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第七章

波德斯多夫中央高地右側的山嶺,距離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高地防禦中心1·7公里,軍情特戰旅突擊團第三大隊面對潮水一般湧出山嶺的自由戰士擺開了阻擊陣型。

教歷799年5月20日12時53分,其實就是突擊團第三大隊的隊長咽氣的時候,波德斯多夫中央高地戰役爆發了。

馬西米少尉領導的小隊位列第三大隊的陣心位置,他與自己的五十名士兵組成一個小方陣,就在一片松樹林的邊緣。戰士們用盾牌掩住身體,面對山嶺上衝鋒而來的自由戰士,這些匪徒投出了許多千奇百怪的東西,馬西米少尉在擋掉一口鐵鍋又磕飛一把沒手柄的斧頭之後終於得到喘息的機會。

「阿克謝!回高地向頭兒通報這裡的情況!」

年輕的通訊員看了看漫山遍野的敵人,又看了看面相嚴峻的隊長,他有些猶豫地問了一句。

「隊長,我要對元帥說什麼呢?」

馬西米嘿嘿一笑,他抽出了自己的配劍,「你就說……恭喜元帥,我們找到了匪徒的主力!」

阿克榭中士連忙敬禮,接著他便躍入身後的山林。

同一時間,中央高地左翼河床,騎兵偵察團在初聞遇敵警訊的時候便迅速馳回河床後的高地防禦核心,偵察兵換上了射程遠、勁力強的弩箭,他們聚集在車陣內側小心觀望著局勢。

干河床後的山嶺上很快便傳來自由戰士的呼聲,位列左翼防禦陣地地米吉安團長大聲喝令他的戰士們撐開弓箭。

「瞪大眼睛!瞄準河床!一個都不要放過來!」米吉安率先鬆開弓弦,強勁的箭羽飛入林叢。一名自由戰士應聲跌飛。

奧斯卡看了看自己地左翼,又看了看與波德斯山連接的右翼,這位元帥有點難以置信地抓了抓頭。「呂克,我是掉進了陷阱?還是中了圈套?」

呂克·西泰爾准將拔出自己地配劍。「元帥,您說的是一個意思!」

「哦啦……那就沒什麼好抱怨的了!」奧斯卡嘆息了一聲,「我命今……全員迎敵!」

特戰旅長向統帥敬禮,然後他便帶領一眾官兵奔向各自的崗位。

右翼山嶺,經過一陣箭雨的洗禮。再經過一陣散兵游勇地不停衝擊。突擊團第三大隊仍然保持著密集緊湊的防禦陣型。

隊長犧牲了,這個現實多少都有些可怕,但突擊團第三大隊的戰士們怡然無懼,他們有機智過人的小隊長,還有認真負責的中隊長:他們有單兵作戰的好手,也有凝聚力頑強的團隊精神,當軍官的口令傳入戰士們的耳朵時,每個人都明確了自己的責任。

「振奮精神!力戰到底!」

馬西米少尉望了望興奮得像頭鬥牛一樣地中隊長,他緩緩搖了搖頭。不該是這樣的!三大隊處在距離山脊很近的半山腰上,身後地松林阻隔了戰士們的視線。面前的斜坡也斷絕了攻頂的可能,馬西米少尉清楚地知道,如果不立刻退入中央高地。第三大隊很可能陷落在這處不知所謂地山嶺。

「但是該死的!我只是個小隊長!」馬西米又看了看不斷在隊伍中奔走的高階將校。

自由戰士的群體終於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吼聲,他們在山脊的密林中集結,各種口令的呼喝證明他們在進行整編。這些在坑道中隱伏數月的義軍戰士終於獲得寶貴的戰機。

5月20日下午1時13分,波德斯山主峰。自由戰士為他們的領導集體搭建了隱蔽所,透過枝葉蔓延的圍牆,貝蕾塔·納倫夫斯仔細觀察著近衛軍在中央高地上的布局。

這位首領在沉吟半晌之後終於收回目光,他指了指木桌上的地圖。

「干河床是左翼的關鍵,不惜一切代價,突破那裡!」

一名獵手打扮的大個子立刻領命,他帶著一隊自由士兵鑽入坑道,估計是趕往戰區。

「至於右翼山嶺……」貝蕾塔皺緊了眉頭,他沒想到近衛軍只有一個大隊進入了山林,按照他的估計,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應在登上高地的第一時間便派出一個團隊攻佔山脊。

「先不去理會中央高地,我們要切斷這支大隊的退路,近衛軍一定會上山救人,到時候……」

一名戰士搶先回答,「到時候就叫他們有去無回!」

「很好!就是這樣!」近衛軍元帥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站在中央高地的制高點上打量著前前後後的布置。

「匪徒一定會從干河床那邊發動最有力的突擊,因為河床附近是一片開闊地,便於集陣衝鋒!所以……」奧斯卡盯著身旁的米吉安和塔·馮·蘇霍伊。「你們倆個,必須保證弓箭和炮火覆蓋整個河床區域,我沒有多餘的步兵投入那裡。」

