起,小小的,略顯飽滿,上面細微的紋路,像是施了魅惑的咒文。

和水籟祈從雪屋裡出來後,他好像會不由自主地去關注唇型。

村上悠上移目光,與佐倉水汪汪的眼睛對視。

「有。」

「有?」佐倉臉上的醉意立馬不見蹤影,俏麗的眉毛好像要豎起來。

「水籟祈。」

「水籟……水籟祈?!你怎麼可以和她做這種事?」

「為什麼不可以?」這話,是從廁所里出來的水籟祈說的。

佐倉小姐「唰」地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愣住那裡。連左肩的浴衣滑落,露出晶瑩潔白的肌膚都沒管。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驚訝地問道。

水籟祈撅起薄薄的嘴唇:「我先來的,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你和村上在一起了?」

「當然!」水籟祈理所當然地點頭。

佐倉小姐猛地回過頭,看向村上悠,卻看到有史以來,村上悠臉上最豐富的表情——驚訝到微微張嘴。

「到底怎麼回事?!」佐倉小姐指著村上悠,質問道。

村上悠從水籟祈的震撼發言中回過神,「晚上回酒店的時候,路過雪屋……」

「我問現在怎麼回事!」佐倉打斷他。

「我不會騙你。現在正在解釋事情的經過,聽我說完好嗎?」

佐倉深吸一口氣,胡亂地把滑落的浴衣重新穿好:「你說。」

水籟祈在一旁扭了扭嘴唇。

村上悠把今天雪屋發生的事,還有在佐倉鈴音來之前的事,全部說了一遍。

「這麼說,你沒有和水籟祈在一起,接吻也是這個狐狸精勾引你的?」

村上悠還沒來得及說話,水籟祈就不滿地說道:「什麼狐狸精?半夜偷偷來村上桑的房間,你才是狐狸精吧!」

「你說什麼?」佐倉小姐逼近水籟祈。

「狐狸精。」水籟祈不甘示弱地往前一步。

兩人幾乎連臉貼著臉,隨時要打起來。

村上悠趕緊把兩人拉開:「不要吵。」

「村上桑,你說誰是狐狸精?」水籟祈偏過臉

「對,你說!是她?還是我?」佐倉也看著他。

「這……」

「說啊!」佐倉小姐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村上悠。

「我們都已經接吻,是情侶了。答案很簡單吧,村上桑。」水籟祈語氣輕緩,但怎麼聽都是答案不滿意,下一刻要拿出刀子的威脅。

佐倉小姐回過頭,重新看著水籟祈:「勾引別人接吻就是情侶?你要不要臉!」

「半夜跑到男孩子房間,坐在別人身上,也不知道誰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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