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第四章

《泰坦衛國戰爭史》草一頁、第一行上這樣寫到:「保衛祖國的戰鬥,是在西方邊境上一座名叫奎斯傑里茵的小鎮最先打響的。」

奎斯傑里茵鎮,隸屬遽衛軍西部集團軍群也就是帝國第十三軍區的邊疆防區,教歷800年4月29日,鎮長一家終於離開了生活了無數代的故居,他們是最後撤離小鎮的居民。

在早些時候,迎接新世紀的喜悅迅速就被大戰的恐慌所取代,儘管邊疆地區集中著數以萬計的近衛軍,但小鎮居民還是按照帝國緊急事態法案上的規定避入內地。

4月30號,暖春的陽光準時光臨奎斯傑里茵,小鎮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從附近趕來的野狗堂而皇之地走街過巷,不斷瘋長的爬牆類植物在失去園丁的維護之後已經蔓延至陰涼濕潤的水井裡。

兩名近衛軍士兵在向井水投放毒藥,毒藥是最便宜的那種,普通的藥店都能買得到。年紀輕些的戰士一直在向老戰士抱怨,他說老戰士總是搞錯藥量。老戰士對新兵的說法嗤之以鼻,他說即使我們很快就會回來,但讓敵人多吃一些苦頭也沒什麼不好。

於是爭論繼續下去,從鎮里的一口水井到下一口水井。

最後,新兵和老戰士一塊兒坐在鎮心教堂的台階上,年輕的戰士為老戰士卷了一支紙煙。然後對老戰士說。「父親,為什麼是我們?」

戰士地父親竟然就是這名老戰士,他拍了拍兒子地頭盔,「小傢伙,我也不知道!你只能抱怨咱們的男爵大人運氣太差了!」

教堂門口已經聚集了許多戰士,他們都聽到老兵的話,「是啊!咱們軍有十幾位團長,抓鬧靠的就是運氣,男爵大人真是倒霉透了!連帶咱們也……」

「你們應該感到榮幸!「近衛軍中校蒂凡塞男爵走出了教堂。他看到自己的戰士們懶懶散散地呆在原地,不過有些出奇,以治軍嚴明著稱整個集團軍的蒂凡塞中校並沒有指責這些戰士的無禮,因為戰士們說的沒錯,他在抓閹時抽到了這個死亡任務,戰士們應該抱怨。蒂凡塞中校剛剛完成了一封家信,是寫給妻子的。他在信中說,「即便我地騎兵田面對的是百倍於己的敵人。但我仍要完成泰坦戰士建築在傳統和榮譽基礎上的光輝使命。」

相信大家都有些好奇。這項建築在傳統和榮譽基礎上的光輝使命到底是什麼?

《泰坦衛國戰爭史》第一頁、第二行上寫到。「在我們的帶國遭遇入侵的威脅時,最堅定、最頑強的戰士會在敵人跨越邊境時發動兇猛地反擊!也許……這只是一場象徵性地抵抗,因為我們地祖國為近衛軍提供了廣闊的戰略縱深,但我們在國門前的抗擊是必須的,這驗證了我們的民族決心和抵禦外辱的精神!也是千千萬萬地泰坦戰士投入保家衛國這一偉大歷史使命的依據!」

蒂凡塞中校想了想,他還是記不起上一次完成這項使命的那個人。據他的部下說。上一次是一位將軍,在多瑙卡丹平原。不過那位將軍就很走運,他有一個步兵師,並且擊潰了對方的一個騎兵軍!

近衛軍中校望了望小鎮的西方,歷史將打響衛國戰爭第一戰的人選換成是他,可他只有一個二流的騎兵團。所以……真正該抱怨的人走他才對。

教歷800年4月30日正午,近衛軍第十三軍區第三軍第二師第一團的騎士們剛剛用過午餐,儘管廚師班的菜色很豐盛,可大部分的士兵都吃得食不知味,他們捧著生命中的最後一餐,在銜道和屋檐下面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談論著彼此的過往。有的戰士在說家裡的稻穀、有的戰士在形容早年的初戀情人,有的在檢查身上戰具、有的在對著天空和莫名其妙的角落發呆。

臨近1點,小鎮教堂尖塔上的哨兵終於敲響警鐘,十三軍區三二一團的司號手立刻吹響集合號。蒂凡塞中校從冥想中驚醒,他推開身前囊後的戰士,第一個沖向教堂的尖塔。

哨兵在人群中找到了指揮官的嘉影,這名有些年輕的老兵望了望西方的地平線,又看了看滿臉焦急的指揮官,「65個千人方陣!」哨兵的手語忠實地表述著他所看到的一切。

「65個千人陣?」蒂凡塞中校和周圍的戰士面面相覷,他們的幻想和一切希冀都已破滅。

「集合隊伍,準備出擊!」蒂凡塞戴上了自己的頭盔。

在奎斯傑里茵的教堂前,三二一團貪員集合,這是1014名近衛軍戰士,他們來自祖國各地。戰士們的指揮官、洌霉的蒂凡塞男爵為自己換上了一套軍禮服,他竟將鎧甲丟到一邊。這位男爵滯領心4近衛軍戰士進行了最後一次禱告,然後他躍上自己的戰馬,率先衝出小鎮。

