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走出校門口,我的手機就響起「COLORADO BULLDOG」的鈴聲。我將腳踏車架在校門邊,接著拿出手機來。
『鳴海嗎?今天你就不要過來,先去——』
「嗯,我現在正要去平坂幫那兒。」
愛麗絲一時之間無言以對,真是難得。
『……最近的你勤奮得令人感到有些噁心,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難不成你害怕不僅拉麵店的工作,就連偵探助手的職務都會被彩夏搶走嗎?』
妳幹嘛說我噁心啦……!
「是愛麗絲自己說這件案子也是我自己的案子,不是嗎?」
『話是沒錯,我也感到高興。沒問題的,你就放心吧。雖然彩夏處理小事情時比你要細心個一億倍,可惜她沒有配合搞笑演出的資質,因此無法勝任助手的工作。』
「原來助手的工作就是陪老闆吐槽搞笑啊……?」
『你以為不是嗎?』
不,我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我又詳細地調查過那四個輟學生的個人資料,份量還不少,所以我直接寄到平坂幫的電子信箱了。』
「……其中也有阿哲學長的資料嗎?」
『當然。』
「我真的可以看那些資料嗎?那些都是學長的隱私……」
『聽你這麼說,好像除了阿哲以外的資料就可以隨意亂看沒關係?』
「耶……啊……不是啦……」
那些的確也是他人的隱私沒錯。話說回來,我在愛麗絲身邊也經常看到陌生人的隱私被大剌刺地公開出來,只不過在這次的案件中,被公開的剛好是阿哲學長罷了。現在才想到這點也實在太晚了。
『只要你有信心在所有事件落幕後,還能跟大家一起在月光下把酒言歡,也可以和阿哲如同往日般談笑風生,那你就看吧。』
在所有事件落幕時——
往目的時光真的還會回來嗎?
「……愛麗絲有那種自信嗎?」
『當然有。若是沒有,就無法擔任尼特族偵探了。知亦即死,搜尋引擎所吐出的每一個檔案,都是我的屍骸。』
我有點後悔在電話中跟愛麗絲討論這種話題,因為看不見她的表情。那到底是平常的隨口胡說,或者只是以花言巧語掩飾的沉重悲傷?
現在——到底是哪一種呢?
「喂,愛麗絲。」
『嗯?』
「我真的沒問題的。只有我——」
我將手機換到另一隻手上,喘了一口氣繼續說下去:
「——不會離開,也不會因為得知殘忍的事實而討厭愛麗絲的。我一直都會在妳身邊。」
頓時間,手機聽筒里只剩下電腦風扇的聲音。
嗄?奇怪?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原以為愛麗絲會因為堅持調查、結果連尼特族的夥伴們都疏遠她而心情低落,才想說要用我的方式安慰她的。
『你、你……』
終於聽見愛麗絲異常高分貝的聲音。
『你突然胡說八道些什麼呀!?』
由於對方聲音之尖銳,我不得不將話筒稍微拿離耳朵遠一些。
『你給我好好搞清楚狀況行不行?我、我怎樣了?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你待在我身旁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你是我的助手耶!』
「那個……對不起。可是妳為什麼要這麼慌張呢?」
『我並沒有慌張!別光在那兒說些有的沒有的,還不趕快去人家的事務所?動作再慢,那群機械白痴組員就會亂動電腦,像黑山羊一樣把我的電子郵件吃光光了!』
電話被粗暴地掛斷。我盯著沉默下來的手機好一陣子,並將它在手掌上翻來覆去。那傢伙是怎麼搞的?
我一邊納悶地歪著頭,一邊將手機收進口袋中,隨即騎著腳踏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