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集 第九章

首都衛戍司令勒雷爾怵依持普雷斯頓將軍站在英雄塔旁邊的哨樓里,他打量著陸續開進市內的士兵。士兵們穿著近衛軍制服,佩滯著首都保衛師的徽章,從各條主要路口散向四方城區。勒雷爾近乎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已經十一點多了,這個時間他通常會躺在床上,與他年輕的妻子做些色情小說里描繪的事情。

想到這裡,首都衛戍司令不禁厭惡地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特勤處長。魯道夫·霍斯雙臂環抱,嘴角微斜,似乎是在笑,不過再配上他那莫名其妙的呻吟——景況就比哭還難看了。

勒雷爾不喜歡魯道夫,從來都喜歡!他聽說過許多關於這傢伙的事迹,其中最離譜的要算上流社會曾經流傳,他的母親在年輕時曾與同樣年輕的情報官有過一段情。

「這件事令我受寵若驚!」

「什麼?」特勤處長猛然回神。

「我是說能讓鼎鼎大名的特勤處向首都保衛師求援,這令我受寵若驚!」衛戍司令用嘲諷的眼光打量著魯道夫·霍斯。

魯道夫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他似乎不想跟勒雷爾聊起這個話題,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兒子。特勤處長有個兒子?這樣的話說出來是沒人信的,有時候魯道夫自己也懷疑這件事的合理性。

「是什麼樣的傢伙?」首都衛戍司令終於打起精神,這畢竟是他職責範圍內的事,而且特勤處長已經承認逃犯令他的行動隊員損失慘重。

魯道夫·霍斯呼了一口氣,「是一個已經殺害了39名特勤行動人員的刺客,其中有3名還是退伍的聖騎士!」

勒雷爾笑了起來,他先是在胸口畫了一個向神明祈禱的手勢,然後又輕佻地說:「這就是他們的不是了!好好的軍人不當,卻跑去做密探,現在就是報應!」

特勤處長緊抿著嘴,若是將來有一天勒雷爾休依持普雷斯頓能叫他一聲「父親」那麼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緊緊地擁抱兒子,第二件事就是狠狠地揍他一頓。

「將軍!這不是說風涼話的時候。」魯道夫·霍斯用冰冷的語調回應了首都衛戍司令。「您該清楚事情的嚴重性,我向您求援就代表持勤處已經無法彈壓此事,希望您能本著保衛首都、護衛女皇陛下地……」

「閣下!真的夠了……」勒雷爾不耐煩地打斷了特勤處長。「您這說的才是風涼話!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職責。用不著您地提醒!不過我也得告訴您,若是特勤處每次都讓首都保衛師替它擦屁股,再勤奮的人也會對此感到厭倦。」

魯道夫憤憤地扭轉頭,他真該揍這傢伙一頓。偌大個都林城也只有這個傻小子敢這樣對他說話!當然……除了女皇陛下;哦還有!奧斯涅安魯真瑞塞特也得排除在外。

特勤處長在想起皇夫的名字時突然打了個冷戰,他還不知道親王殿下在得知事情真相之後會做些什麼。儘管那個殺手的利用價值十分巨大,但逃了也就逃了,帝國又不是沒有別的殺手可用,不值得為這樣一個瘋子投入大量的精銳特勤行動人員。緊急集合首都保衛師進駐城市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防止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可能存在的異動。

根據以往地經驗,帝國皇夫要麼就是一動不動,要是動起來……魯道夫用肚臍兒也能想到那個死胖子歇斯底里時的樣子。

殺手,珊在一匹高大的泰勒純種馬上,跟前邊那些特勤行動人員一樣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沒人知道他是怎樣幹掉這隊騎士中殿後的那個,也沒人知道他是怎樣套上了死者地披風。更沒人知道他又是怎樣處理了屍體,不過若是讓13自己去解釋,相信他一定會說事情發生得太快了——記不清。

總之,殺手之王跟上了這隊看上一眼就知道是特勤密探的傢伙。

這些傢伙好不容易才得到撤出捏捕行動的命令。此時正在風急火燎地趕往他們的老巢,一個被人認為走世界上最安金的地方。

杜梅立朵大街24號,這棟四四方方地堡壘式紅磚樓已經矗立了一個多世紀,屬於皇室私產,因而紅色的磚樓在窗檯和窗欞上裝飾了許多獅子、獅子花、皇冠之類的塑像。這棟佔地二百餘畝的回形磚樓一直沒有修繕。雨雪和風霜地侵蝕已令紅磚愈發暗淡,深的地方連成片、淺的地方只有兩三點,乍一看就像狂野印象派畫家的手筆,好似滿牆都是即將掙脫而出的魔獸。

特勤處的密探以及這個大型持務機構的行動人員就因為四壁的紅牆而被取了綽號。熟悉他們的人都稱其為「紅魔」這個辭彙並不見於泰坦,是好事之徒創造出來的,不過用以形容在特勤處討生活的人真是再恰當不過。

