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第八章

天鵝山,坐落在都林北郊12公里處,它是橫貫泰坦西北的霍爾金山脈在南部的起始點。這座山得名於在其山谷低洼處的一個湖泊。天鵝湖,每年的春夏時節,從南方的法蘭王國飛來度假的天鵝都會選擇這個方圓不過29平方公里的小湖做棲息地,這個時候,首都貴族圈的一些愛美之人便會舉家在湖中遊玩,他們可以欣賞秀美的山色和湖水,也可以作為不速之客干擾天鵝們的交配。

對於習慣了鮮血與烈火的水仙騎士來說,當裝點著無數綠色的天鵝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時,當澄澈蔚藍的湖水洋溢出光灧的波紋時,紅虎師團的戰士們自然會懷疑他們已經置身於仙境。

天空隨著山谷的延展不斷縮小,各種飛禽在空中奔忙,水鳥、白嘴鴨、野燕以及那些隱沒於湖邊苔蘚植物中的小獸都令騎士們感到欣慰,它們是那樣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一隻畫眉落在了騎士的盾牌上,這面盾牌仍然滾落著露水,清醇的燕麥酒被騎士們收藏起來了,他們發現山中有一種紅臉猴子對其十分垂涎。山貓捉到了一隻鼴鼠,它飛快的躥上高大的橡樹,騎士沒有理它,可它卻向受到侵犯似的沖騎士們「哈」個不停。

在一邊的遠天之上,薄如蟬翼的初陽懶散的隱伏在雲層中,陽光溫暖著騎士們的臉龐,讓他們每個人都帶上了微微的笑。行軍時不允許喧嘩,但已經沒人打算遵守了,隊伍中響起熟悉的故鄉小調,戰士們在輕聲訴說著自己或別人的故事。這裡是如此愜意,又是如此的完美無暇。

轉過一處樹林,景色突然開朗起來!湖水的微光在林叢中帶起點點波光,放眼望去似乎林木就是生長在水中。道路也變得窄小了,只能通過一輛馬車,路旁鋪墊的碎石經受了潮濕和風雨的洗禮,它們開始散發著柔和的金色光輝。陽光碟機散了湖畔森林的潮氣,蝸牛想通過道路走到另一邊的陰暗處,這個小傢伙有著童話中的小精靈才擁有的細角,它努力的向前「奔跑」,避免自己暴露在越升越高的太陽下。

地勢隨著道路向高處攀升,騎士們意識到他們已經開始登山了,不過在一路走過南部山區之後,面前的天鵝山只不過是一處低矮的台地。

隨著山勢的延續,林木也開始變得高大,白果松敞開了粗壯的四肢,它的枝葉和軀幹被薔薇色的山藤纏繞個結實,不知名的野花則在松樹的身後競相綻放,它們為樹叢和岩石點綴著繁星一般的光芒。

一座巍峨的城堡漸漸露出了尖頂,騎士們興奮的向上望,不一會兒,整個城堡的身影便出現在湖水與山嶺的交接處,越來越近了!城堡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它就像只在童話中出現過一樣,人們害怕這座如夢似幻的城堡在一瞬間便消失,所以沒人敢從它的身影上挪開視線。

天鵝山城堡靜靜沐浴著晨光,它的一側身軀浸在湖水中,一群避陽的天鵝正在城堡連接碼頭的棧橋下整理羽毛,馬蹄聲驚動了她們,天鵝打開了潔白的羽翼,她們奮力踢動水面,湖水蕩漾開來,當最後一點波紋化成水圈時,天鵝群已貼緊湖面低低的翱翔。

紅虎戰士迅速登上了城堡的敵樓和護城牆,但此時他們卻不知道應該站在什麼地方,每一處都沐浴著陽光,而每一個方向都有完全不一樣的景緻。水仙騎士手足無措的面對著平靜的湖水和飛掠過頭頂的天鵝,他們迷失了,不過我們相信只要再過一段時間,在這座似乎與世隔絕的青山之間,在這座似乎停靠在天堂邊的城堡之內,水仙來的騎士會對戰爭與和平的區別認識得更加透徹。

「殿下!殿下!」繆拉大聲呼喊著,他的小夥子們似乎並不知道應該幹什麼,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給這群身心皆醉的傻小子找到事做。

「我的殿下!您沒告訴我天鵝山城堡是這樣的!」紅虎的師長滿意極了,他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的地方。

「哦啦!當然,我也不知道!不然我是不會把這樣一處仙境便宜給你的!」奧斯涅親王殿下立在城堡中的小廣場上,在這位少年的身前身後都是忙碌的騎士,不過天知道這些傢伙在忙什麼!