近衛軍戰士在煙塵的霧藹中高速前進,他們排列著整齊的陣型,長長的騎槍在上下顛動,就像移動的海浪或是跳躍著的森林。最後,三二一團停下來了,他們停在國境線削近,他們的指揮宮在象徵帝國疆土的界牌旁邊勒住馬,他輕輕掉轉馬頭,然後他便看到一個令人畢生難忘的場景。

侵略者的隊列仿若無窮無盡,這此打著各色軍旗的異國士兵從遠處的高地傾泄而下,很快便在泰坦戰士渺小的衝擊陣型之前積聚成一片刀槍鎧甲構建的鋼鐵叢林。

泰坦戰士神情肅穆。他們一直在抱怨。可直到此時他們才豁然發現,原來彼此在內心深處早已接受了這項建築在傳統和榮譽基礎上地偉大使命。

侵略者地陣營斧出一隊將校,他們弛向泰坦帝國的國境線。

在三二一團團長面前,侵略者停了下來,一位上將軍銜的老人向年紀輕輕的蒂凡塞中校不卑不亢地敬過軍禮。

「我是法蘭王國軍前敵總指揮……」

「法蘭在南邊,您迷路了嗎?」蒂凡塞打斷了這位老將軍的話,泰坦戰士立刻對團長的搶白抱以大聲的鬨笑。

龐蒂埃·貢瓦日將軍咽了口吐沫,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中校,難道泰坦近衛軍沒有教曉他分辨軍銜?老龐蒂埃決定抬出一位足以震懾對方的大人物。

「這位……」法蘭將軍向雋邊一位「花枝招展」地將領。「這位是荷茵蘭國王……」

「哈哈哈哈!」蒂凡寒突然笑了起來,他轉向身旁的掌旗手,「喂!這傢伙更離譜,荷茵蘭在海邊……」

泰坦戰士的陣營爆發出更劇烈的嘲笑聲。

荷茵蘭國王盧塞七世陛下揮了揮他的金絲馬鞭,他並不願與泰坦人打交道,他認為泰坦人都像他那愛嘮叨的妻子一樣不可理喻。

望著絕塵而去的敵人,蒂凡塞收起了一切輕視的神情,在這時。

侵略者龐大地前鋒陣營已經排出一列三座方陣組成地騎兵陣營。蒂凡塞轉向他地戰士們。作為指揮官。他總要對這群可愛的士兵說點什麼,可是……在這種時候……」要說些什麼呢?

《泰坦衛國戰爭史》第一頁最末一行,「奎斯傑里茵先行者之戰」的指揮官對他的1014名戰士說,「近衛軍的士兵們注意了!我不是命令你們去抵抗!也不是命令你們去進墳!而是命令你們去死!」

蒂凡塞·塞阿利男爵是這樣說的,他和他地1014名戰士也是這樣做的!當後來的人們偶爾翻開衛國戰爭史的宏偉篇章時,他們總會被這位中校的言行深深打動。泰坦子民都相信。在這部宏偉篇章的第二頁、第三頁、直至他的最末頁,所有這一切的中心思想只有一個,就是為了祖國母親給予的信念慷慨赴死!除此之外再沒別的。

奎斯傑里茵郊外的戰場上遍布屍骸,侵略者避開了這處死地,望不到邊的隊列在戰場外圍陸續通過泰坦人的國境線。戰場中心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一名渾囊浴血的小戰士懷抱著一具染滿血水的屍體,那應是他的父親。

侵略者沒有理會這名僥倖存活下來的敵人,他們只對哭聲傳來的方向投去冷漠的一瞥。

入侵者的統帥將近衛軍第十三軍區三二一團的軍旗丟在小戰士的身上,這位荷茵蘭國王還為小戰士準備了一匹快馬。

「回去吧小傢伙!告訴你的師長、告訴你的軍長、告訴你的軍區司令,你的戰友用英勇的犧牲完成了戰鬥使命!」

「你是誰?」小戰士抹了一把渾濁的淚水。

「盧塞七世,荷茵蘭國王!」

小戰士站了起來,「我是克利斯,泰坦近衛軍下士!」

「我記住了!」盧塞七世點了點頭,他避開了這名低級士兵的視線,然後便帶著他的衛隊離開了遍布屍骸的戰場。

克利斯下士收起了三二一團的軍旗,他已經把敵人的面目深深地刻印在腦海里。他堅定地相信,與敵人再次相遇的日期並不遙遠。

君士坦布爾給泰坦人的感覺就是遙遠。從帝國首都出發,在走過高山、平原、丘陵和峽谷之後還要穿越波瀾壯闊的海峽。而且……這一走就是一個半月!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在4月30日傍晚才見到來自都林軍部的通訊官,這名通訊官帶來兩封信,一封是魯賓元帥寫給帝國親王的私人信件,另外一村是帝國軍部向所有在職軍官派發的戰時動員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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