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第九章

教歷800年9月16日,星期天。晴空萬里,晨風清爽。夜裡有過一場小雨,早晨的時候路面就巳完個乾燥,不過空氣中仍留存著幾近於秋的氣息。

七點整,漢密爾頓宮打開了厚重的宮門,借宿於此的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和他那龐大的依仗隊伍緩緩行出宮殿,這支儀仗隊伍在殿前廣場與護衛騎兵匯合,然後走鼓樂隊伍的齊奏、唱詩班的歌頌。

護衛隊伍的騎兵總指揮是一位高大英俊的聖騎士,穿著水仙軍人特有的古老鎧甲。他跳下馬背,向藏在車廂里的世俗世界最高神仆虔誠地跪了下去。教宗陛下的嘴唇似乎動了動,這個病入囊盲的老人已經發不出聲音,出入都靠內庭教士扶持。

「陛下的意思是可以出發了……」

水仙騎士團紅虎騎兵軍格鬥師長卡米爾·雷阿侖少將這才站了起來,他又朝教宗陛下致軍禮,然後才翻窘上馬。

神選的戰士排成兩行千人長隊,他們的鎧甲在晨光中流動著耀眼的光彩、盾牌和頭盔上的水仙圖騰在陽光下冉冉生輝、猛虎水仙旗在晨風中微微擺盪。沒有人比神選的戰士更適合擔任最高神仆的儀仗。

他們的長官發出一聲嘹亮的吶喊,隊伍立刻開始前進,先走一排、後是整行。

光鮮亮麗的教宗依仗隊緩緩行出王者之路,先是繞英雄塔一周,然後再奔向路南,穿越泰坦光明門。

泰坦光明門外突然響起巨大的吵嚷之聲,都抹市民和遠從帝國各地趕來觀禮朝拜的民眾向教宗山呼萬歲!聲浪像海洋,先後跪伏於地的民眾就是波浪。衙道兩側的建築物上懸掛的金色綬滯和飛揚而起地鮮花彩紙就是海面上翱翔的水鳥,這個時候,羅曼聖城的內庭教士終於打開敞蓬馬車的車篷,這一舉動似乎帶起一陣劇烈的大風,不斷抖落的綬帶、鮮花、彩紙立刻停止飛舞,歡騰雀躍的人群也停止了喧嘩。

整個勝利廣場靜得離譜,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向露出尊榮地教宗陛下默默祈禱。無數雙唇皮的暗自抖動在廣場上空匯成一片沉悶的、嗡嗡嚶嚶地迴響。

7點30分。天光濃烈,從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巨鍾開始,泰坦首都所有的教堂和修道院同時響起鐘鳴。陣陣鐘鳴宣告最高神仆的駕臨。都秣市民聞聲而動,守衛各個街口的近衛軍士兵便以鐘聲為訊號,撤掉銜壘,令數以萬計地群眾得以通行。

各個路口扇集的人群越來越多,在教宗陛下的儀仗即將通過一個街口時。總會有一名騎士先於隊伍抵達這裡,他將手中的黃色號令旗一揮,撈集在街道上的人群便要跪伏於地。

教宗陛下地華麗敞蓬馬車穿越人海,就像小舟一樣。年邁的最高神川耷拉著頭,枯瘦蒼白的手掌一直維持向神明祈禱地手勢。這段路還有多遠?拉德里耶六世並不確定。他在人世間的使命就要完成了,他所侍奉的神明正待召喚他光臨天堂。就把泰坦女皇的加冕典禮當作最後一次彌撒吧!教宗這樣想。

儀仗隊伍終於抵達都林斯科特大教堂,泰坦皇室地侍神聖地裝潢一新。古老斑駁的教堂外牆雖然仍是那畫風雨過後的模樣,可被莫瑞塞特皇室鍾愛的天藍色旗幕卻已遮住了教堂的面目,處身其外的人已完全看不清教堂的模樣。

在藍色飄滯旗前面是近衛軍旗手的隊伍,每名士兵都高擎著一面描畫成不同樣式的黃金獅子旗。為首居中的那位旗手是剛剛上任的首都衛戍區司令,在面甲外看不出他的相貌,只能見到一雙堅定坯毅的眼睛。

首都衛戍司令擎著莫瑞塞特王朝阿萊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黃金獅子旗,按照王朝傳統,這面新鮮出爐的皇旗與歷史上任何一位泰坦帝王的皇旗都有些許不同。在上一代,阿爾法三世皇的皇旗是左劍右盾、上鳥獸下走卒、正中黃金獅子張牙舞爪獅頭朝左:到了這一代,阿萊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皇旗是左盾右劍、上是稻穀穗浪中的人魚、下是水仙纏繞的花藤、正中的黃金獅子少了雄性的鬃毛多了雌性的溫婉。

禮炮響過三十九聲,象徵著主宰泰坦帝國匕下兩代王朝統共三十九位帝王迎接最高神仆的駕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瀰漫著煙霧,軍人的刀槍鎧甲在亮白色的煙霧中若隱若現,直到顫顫巍巍的教宗陛下被內庭教士扶下馬車之後才由軍士長發出喝令。

