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第三章

奧帕瑞拉·羅雷斯堡公主殿下的本家,位於勞芬卡梅河畔的一個古樸而寧靜的小村落的附近。公主的母親,也就是羅雷斯堡王朝的王太后陛下,在老國王去世之後,便在村落附近的倫巴底斯堡中過著修士般的生活。這座城堡距離德意斯境內最堅固的納林卡要塞只有不到兩個小時的路程。

勞芬卡梅河畔地區是德意斯最溫柔、最平靜的風景區,這裡的田園世界有德國的意利亞之稱!阿卑西斯山上的寒冷風霜在泰坦的大地上肆虐過後,到了勞芬卡梅便失去了鋒銳。春天的東風雖然強勁,卻讓人感到它的親切、它的朦朧。

河水如戰神披掛的銀色之弓,隨著河道向遠方蜿蜒前行。到了小村落和倫巴底斯堡,河水便靜悄悄的穿過一望無際的葡萄種植園,和一兩座造型美觀的石拱橋。

這裡是德意斯首都柏恩斯堡東南方最重要的屏障,龐大堅固的納林卡要塞一直保持著令人望而生畏的警戒態勢。雖然不斷有巡邏騎兵路過村莊,經過田地,但田園世界民風的淳樸熱情卻多少減弱了雅利安民族的冷峻,並且,在傍晚的時候,人們會將這種冷峻化為傳誦百年的田園詩,和少女動人的歌聲。

土地豐饒而不過分肥沃,大自然溫柔而不慷慨無度,手工業的傳承幾乎完美的溶入農業生活,作為王太后陛下的領民,國家的戰爭也輪不到這裡的人去拚命。於是,雅利安人鍾愛的田園詩、宗教文學、哲學,都在河畔地區得到了充分的發展,可以說,倫巴底斯領,是德意斯自由的唯一象徵。

倫巴底斯堡,是一座古老堅固的要塞城堡,它建在突起於河畔平原的一處高地上,遠遠望去,倫巴底斯就像是一座長滿綠色植物、盛開著的無數鮮花的巨大盆栽,在月光的映照下,城堡的一側披上了純潔的銀色光紗,而另一側,就像城堡已經塌方一樣,溶入黑暗,一點都看不到了。

「18天了!18天了!」薩爾拉·德羅夏自言自語的念叨著,他挑亮了燈油,可輕風吹過,燈火立刻變得稀疏,被俘的聖騎士無奈的關上城堡的吊窗,接著騎士便走到床邊,為床上的人掖緊了被子。

「18天了?」

薩爾拉·德羅夏猛然驚醒!他看到的竟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通明的雙眼,在像星星一樣眨啊眨的閃爍不停。

「我……我我我……我的光明神啊!您……您您您……您醒啦?」聖騎士猛的撲到床邊,他想給小朋友一個最熱情的擁抱,可薩爾拉卻不敢碰他,這個小傢伙的身上有大大小小四十多道傷口,最危險也是差點要他命的那個,就是德意斯公主劃破他肚皮的那一刀。

「18天了?」奧斯卡又重複了一遍。不過說真的,他真的不願醒過來,當神智回歸大腦的那一瞬間,隨之而來的是全身的巨痛。

「是啊!是啊!18天了!您昏睡了整整18天!」

「哦?他們……是不是都安全的離開那片見鬼的森林了?」

「您是指紅虎嗎?」薩爾拉·德羅夏撓了撓頭,他不知該如何說起這件事。「他們……應該衝出去了,您應該相信繆拉,他不會把您的騎士留在那的。」

奧斯卡想點頭,可他發現自己連動都動不得。

「哦啦!我才想起來,這是哪?我們是被德意斯人關到這兒的嗎?隨行的還有誰?」

「慢點!慢點!」薩爾拉安撫著年輕人,天啊!他昏睡了18天才剛剛醒過來。「別說太多話,這對你的內臟沒好處!這裡呢……是倫巴底斯,是當代德國王太后陛下的城堡。我得恭喜您殿下,我們已經被雅利安人用最快的速度轉移入德意斯腹地。」

奧斯卡剛想說話便被薩爾拉制止了。

「好啦好啦!我的殿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與咱們倆個一同被俘的還有六個人,大個子明塔斯·布郎特算一個,您的傳令官算一個,還有四位紅虎騎士,不過很抱歉,其中兩位重傷不治,還有兩位已經被德意斯人送進了專門關押戰俘的監獄。」

