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五章

學院生活具體是怎樣的?恐怕沒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學習習慣和生活習慣,拿一些書獃子來說,他們會在各個圖書館消磨掉一年中的大部分時光;而那些習慣辯論和沒事找事的傢伙則在各種學會和沙龍打發時光。至於我們的蘇霍伊少爺,他是那種喜歡沾花惹草的人,一年中他有大半時間是在追逐各種女人,而另一半則在陪同各種女人睡覺。

也許這個女孩兒並不清楚成為蘇霍伊夫人是一個什麼概念!不然的話她不會拒絕自己的求婚。塔·馮·蘇霍伊子爵一直在為這件事著急,他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可僅有的一次卻被心上人痛快的否定了。

是的!「拐棍兒塔里」有了心上人!不過這樣的事說出去是沒人信的。塔里的煩惱大半來源於此。這位少爺有些自知之明,他在大學城的名聲比兩位皇子更加響亮。那些品行端莊的小姐見到他的時候恨不得找個口袋把她們自己都包起來,因為人們都在說,哪怕是被「拐棍兒塔里」瞧上一眼的話也有可能懷孕。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最討厭的就是那種只會用生殖器思考問題的傢伙,所以塔·馮·蘇霍伊子爵早就被她列為拒絕往來戶,當她得知這個只懂得賣弄相貌和家族財勢的偽君子向自己的好友求婚時,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衝出家門。

「羅蘭娜!說真的!你的這個決定真是棒極了!我真想看看那個傢伙被拒絕時的嘴臉。」小小姐興奮的挽住女伴的胳膊。

哈寧伯爵小姐誇張的大張開嘴。「那傢伙就像這樣,一個勁兒的抽搐,然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嚇得我以為他犯了癲癇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兩個少女像打贏一場戰爭一樣互相擁抱著大笑起來。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事情?」奧斯卡混混噩噩的站在通往官邸二層的樓梯拐角處。