有位哲人曾經說過,人生中最切實的追求就是——混口飯吃!姑且不論這種說法到底是不是哲學觀點,從實際出發,對於消耗了大量體能的B來說,當務之急並不是在敵人的老巢大幹一場,而是在那家看上去裝潢不錯的館子大吃一頓。

13悄悄落在隊伍後面,他目送著這些金毛碧眼的老外陸續沖入高高吊起的尖鐵柵欄門。殺手之王在將馬匹栓到臨銜飯館門前的定馬樁時不著痕迹的快速掃了一眼……圓拱大門有十個守衛,左邊四個右邊六個,那扇鑄鐵吊門不易破壞,門洞裡面燈火通明……

「一壺二鍋頭!二斤熟牛肉!」

「您……您說什麼?」杜梅立朵魚鬆飯店的侍者大瞪著眼,若不是門庭里的這個臟老頭穿著一身特勤密探的行頭,他早就把對方踢到大街上。

13眨了眨眼,牛欄山的二鍋頭、浦五房的醬牛肉!若是再從那個牢什子的隱湖小築搶來一個水靈靈的俗家弟子合著琴歌雙絕奏唱的十八摸舞一輪花劍……嘖嘖!這才是有點人味兒的日子!不過這可不是沒譜地事情,13姓王,想當年他那本家兄弟年輕的時候……

侍者的面孔逐漸清晰,13發現這確實是一件沒譜的事情。殺手之王一直驚異於西方人地藥劑制術,若是在故土,整個中原也找不到能夠傷他害他的毒物。可西方人的鴉片……13得承認,那個大夫給他注射的東西令他感到極易疲勞。並在疲勞感發作時伴隨各種幻覺。

勉強提了一口氣,13委頓地靠坐在一具舒適地高背椅子上。他吩咐侍者端來店裡最烈的酒水,還有最好的……麵包。侍者看了看密探身上配的刀劍,在恭謹答應一聲後便飛也似的逃開了。

不一會兒。杜梅立朵魚鬆飯店為殺手之王送來了餐品,酒是正宗的俄列鈣度伏持加,面點是餐廳特別供應的蜻魚紅甜椒三明治。13抓起酒瓶猛灌了一口,疲勞感以及二鍋頭、醬牛肉、隱湖弟子、琴歌雙絕、他本家兄弟的樣貌越來越清楚了!餐廳里的明眼人都看出這位古怪老人地狀態。紳士們便開始竊竊私語,他們很少見到這麼厲害的毒癮。

殺手13摸出一把匕首,他挑開了手背上的一條血脈,鮮血順勢傾泄,不過轉眼之間就在潔白的桌面上蔓延開來。13似乎是在運氣,他在使用東方地修身之術。西方人一直以為源自東方的氣功一說是與琴棋書畫一樣的賞玩之物,但若是究其實質,我們只能概括性地說……

東方人對人類體能極限與自然定理之間的關係有一種近乎不可思議的解釋。這種解釋表現為兩種相生相剋地思潮,其中一種為左傾成魔。

其二一種為右傾得道。王13從小便是徹頭徹尾的左傾冒險主義者,他修習的氣功善辟捷徑!比方說克制毒癮,乃以為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換血。

血液由心室而出,流經東方人總結地各條穴道。最終回歸本源。

按理說……這個過程不應受到任何干擾,否則人體便會喪失機能。可這種淺顯的自然法則是被左傾冒險主義者斷然否定的!心室造血、供血;血脈導血、養血,一個成功的左傾主義者可以憑藉多年累積的經驗達到控制失血、單循環補血、大功率造血的自然奇蹟。13體內富含各種化學物質的血液在幾次大循環中盡數排出體外,在殺手之王睜開眼睛的一剎那,他的身體已經充盈心室不斷補給的凈血。

不過……在公共場合放血這樣的事的確不該出現在都林。尤其是特勤處總部的旁邊。餐廳客戶已被嚇走了,侍者多半都躲到門外,而老扳親自請來了帝國最高稽查部門的老爺。

那位老爺只是在門口望了一眼便掉頭就走,餐廳老闆自然把他攔住了。老闆用可憐到死的哭音向特勤處的老爺哀求,請求對方帶走這個流了一澡盆血仍在啃咬三明治的老年痴呆症患者,可老爺卻說他得叫來同伴才能完成這個使命。

老闆就眼巴巴地問,「那得多少人?」一人一份辛苦費,特勤處的價錢一向都不低的。

「所有人!」

老扳癱在地上,可那位嗜好自殘的乾瘦小老頭已經站了起來,他把匕首在燭火上烤了一會兒,等到刀刃微微泛白的時候硬是皺著眉頭將滾燙的刀片貼到鮮血淋漓的傷口上。老闆再也忍不住了,「所有人就所有人!」

在這一點上,東西方出奇的一致,那就是「不下血本請不走瘟神!」

很快,特勤處的大本營得到消息了。隔著一條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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