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太上道君 第186章 氣數之說

「鎮壓氣數?」楊三陽聞言目光閃爍了一下:「大羅神仙也會隕落?」

「氣數盡,則眾生皆滅!縱使大羅神仙也不例外,難以跳脫其中鐵律!」

「氣數……」楊三陽眼睛裡露出一抹奇異之光,手指輕輕敲擊著手中掃把:「何為氣數?」

「氣數就是氣數,等你證就大羅神仙,你就明白了!」童兒高深莫測的揚起下巴。

「你貌似還是金仙吧?」看著神氣至極的傲嬌童子,楊三陽弱弱的問了一句。

「豎子不可教也!這天沒法聊!」童子面孔一黑,然後二話不說轉身離去:「記得將酒水給我送來。」

童子走了,楊三陽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掃著地上塵土,眼睛裡露出思索。

仙路的殘酷,他今日通過童子口述,卻也見識到了冰山一角。

大荒世界從來都不缺天驕,不缺先天血脈,後天生靈想要長生,簡直是奇難無比。

唯有證就金仙,才可超脫量劫,真真正正長生久視。

尋常修士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壽命,看起來很長,但是楊三陽在不知不覺中便度過了萬年。再加上當年耽擱的凡俗時間,怕也已經度過了兩萬年的時間。

兩萬年時光啊,這放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天仙依舊離我很遙遠!先天元胎太過於難以煉化,我倒不如趁機在修出阿彌陀佛法相,至於說寄託法相的靈物?如今對我來說卻並不難尋!」楊三陽清掃好院落,一雙眼睛看向遠方,他想到了自家的部落,想到了在燈火下絕望啜涕的少女。

可是他不敢回去!

莫說兩萬年時光,縱使數十年光陰,那也是滄海桑田,他不願面對那一群陌生面孔。

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皆已經在風中化作了粉塵。

「我是對的!我沒有錯!我若留在部落里,除了老死,不會再有第二條路!我雖然能觀摩天地間的法則,但唯有證就天仙果位、亦或者是度過三災,才有資格參悟天地間的法則!我空有寶山,但是卻不能運用!」楊三陽放下掃把,目光堅定的道:「我沒有錯!」

長生,是他此生必得之志。

清掃了落葉,楊三陽心中念動,來到道行洞府,道行的洞府內布滿了厚厚一層岩石,當年離去時的灰塵,已經化作了青石。

那加持了法力的神文並沒有隨著歲月的流逝抹去,托那神文之力的福,木牌依舊存在,依舊插在那個位置,其上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手掌一伸,木牌飛出,楊三陽眼中露出一抹恍然:「這小子,一閉關便是萬載,看來必然有所得。」

手中真火流轉,木牌變得粉碎,然後楊三陽化作流光遠去,再出現時已經回到了自家山谷,媧正滿面歡快的整理著酒糟。

「媧,你不去努力修行,還在這裡釀酒!」楊三陽摸了摸媧的腦袋。

「師兄,人家是大人,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摸人家的腦袋!」媧沒好氣的翻翻白眼,卻是沒有反抗:「人家如今積累底蘊,準備尋一個良辰吉日度三災,我可是先天種族,長生不死的哦……不著急。」

「……」楊三陽聞言無語,使勁的蹂躪了小蘿蔔的腦袋一下,然後方才轉過身盤坐在青石上:「唉……」

悠長嘆息在山谷中響起,楊三陽愁眉苦臉道:「簡直是沒天理啊,先天種族未免太過於得天獨厚了。」

一抹淡淡的憂傷在心中捲起,自己為了長生,整日里求爺爺告奶奶,到處奔走尋找機緣。

可是人家那兩個小蘿蔔頭呢?

他之前還覺得人家小蘿蔔頭可憐,但是現在看來就是自己的無知,簡直是太無知了!

沒有比自己還可憐的傢伙!