塔里沒說什麼,他只是召過了自己的火力演示官,「修改火力演示圖例,所有的炮彈都要打在河床上,不要浪費一枚!」

演示官依言而行,他乾脆蹲在草地里,開始緊張的圖上作業。

「別列斯基!元帥讓我問你,你他媽在這幹什麼呢?為什麼還沒把山嶺上的第三大隊撤下來?」

大蟲看了看火氣衝天的特戰旅長,他指了指正在抓緊時間建造防禦工事的突擊戰士。

「第三大隊可以為整個團隊爭取到半個小時甚至是一個小時的……」

「我不想聽這些!」呂克·西泰爾准將懊惱地別開頭,「我只想你知道你是不是放棄了自己的一個大隊?」

別列斯基抿著嘴巴,他知道周圍的士兵都在望著他。「這是沒辦法的事……您知道地!我不會再派人上山冒險,再說即使第三大隊在這個時候撤退……也已經晚啦!」突擊團長邊說邊指了指右翼山嶺上不斷閃現的身影。那是由後方包抄而上的匪徒團隊。

當馬西米少尉地肩膀被一支身後射來的箭失貫穿肩膀地時候,他就已經知道第三大隊的命運。出乎三位中隊長的意料,匪徒竟然由他們的背後發動了襲擊。

「一定是那些坑道!」第一中隊長邊說邊為馬西米折斷箭頭。馬西米咬緊牙關,他疼得差點昏過去。

「交給我吧!」馬西米望著他的中隊長。也沒等對方吩咐他便招呼自己地隊員沖向陣地的後方。

山林中的喊殺聲終於密集起來,第三大隊的鋒線布滿盾牌,儘管來自背後的箭矢令戰士們的身影空落了一些,但他們仍然高喊著「近衛軍前進」的口號,反覆迎擊不斷衝鋒而來的義軍戰士。

經過數年的兵火洗禮。自由戰士對付近衛軍的阻擊陣型已經相當在行,但他們在遭遇特戰突擊團地時候卻打得異常艱苦。這些軍人的盾牌非常厚重,木板外都鑲著鐵皮,刀斧的劈砍只會讓兵器卷刃,長槍和鉤矛地捅刺往往有去無回。再說珍貴的箭矢,木弓鐵箭的價格非常昂貴,自由戰士手中的箭矢根本不多,這些有限地奪命利器掌握在一些狙擊手那裡,但狙擊手射來的冷箭時常會被密不透風的盾牌擋在陣外。

「這樣不行!」一名自由戰士小聲嘀咕著。

不多一會兒,就在第三大隊的陣營將面前的敵人清理得差不多的時候。燃燒著的滾木終於從山脊的方向直衝而來。

「蹲低!蹲低!壓住盾牌!」第三大隊的中隊長們高聲大喝。滾木碾碎了山石、燃著了林木,直衝而下時發出驚天動地的駭人吼叫。最先遭遇滾木的是第三大隊第二中隊的一個小隊。很遺憾,他們沒能頂住滾木的攻勢。這跟燃燒著的大木樁有十幾條年輪,它在一塊巨石上彈了起來,當戰士們死死抵住盾牌的時候,它突然從天而降。直接砸進密集的人群。

伴隨凄厲的慘呼,手斷腳折的近衛軍戰士潰散開來,他們避入身旁的隊列。防線至此開始出現缺口,這個缺口越來越大,只有身處火海中的士兵仍在做最後的掙扎,他們的面孔很快便炭化,他們的鎧甲也燃燒起來,不斷有人為他們撲火,可換來的只是狙擊手的重點攻擊。

馬西米的小隊朝山下直衝而來,他看不到敵人,只知道追隨他的隊員不斷倒在冷箭之下。鮮血染紅了少尉的軍衣,他猙獰著面孔,不斷搜索著周圍的山林。終於!一名義軍士兵在他面前不遠的地方站了起來。

馬西米瞪大了眼睛,他看到對方的長弓在閃爍一點耀眼的星輝。

小隊長的長劍猛地脫手飛出,劍鋒直接刺入人體,仰面跌倒的自由戰士將箭羽射入高空。馬西米躍入藏匿死者的深坑,他從屍體上拔出自己的長劍,就在這個時候,山林中躍出了無數蓄勢以待的義軍士兵。

「殺光他們!」馬西米將騎士劍的鋒面直指向天,他的戰士都看到那面鋼鐵打造的明鏡。四十幾名隊員吶喊著迎向敵人、投入忘我的撕殺。他們的劍鋒染著鮮血,他們的牙齒上掛著碎肉,他們的鎧甲變成碎裂的鐵片,但這一切都不能阻止他們掠奪敵人的生命,摧殘敵人的意志。

身邊的戰友倒下了,不要緊!敵人還來不及揮舞斧頭,這個時候最適合割下他的腦袋:身上被捅出一個噴血的血槽,沒關係!敵人的槍頭還卡在自己的骨縫裡,這個時候最適合反手給他一刀:誰的手臂離開了甲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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