「哦!是我的哥哥!羅蘭娜!讓我為你介紹。」

奧斯卡這時才看清小小姐的身邊是一位陌生的小姐。

「哦該死的!薩沙伊!你應該告訴我咱們家來了客人。」親王有些慌張,原來他剛剛睡醒,身上穿著睡衣睡庫,額頭上的亂髮還呈現出雞窩狀。

薩沙伊望著慌不擇路奔回房間的哥哥不禁再一次大笑出聲。

「奧斯卡哥哥!我的朋友,也就是羅蘭娜·葛台亞·哈寧伯爵小姐,她為了躲避某個吊靴鬼的追索要在咱們的官邸住幾天!你同意嗎?」

「當然!」樓上的房間里傳出親王的聲音。「請這位羅蘭娜小姐原諒我的失禮,其餘的事情你來安排就好了!」

「不過等等……」正在整理著裝的小奧斯卡突然停了下來。「那位小姐姓什麼?哈寧?似乎……好像……在哪聽說過……」

塔里縮在沙發上,樣子十分委屈,他從來沒受過這麼沉重的打擊。當著眾人的面,那位小姐將求婚的花束隨手丟進了噴泉池,然後留下他一個人忍受人們的嘲笑。

不過塔里並不記恨這位小姐,相反他更加認定了自己的判斷,與從前和他交往甚至發生關係的女孩兒比起來,羅蘭娜就像天使一樣,這個女人一出生便註定是蘇霍伊家的兒媳。

「可是……你憑什麼確定這一點?」奧斯卡有些不耐煩了,這小子已在他的書房呆坐了一個下午。

「我憑直覺!殿下,您應該相信我對女人的直覺!」

「那麼好吧!」奧斯卡揉了揉額頭,「我再問你,你向哈寧小姐求婚,這又憑的是什麼?」

塔里剛想開口就被親王打斷了。

「我的同學,別用你的家世背景等等我一點都看不上眼的東西回答這個問題。你應該知道,哈寧小姐既然拒絕了你的求婚,那麼就表明她對你憑藉的那些東西一點都不在乎。」

「我……我愛她!」

「拜託!」奧斯卡站了起來,「塔里,你記得自己對多少個女人說過剛才那句話嗎?你憑什麼要人相信你?」

塔里作了一個祈求光明神的手勢,「我可以發誓,在未來的日子,這個時間可以一直到我死去,我只會對一個女人,也就是哈寧小姐說那句話。」

奧斯卡有些驚疑的望著臭名昭著的「拐棍兒塔里」,「這麼說……你是認真的?」

「當然!那是我要與之共同度過一生的人,我再認真不過了!」

儘管仍有些懷疑,但奧斯卡還是被這個傢伙打動了。

「那麼……你先回去吧!我們家的小小姐是不會允許你去見哈寧小姐的,不過我可以向哈寧小姐轉告剛才你的那番話。」

「謝謝殿下!我和羅娜的結婚典禮一定請您做伴郎,這是男人之間的約定,您得答應我!」

奧斯卡只得一陣苦笑,這個傢伙對自己還真是有信心。

敲門聲短促有力!羅蘭娜從窗外收回目光。「進來吧!」

奧斯卡進來了,他望著窗邊的少女竟有些失神,他曾徹底的忘記,可當那段美好的回憶真的重歸腦海之後,他又不知該如何面對了。

「晚上好!這裡還住的慣嗎?」

羅蘭娜啞然失笑,她曾設想過無數次與這位男子見面時的景況,現在他們真的相聚一室,可連她自己也不清楚胸中湧起的苦澀是叫失望,還是叫無奈。

「謝謝,這裡比我的那間小公寓強多了。倒是您,一年了吧?您比那個時候成熟了很多。」

「哦啦!是啊!一年啦!」奧斯卡獃獃的立在原地,他感到十分尷尬。「呃……我這裡有蘇霍伊子爵給您的一封信,雖然那個傢伙極為令人不齒,但他……」

「放在那吧。」羅蘭娜突然走向親王,並為他再次打開房門,「不介意的話就請您早點休息吧。」

奧斯卡顫顫的退出房間,他記得自己曾與這位迷人的少女有過一夕纏綿的光景,可這都過去了不是嗎?

「哦對了!」羅蘭娜突然摘下了戴在手上的一枚寶石戒指。「我們都長大了,這枚戒指已不適合我的手形,您還是收回吧!再為它找一個合適的主人。」

奧斯卡掂了掂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看關緊的房門,他突然覺得所謂情分,不過就是這麼一回事。

「殿下,這麼晚了,您這是要去哪啊?」門房外守侯的騎士有些疑惑的問到。

「去散散心。」奧斯卡一頭鑽進馬車,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排遣胸中的鬱悶。

夜晚的大學城仍然熱鬧非凡,大學生和各地的學者要到午夜才肯乖乖回到床上。咖啡館內擠滿了人,時近九月末,天氣乾燥悶熱,北方的寒冷季風似乎遲遲不肯光臨。不過這沒關係,會做生意的老闆將桌子擺到門外的街道上,他們還為到訪的客人搭上涼棚。人們就在戶外品嘗咖啡,高談闊論。

學者的話題似乎都很高深,比方說南方的戰事,他們不但談到帝國軍隊的無能,還談到了這種無能的必然性。791年的南方起義並未像軍報上說的那樣徹底平息,一些起義軍仍然在堅持抵抗,他們深入山區開展游擊戰,在綿綿雪峰和深濃密林之中不斷敲打著近衛軍和那些貴族武裝脆弱的筋骨。

爭論似乎沒有條理,人們並不清楚南方人為什麼要反抗偉大的帝國,軍人說他們是一群亡命徒,司法人員說他們是一群強盜,教士說他們是一群危險的異端,而到了學者這裡,說法就更多了,有人說他們是國家的災禍,有人說他們是進步的象徵,還也有人說他們是人民的救星和革命者。

通常,抱持最後兩種看法的人都沒有什麼好結果。地方司法機構又或特勤處的探子很快就會找上他們,接著便是無休無止的偵訊和審問。不過這種人在最後只有一個結局,要麼是在落了殘疾之後被丟出大牢,要麼就是被法院發配到帝國的各個偏遠的流放地做苦力。總之呢,泰坦不愁沒有辦法教訓這些企圖禍亂民心的知識份子。

至於其他的,絕大多數人還是習慣平淡的生活,南方領土距離大學城實在是太遙遠了,說起來就像是國外發生的事情。這裡的人們像平常一樣生活作息,他們為幾個泰士跟人吵架,也為城裡的新鮮事不停的嚼舌頭。

剛剛掛起門牌的盧比·奧斯卡大酒店就是一件新鮮事。誰會想到一位親王會經營這種買賣呢?半年來,人們看到來自世界各地的裝修工人不斷的進出酒店,可那裡從前是一家博物館。裝修工程竟像宮殿一樣浩大,如果它如期開張,相信這裡會是斯布亞霍辛甚至是都林最豪華的一家酒店。不過人們都在議論,酒店的主人將開張的日期不斷推遲,這雖然間接表明了經營者的細緻,但人們獵奇的胃口卻始終得不到滿足。

不過這一切都將揭曉,因為酒店主人,也就是那位親王殿下,他已經派出了請貼,開張的日子就是明天。

「小奧斯卡!」盧比勒開心的擁抱了自己的小妹夫。「你這個不安分的小傢伙,這麼晚了跑到我這兒來幹嘛?難道你也像我等不及了嗎?」

「沒什麼!只是看看你在忙什麼。」奧斯卡意興索然的回應了大皇子的熱情。

「你這是怎麼了?再遲鈍的人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