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 第八章

異常刺激的元月13號總算過去了!這幕舞台劇在啟明星攀上天頂的時候竟然仍不打算落下帷幕。街道上的巡邏騎兵已經退入各自的兵營,可這並不代表都林的深夜就失去了護衛,當騎兵消失的時候,步軍皮靴踏響地面的聲音從都林的西北部城區傳了過來。

斯坦貝維爾家族的獨立一旅是參加過妻女山戰役的英雄部隊,不過很顯然,當時的老旅長安德霍普將軍已經退休了,現在帶領斯坦貝維爾子弟兵行走在城市中心的是一位年輕的少將。

惠靈頓·斯坦貝維爾,奧斯涅親王從前的傳令官,使得一手好劍,舞得兩把好刀。惠靈頓從德意斯逃亡而歸之後,在家族武裝部隊服役至今。按照斯坦貝維爾戰事動態上的描述,參加過百餘場各式戰鬥的惠靈頓已經成長為一個經驗豐富、手段老成的戰地指揮官。

惠靈頓為東、南、西、北四方城區都配置了一個團的巡查戒嚴兵力,然後他將最精銳的團隊布置在王者大道周圍的皇室宮殿區。

在凌晨稍晚一些的時候,帝國公主接啦!這位非常熟悉的老朋友。

似乎……彼此都有些感慨!那時的惠靈頓還是一個小小的傳令官,而那時的公主還是個整天做著夢的女孩子。

「公主殿下!請您移駕!」

「為什麼?」阿萊尼斯有些不解。

惠靈頓少將指了指卧室的方向,毒醫帕爾斯還在為盧比勒大殿下進行緊急救治。「殿下,肯辛特宮並不安全,這裡不像皇室寢宮那麼保險!」

阿萊尼斯連連搖頭,「我不會丟下盧比,怎樣也要等到他脫離危險。」

惠靈頓就沒再堅持,他隨便找了個借口就退出了肯辛特宮。

大概是在帝國的大殿下剛剛出現中毒跡象的時候,特勤處長魯道夫·霍斯伯爵就向他的密探下達了一項命令——逮捕肯辛特宮所有的侍者、包括親王殿下的常務秘書、機要秘書。在魯道夫看來,這種投毒方式可不是一般人想得出來的。再說那本塗抹了劇毒的書籍要製作起來地話也不是很容易。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書籍在外面製作,然後由肯辛特宮裡的侍者帶入公主殿下的卧室。

如果是這樣的話……毒醫帕爾斯是不是嫌疑最大的那個?他是用毒的專家,殺人不眨眼的醫學狂徒!可他在對盧比勒大殿下進行急救,這又能說明什麼?

魯道夫·霍斯不知道這能說明什麼,其實他也不想知道。如果這個時候奧斯涅親王在肯辛特宮的話……魯道夫就會把親王殿下也抓起來,因為魯道夫·霍斯是特勤處長,泰坦的特勤處長是瘋狗也是忠狗,這個嗅覺靈敏牙鋒爪利地傢伙什麼事情都做得出囊!尤其在他的主人受到侵犯和傷害的時候。

經過難熬的五個小時,天際絨剛剛明亮起來,毒醫帕爾斯終於打開公主卧室的房門。在室外磐廳等候的眾人都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

「我的天帕爾斯!我地哥哥怎樣了?你又是怎麼了?」阿萊尼斯焦急地奔了過來。

帕爾斯虛弱地搖搖頭,他無奈地擦了擦身上的血跡。「您進來看看吧,但別驚動他!」

公主和特勤處長一塊走入房間,阿萊尼斯猛地掩住嘴,她極力止住難以遏制的哭泣,她看到了她地哥哥!她的哥哥奄奄一息,胸前的襯衣堆積著鮮血和黑色的不知名的粥狀物。

「抱歉這樣!但……我必須割掉他的舌頭放出毒血。」帕爾斯在盛滿酒精地水盆里洗著手。

「他……他會活下來嗎?」公主輕輕撫摸盧比的面孔,她的哥哥安詳平靜得離譜。給人一種他已離開人世的錯覺。

帕爾斯用一條白色的毛巾擦拭著手掌,他走到卧室床邊,用聽診器檢查了一遍中毒者的呼吸和心率。最後毒醫向公主點點頭,「沒問題!估計咱們的大殿下並沒使勁兒翻動那本地獄之書。」

魯道夫·霍斯不信任地望了毒醫一眼,他對這個傢伙的劣跡了如指掌。

「你怎麼知道問題出在那本書?並且立刻就發現了?」

帕爾斯聳了聳肩,「您應該看過與我有關的案件卷宗,地獄之書是我發明的用毒方式,只不過我在年輕地時候就把它給淘汰了。」

「為什麼要淘汰?」

帕爾斯向床上的中毒者攤開手。「很難理解嗎?就是因為這種用毒方式經常性的傷及無辜——所以要被淘汰。」

「都閉嘴……」阿萊尼斯發出輕聲斷喝,她已經相當不耐煩了,「滾出去探討你們地問題吧!滾!」

自討沒趣的魯道夫和自作自受的帕爾斯灰溜溜地逃離寢室。

阿萊尼斯望著緊閉的房門出了一會兒神,不過她很快就把視線落在哥哥毫無血色的面孔上,她用手指輕輕碰了碰哥哥的高鼻樑,她突然記得自己在小時侯最喜歡按他的鼻子。阿萊尼斯湊進盧比的耳朵,哥哥……家裡只剩下咱們兄妹倆個了,別離開我!至於那個意圖傷害咱們的人……我會將他碎屍萬段的!」