瞧著不遠處趴在清水中挖著什麼的龍鬚虎,楊三陽自泥土裡挖出兩壇酒水:「去,將這兩壇酒水,給童子送去。」

龍鬚虎看著河水裡浮現出的神文,一臉懵逼的看著楊三陽:「童子是誰?」

「可恨的先天種族!」楊三陽站起身,一腳向龍鬚虎踹去,踹的其到處抱頭鼠竄:「你不會打聽,到處問問啊?」

龍鬚虎拎著兩壇酒水跑了,一尊天仙在靈台妙境吃不了虧,只要祖師、童子不出手,這廝可以到處蹦躂。

「鐺~」

「鐺~」

「鐺~」

山頂道道鐘聲響起,楊三陽抬起頭看向遠山:「祖師要講道了?」

「走,這回我帶著你們兄妹山上,倒要看看那個傢伙敢攔截!」楊三陽冷冷一笑,對著媧道:「去將你兄長喚醒,咱們上山。」

道義山峰

道義盤膝端坐在峰頂,在其背後道緣周身法力涌動,無盡火氣流轉,相助其克制體內的大椿樹枝椏。

鐘聲響起,道緣緩緩收功,道義睜開眼,深吸一口氣:「多謝師妹了!若非師妹的真火,只怕我這體內寄託法相的靈物,依舊不得鎮壓。」

「師兄,大椿樹枝椏已經被你祭煉了萬載,怎麼還沒有煉化?」道緣面色詫異。

「已經煉化了,只是不曉得為何,總是莫名其妙暴走!」道義此時勉強一笑:「族中長輩已經為我去尋找地心髓了,只要取來地心髓,我得了地心髓的滋潤,壓服此中隱患不過輕而易舉,師妹莫要擔憂。我磐石神朝富甲天下,族內寶物還是有一些的,解決我體內隱患不難。」

道緣聞言點點頭,笑了笑:「那便好。祖師又要開壇講道,咱們去聽道吧。」

道義點點頭,隨之站起身,看著道緣的面頰,忽然道:「師妹今日心情看起來似乎很不錯,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師妹這般笑容了!莫非有什麼喜事不成?說出來與為兄分享分享。」

「哪裡有,師兄想多了,咱們還是快走吧!」道緣收斂笑容,遮掩了一番才道。

道義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隨著道緣一路向祖師大殿走去,待行至半路,卻忽然瞳孔一縮:「是他!居然是他!那孽畜回來了,居然沒有死在外面!」

自從聽聞祖師要講道,龍鬚虎與青鳥俱都是鬧騰起來,非要死皮賴臉的跟過來,楊三陽沒得辦法,只能肩托小鳥,騎跨著龍鬚虎,兩個小蘿蔔頭一前一後,不斷撫摸著龍鬚虎皮毛,一行人向祖師講道之地走去。

「喲,我道是誰,原來是四師兄!」楊三陽笑眯眯的抬起頭,看著並肩而來的兩道人影,山風吹來衣衫飄飄,恍若是神仙眷侶。

縱使楊三陽此時也不得不承認,道緣與道義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比自己這個披著醜陋猿猴身軀的傢伙強得多。

心中泛酸,但為了在道緣面前保持風度,楊三陽不得不強行忍耐,與二人打了一聲招呼。

「呵呵,果然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禽獸只會與禽獸聚到一處!」四師兄面色發冷,楊三陽幾次發難,令他下不來台,雙方已經撕破麵皮,倒是不必顧忌。

而且,不知為何,楊三陽與道緣之間,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雖然不知挖牆腳這兩個字,但是道義卻有了一種被挖牆腳的緊迫感。

「呵呵,我觀師兄面色蒼白,不像我輩練氣士的精氣神飽滿,莫非是用錯了功,傷到了根基?」楊三陽面色詫異:「師兄,德不配位很嚴重的,那大椿樹枝椏我看你是無福消受,還是趕緊將寶物還給我吧。」

「道果!師兄!」道緣喊了一句:「你們兩個怎麼一見面就吵個不停,還不趕緊消停點,祖師講道在即,莫要衝撞了祖師。」

雖然祖師說叫自己不能給道義下絆子,但看見道義整日里和道緣黏在一處,楊三陽心中火氣升騰,無名火滾滾燃燒,卻是忍不住下手。

這萬載來,道義日子不好過,楊三陽面對對方的嘲諷,當然不以為意,美滋滋的騎著龍鬚虎走在前面:「有些人瞧不起我,卻不知我的坐騎,已經證就天仙果位,而有的人卻連畜生都不如。」

「你……」道義聞言氣的火冒三丈,顫抖著身軀,周身法力滾滾欲要動手。

「師兄!」道緣拉了拉道義的袖子,然後去看楊三陽坐下龍鬚虎,面露驚異之色:「果然是已經證就天仙之輩,師弟好本事。」

龍鬚虎低下頭,眼中滿是委屈的翻白眼,管自己什麼事?憑什麼要自己挨罵?

楊三陽笑了笑,不以為意的來到祖師大堂外,下了龍鬚虎,浮現出一行神文,對著它道:「你在門外聽講,便已經是天大功德,需再此好生呆著,不得惹事。」

龍鬚虎連連點頭,楊三陽看都不看道義一眼,轉身走入了大堂中。

「師弟,你那鳥也需放在門外吧?」道義身形一閃,攔住了楊三陽的路:「披毛戴角的畜生,也配入堂聽道?」

這話是罵楊三陽的!

楊三陽腳步頓住,一雙眼睛看著身前的道義,搖了搖頭:「蠢貨,可憐的蠢貨!」

滿堂諸位師兄,此時俱都是勃然變色,就連道緣亦是面色一變。

試問大堂中人:披毛戴角,那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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