「嘿嘿!嘿嘿嘿!」這個時候的繆拉除了傻笑就不會別的了,城堡以及半個天鵝湖區便是紅虎的新駐地,從前這裡屬於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不過現在已經是她小兒子的私人領地了。

「能告訴我您在幹什麼嗎?您好像一直在發獃!」繆拉留意到小親王的表情。

「哦啦……我是在想……咱們的旗幟應該掛在哪?」說完話的小親王和他的師長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了城堡尖塔的最頂端,旗杆上正掛著代表莫瑞塞特皇家的金獅旗。

「咱們是不是要換個地方……」繆拉有些猶豫。

「那可不行!」少年倔強的嘟起了嘴巴。「這是我的地盤!也是紅虎的!」

繆拉感動極了,他知道自己和紅虎再也不會與這個少年分開了!

「泰克!你這該死的!給我滾出來!」衝鋒師長突然大吼起來!

一名騎士在城堡中的某處大喊了一聲「到!」,接著便看見他真的從城堡主屋的正門內滾了出來,這個叫泰克的小傢伙不知道絆到了什麼東西,他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親王殿下和師長大人敬禮。

「格鬥團第一突擊營泰克·西曼少尉向您報到!」

繆拉從親王手中接過了紅虎水仙旗,「小子,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知道,這是我師的戰旗,這是紅虎的命根子。」

「很好!」繆拉點了點頭,「看到尖頂上的旗杆了嗎?把那頭金獅子扯下來,將咱們的命根子掛上去!」

泰克望了望城堡的制高點,「師長,那好像沒有立足點!而且尖頂還有一個很陡峭的屋檐!」

「廢話!就是因為普通人上不去才找你!」繆拉聲音大了起來,「快點!你這小子,大家都在看著。」

泰克望了望四周,原來紅虎戰士已經放下了手裡的活計,他們都圍了過來,並一臉期盼的望著西曼少尉,因為只有紅虎的旗幟在城堡上空高高飄揚的時候,戰士們才會認為這裡真正屬於自己,這是軍人對戰旗的一種情節,也是軍人對佔領的一種渴望。

泰克已經上去了,這個長著一臉雀斑的小傢伙竟是一位跟隨紅虎征戰多年的老兵,他的老家就在懸崖邊上,據說波西斯人把一個鎮子的人都扔到了懸崖底下,只有小泰克一個人在崖壁上活了下來。

泰克打開了塔頂的橡木門,他沒有留意絢美的景色,他知道自己的工作有著多麼重大的意義。少尉活動了手腳,接著便見他像壁虎一樣攀住了牆角,他用手腳緊緊夾著牆角兩側一點一點的向上挪,廣場上的戰士們連大氣都不敢喘,儘管他們相信泰克的身手,但在距離地面四十多米的尖塔頂端,會發生什麼還不好說!

泰克已經移動到尖塔的屋檐下了,這有點麻煩,想要躍至塔頂必須攀過屋檐,可屋檐超出塔牆近半米。少尉的額頭已經滾出汗珠,但他不會放棄的,紅虎的旗幟就被他披在身後,山風輕輕吹拂他的臉孔,水仙旗的一角正撫摩著他的面頰。

泰克不耐煩了,他必須做這一切,但是如果他要拿出口中叼著的鉤索,那麼也就必須放開緊緊壓著牆角斜面的手臂,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像塊磚頭一樣跌向地面,相信粉身碎骨是肯定的了!那麼就是說,「我只有一次機會!」

少尉默念了一遍歌頌光明神的詩句,他知道旗杆在什麼位置,他需要在下落過程中將鉤索套緊旗杆。

「啊呀!」騎士們忽然發出驚叫!他們看到泰克少尉從高空中掉了下來!

這種下落似乎只持續了一秒鐘,當鉤索劃著弧線軌跡準確的掛在旗杆上時,泰克也不禁鬆了口氣。

少尉緊抓鉤索的手臂傳來重力造成的撕裂感,他趕忙將另一隻手也抓緊了鉤索,身形終於固定了!不過在城堡下的騎士們看來,泰克少尉就那麼在空中孤零零的懸著。

少尉順著鉤索艱難的攀上堡壘尖塔,他仍不敢放鬆,尖頂上的磚瓦在過數百年的風雨侵蝕之後已變得又亮又滑。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泰克終於抓住旗杆了,莫瑞塞特皇室的金獅旗被扯了下來,猛虎水仙旗被換了上去。泰克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將旗幟固定好後便猛的扯開旗尾!

「安魯哈啦!」騎士們望著在一片蔚藍色的晴空中高高飄揚的旗幟不禁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他們有的甚至已經擁抱在一起,有的則舉起刀兵兇猛的敲打盾牌。

「那麼……接下來就讓咱們進去瞧瞧吧。」奧斯涅親王將雙手背在身後,他的樣子實在是得意極了。

沃倫多爾,這位有著一半法蘭血統的中年胖子是天鵝山城堡的總管。這位總管的全名應該是沃倫多爾·加德那,加德那一家連續四代為泰坦皇室照料這座美倫美奐的古堡。所以,儘管這位總管曾經是都林大學歷史專業的高材生,但作為皇室僕從,他必須接受命運的安排。

不過對於沃倫多爾來說,這種安排是可以接受的,當初如果不是米卡公主殿下為他說項,那麼作為一個僕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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