盧比緊閉的雙眼突然動了動,似乎他也同意了。

很難得!教歷800年元月14號的都林迎來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太陽從天穹之底爬上來的時候已經六點多,早起的人們為了節約就沒有燃著壁爐。對普通人家來說,一根蠟燭都是能省則省的。

戒嚴給出行的市民造成許多不便,但人們多半只敢在心裡埋怨幾句髒話。今天城裡的軍人換成一批紅白相間的北方面孔。這些背負雙刀斜椅長弓的戰士都用一種好奇卻又畏縮的眼光打量著恢弘的首都和衣著鮮亮的都林人。

多數人對斯坦貝維爾家族地武士還是比較尊重的,可少數無賴卻欺負這些外鄉來的軍人不敢輕易在首都拔刀,於是就用石塊兒和各種垃圾不斷挑逗森林狼的怒火。

惠靈頓少將帶著一隊騎士將一小撮滋事搗亂的無賴射倒在人行道上,森林狼的箭矢不但快而且准,他們只射人的手腳,然後就把這些無賴吊到樹上,這些倒霉的傢伙要折騰兩個小時才會死。

惠靈頓在看到市容立刻恢複整齊之後就對他的士兵說。「看到了嗎?就要這樣對付不遵守戒嚴條例的人!」

斯坦貝維爾家地戰士轟然應諾,結果早餐剛過,都林城就再沒一個閑漢敢上街了。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在上午八點多的時候才搬入蘇馮泰爾斯堡。她在肯辛特宮撐得很辛苦,她懷著身孕,可她已經連續30多個小時不眠不休,這時她的身體就要在極限面前崩潰了。

蘇馮泰爾斯堡歷來都是泰坦皇帝的寢宮。城堡內的聖騎士連夜便被調換了,魯賓元帥為公主準備了軍情特戰第一旅,這雖然讓聖騎士們感到有些窩囊,可特種作戰旅的威名他們也不是沒有聽說過。

有人對帝國的新主投毒,這固然是一個令人驚詫的大案!可公主沒讓宮外地人知道。她只吩咐魯道夫·霍斯將當天所有出入肯辛特宮的人都調查一遍。魯道夫心甘情願為他的主人勞碌奔波,可他在得知B日當天出入肯辛特宮地人多達二三百時,他又開始抱怨。

「主人!其實問題太簡單了!」

阿萊尼斯搖搖頭,「那你說說看有多簡單?」

魯道夫向帝國儲君深深一鞠躬,「抱歉這樣說,我只是打個比方……您若是被毒殺,那就表明順位排序的方案行不通了!因為盧比勒大殿下還背著一身骯髒的醜聞,並且自動放棄繼承權!那麼這個時候呢……書記處和貴族元老院就會在皇室的外戚和血緣最近的人裡面尋找新主!比如說……」

「我丈夫?」阿萊尼斯瞪大眼睛。她的睏倦立刻就被驚恐取代了。

「哦不!怎麼會是奧斯涅親王殿下呢?」特勤處長連連搖頭,「親王殿下遠在水仙郡,我相信目前在都林發生髮展地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書記處和貴族元老院要尋找新君也不會輪到他的,他是安魯嫡系成員,書記處和貴族院還不敢讓莫瑞塞特王朝改姓。」

阿萊尼斯揉了揉額頭,「不是我丈夫?」

魯道夫·霍斯翻了個白眼,他知道這位公主已經累得神志不清。

「殿下,我可以保證。這件事與您的丈夫無關。」

阿萊尼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她的眼帘越來越沉重,可又堅持不肯合上。

「那麼……就是卡契夫嘍?」帝國皇儲輕輕念叨著總理大臣的名字。

「呵呵!您說的沒錯!一定是卡契夫!」特勤處長咬牙切齒地笑了起來,他那副誓要大吞活人的嘴臉實在不敢恭維。

「哦……怪不得他堅持那個私生子要擁有帝國親王的合法地位。」

阿萊尼斯用頭腦中最後一點動力思索著事情的經過。

「是啊!」魯道夫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他地外孫是先皇阿爾法三世陛下以法定形式確認過的皇室成員,當初貴族元老院為了逼迫皇室說明這件事可是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呢!現在阿爾法三世陛下不在了,貴族元老院地權威又回來了,一旦皇室失蟲所有的順位繼承人,貴族院一定會擁護那個他們一手扶植起來的私生子……」

特勤處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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