「惠靈頓是怎麼被俘的?」奧斯卡有些疑惑,他對當時的狀況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

薩爾拉翻了個白眼,「朋友你相信嗎?你的傳令官竟然用兩把刀去挑戰德意斯人的一個小隊,結果呢!他在砍殺九個人之後就被對方打暈了!」

「一個小隊……多少人?」

「十個!」

奧斯卡也翻了個白眼,「這麼說我的傳令官幹得非常不錯!」

「是啊!是啊!可他最終還是被俘了!」薩爾拉邊說邊嘆息了一聲。

「哦天哪!你看我,我的朋友,你一定餓了對不對?」聖騎士突然跳了起來,他才想到這個小傢伙已經半個月沒有進食。

奧斯卡感受了一下,可他有些迷惑。「我……我感到肚子里很空!可……可這種感覺又不像是餓。」

「當然!」薩爾拉無奈的聳了聳肩,「你昏過去了,所以你不知道當時的狀況,啊呀呀!當時你的腸子流了一地,要不是那位德意斯公主用她的馬刀逼迫醫官為你救治,相信在場的醫師早就放棄您了!那些醫師把您的腸子截去好幾段才將傷口縫合,您要是不覺得肚子空才怪呢!」

奧斯卡瞭然的點了點頭,「這樣……似乎也不錯!反正那該死的痢疾我是不會再拉了!」

「為什麼?」

「為什麼?」阿歐卡亞·席瓦·威夫敏斯特伯爵一分不讓的看著一臉難以置信的小小姐。

「您是在問我嗎?」阿歐卡亞的眼中閃爍著不屑。「我覺得您還是問問自己的心吧?小小姐,您是個明白事理的人,您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退出的原因。」

「還是你自己回答我吧!」薩沙將手按在了劍柄上,她在隱忍被侵犯、被奚落的羞辱。

「好啊!這沒什麼不好的!」阿歐卡亞仍是一副無所謂的嘴臉。「那麼在我回答問題之前,我的小小姐,家族的小小姐!您能回答我三個問題嗎?或者說您敢回答我的三個問題嗎?」

薩沙沒做聲。

「第一!」阿歐卡亞提高了音量,「我們的親王殿下傷勢如何?這個問題決定著我們要在營救他之後用怎樣的方式帶走他;第二,我們的親王殿下被德意斯人關押在什麼地方?守衛情況如何?這個問題決定著我們在座的幾位會不會死在他鄉異國;第三,在德意斯境內,我們如何得到準確的情報、我們藏身在什麼地方、我們的身份證件可以掩護多久,一旦事發的撤退路線、一旦事敗的逃亡路線、一旦……」

「夠了!夠了!」薩沙突然咆哮出聲,她猛的抱住頭!

小小姐的雙肩在顫抖,人們不知道她是在哭,還是在對抗無助。

「阿歐卡亞小姐!請您出去!」大個子佛利已經出現在家族特務頭子的身後,他還沒見過有人這樣對待過小小姐。

「佛利!退下去!」薩沙終於抬起頭,人們發現,她確實哭過。

「阿卡!我承認我很幼稚,但在座的朋友們都清楚這一點,可他們為什麼還任由我瘋狂下去,因為他們都是奧斯卡的朋友。」薩沙邊說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走到阿卡身邊,緊緊抓住這位軍統特務的手。

「阿卡,我知道你一定會站出來阻止我的!我也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幫幫我!」小小姐邊說邊在阿歐卡亞的椅邊半跪了下去。

「別這樣!」阿歐卡亞猛的把小小姐提了起來,她捧住了薩沙的面孔。「我的小小姐!這不是幼稚不幼稚的問題,也不是我幫不幫你的問題!這是生死!誰的生死?在座所有人的生死,也是你!家族第一小姐的生死!」

阿卡無奈的放下淚水掉個不停的薩沙。「我的小小姐,本來我想晚些時候再告訴你的,因為這畢竟是家族最高機密!您的父親,多特蒙德公爵,以及家族所有的獨立騎兵旅,正在秘密前往德捷邊境的路上。」

薩沙不解的望了過來,「我的父親?所有的獨立騎兵旅?德意斯和捷洛克王國的邊境?」

「是的!沒錯!」

「可……可為什麼?」薩沙迷惑的靠進椅子,「我知道家族一定會對紅虎的損失和哥哥的被俘向德意斯人做出表示,但……為什麼是德捷邊境?為什麼不用成建制的水仙騎士團,而是用外戚和領內地方貴族的獨立武裝?」

阿卡有些無奈的望著小小姐,一個聰明卻與政治絕緣的女孩兒。

「在德捷邊境發動攻勢,是為了避開泰坦法典的懲治;選擇家族外戚和領內地方貴族的獨立武裝是因為這些獨立騎兵旅一直在防線上不停的調動,這樣可以混淆特勤處那些密探的視線。現在,都林還沒有人知道安魯的前鋒已經進抵德捷邊境。」

薩沙並不笨,她只是想了想也就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可……這又有什麼用呢?我想父親不會真的攻入德意斯吧?那樣一來奧斯卡哥哥的生命就會受到威脅!再說……再說皇室會允許這樣的事嗎?畢竟,父親誰也沒通知就去進攻一個主權王國。」

「不!」阿卡搖了搖頭,「小小姐,您理解錯了,公爵的進攻越犀利,親王殿下就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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