「舉劍!」

白色羊毛地毯兩側的近衛軍士兵立刻拔出腰間的兇器,並將閃爍寒光的鋼創壓在胸膛,劍鋒直指向天。

「致軍禮!」

遽衛軍士兵將鋼劍猛地向上一舉,刷柄立刻貼在他們的面孔上。

無數把長劍爆發的光彩令兩眼昏黑的教宗陛下有些暈旋,老人立刻垂下頭,像投降的俘兵一樣踉蹌地挪往大門,間或還發出幾聲垂死一般的呻吟。

教堂敞開大門,內里湧出火燭和新造的神像爆發出的神光,這種光彩映在教宗陛下蒼老的面孔上,老人似乎獲得一些力量,他一階一階地向上挪著步子,當全身都沐浴在那種光彩之中時,神跡似乎出現了,病弱的老人竟然挺起胸膛,他的骨骼和肌肉彷彿瞬間爆漲。

都林的鐘聲還未停歇,按照傳績門教宗陛下要先於皇帝抵達聖堂布置彌撒,而即將加晃的皇帝則在象徵皇權王經的漢密爾頓宮接受特權階級和文武百宮的朝拜,並且接過皇帝的權杖和王冠,接受權利和榮耀的正統傳承。

在漢密爾頓宮的內殿,與門外的喧囂不司,這裡靜悄悄的,只有一些皇室近臣、宮廷侍衛在竊竊私語,他們守著一間大客廳。客廳通往大走廊地方向有一道雙色楠木門,在內里的兩個方向上分別有兩道通往偏廳的角門。

就在人們交頭低語不斷向兩道角門張望的時候,右側的角門突然敞開了,一身庄鼎戎裝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這位年輕的近衛軍元帥朝呆站著地人群轉了一圈。

「看看我!怎麼樣?」親王敞開雙手,以便於在場的人們更好地「瞻仰」他。

女皇的丈夫穿著一件大紅色地天鵝絨單袍,內里是近衛軍黃金搭扣的寶藍色元帥軍禮服。制服領口掐著一枚精光閃亮的十字扣,扣子上鐫刻猛虎水仙家徽,然後是他的軍衣左胸。帝國勇士勳章、騎士榮譽勳章排成一行,再就是右肩垂至左腰上的黃金綬帶,綬帶系在腰上,還垂著一把閃爍寶石光彩地元帥劍……

「怎麼樣?說說嘛!」奧斯卡有些不樂意,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著裝。難道是哪裡出錯了?鑲嵌瑪瑙扣的皮靴、綉著金絲褲線的黑色軍褲、襯衫的鑽石袖扣……似乎沒什麼不妥,他又下意識地摸了摸頭頂上地三角形駝絨扁軍帽和帽子上的水仙騎士團白銀紋章,這裡也沒狀況。

「到底怎麼樣?我要發火了!」

「誰要發火了?」

莫瑞塞特王朝阿爾法皇姓阿萊尼斯一世皇翩翩行出角門,她帶著溫和的笑容,並用一雙包裹著蕾絲臂套地手臂挽住丈夫。

「他們都是啞巴嗎?」奧斯卡輕輕親吻了一下妻子的面頰。其實他想對妻子說人生還真是美妙!誰能想到多年前那個大庭廣眾之下被自己嚇得屁滾尿流的小公主會在今時今日會成為帝國的女皇?

「哦……讓我看看你!」阿萊尼斯促狹地打量著她地丈夫,她突然蹲了下去,奧斯卡在瞪大眼睛的同時便感到妻子扯住了他的褲襠。

周圍的貴族和軍人都露出一副極力忍住笑的可惡表情。奧斯卡臉膛潮紅,他手足無措地看著妻子、或者說是泰坦女皇為他一粒一粒的繫緊襠上的褲扣,原來他竟是「直空」登場。

「哦啦……我只能說……」奧斯卡將妻子扶了起來,「這真是忙中出錯!」

阿茅尼斯朝丈夫笑了笑。「好了!現在該輪到你了!」

親王連忙將他的妻子推離少許,然後仔細地上下打量。

他的妻子披著鵝黃色的絲綢披風,金髮盤著複雜的宮廷花式,其中灑滿銀線串連的碎鑽。耳環、項鏈、臂鐲、鑽戒,這套首飾是一位南方商人剛剛進貢的稀軍物,阿萊尼斯被其中的四百五十七粒鑽石完金迷住眼睛,這不但是世界上儈值最昂貴的珠寶,更在象徵意義上代表莫瑞塞特王朝對泰坦帝國457年的統治。

在鵝黃披風內里,奧斯卡看到了妻子的一團雪白的胸肉,他愛這個地方,可這個地方被一件潔白的蕾絲束胸緊緊掩飾著,奧斯卡的視線只得越過這裡繼續向下,妻子的腰肢還是那樣纖細、被刺著無數花朵的寬大石榴裙掩蓋著的大腿一定還像昨夜一般緊實。

「真要命……」奧斯卡呻吟了一聲,他面對盛裝打扮的女皇陛下竟然產生男人最原始的反應,看來他們在昨天夜裡的情事還是進行得有些匆忙,並不像雙方認定的那樣激蕩。

女皇笑了起來,她將自己的披風掀到身前,角門後的侍從立刻涌了出來,他們拖出一各產近十米的蕾絲裙擺,這條巨大的裙擺上鑲嵌著無數朵手工縫製的小獅子花。

「其實……我還是喜歡你不穿衣服的樣子!」奧斯卡在妻子的耳邊小聲嘀咕,結果他換來女皇的一個媚眼和一記重拳。

剛剛上任的皇室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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