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招鬼祭祀

到了正午時分,吉米和莉娜相繼返回,看來事情倒是比預料的要快。

得到了所需的材料之後,楚良便一個人鑽入了房中。

他將苞茅、桃弧、荊矢、靈龜以次放在了小祭壇之上。

靈鼉之鼓則被楚良放在身邊。

楚良盤腿而坐,穩定心神。

「咚、咚、咚……」

他開始按照某種規律敲響靈鼉之鼓,隨著鼓聲,他開始念動著一陣繁複神秘、晦澀難懂的咒語。

與此同時,楚良開始催動身上靈紋,將靈的力量開始震動,震動的力量逐漸調整,和鼓聲與咒語頻率一致產生共振。

這個過程持續了好一陣,隨後楚良忽然開始行動。

他舉起小刀,迅速將靈龜的腦袋切斷。

雖然這個時候楚良已經停止了敲鼓和念咒,但是鼓聲和咒語居然並未停歇,隱隱之中居然還在空氣裡頭傳播。

隨著靈龜的腦袋被切點,鮮血頓時從斷口之中噴涌而出。

而令人驚異的是,這些血液並未流淌往下,而是竟然形成了一陣血霧飄蕩在祭壇之上,緩緩瀰漫。

楚良飛快抓起那一束苞茅,將苞茅朝著祭壇上方的血霧划了一個圈。

苞茅如同一隻毛筆,隨著划動,那片血霧隨之而動,居然在祭壇上空形成了一個猩紅的圓圈。

楚良再度沉浸心神,催動著靈紋,同時一邊敲著靈鼉之鼓,一邊繼續念著咒語。

隨著他的念動,胸前的靈紋逐漸散發出碧色的光芒,甚至穿透了他的衣服。

「血食為祭,祀鬼現身!」

驀地,楚良抓起桃弧和荊矢,搭弓上弦,對準了祭壇上空那個圓形的血圈,將荊矢朝著血圈射了出去。

荊矢穿越過血圈之後,似乎產生了某種神秘的變化。

只見那個血圈迅速旋轉起來,它的中間那一片漏空迅速變成一片詭異的漆黑,彷彿通往某個神秘之境。

楚良卻在這個時候閉上了眼睛。

在他的意念之中,周圍萬物迅速消失。

招鬼而來的地方,雖然還在這個世界,但卻已經是這個世界另外的一個層次。

這裡已經並非是目力或者肉身所能到達的地方,而是專屬於亡靈的地界。

人,生活在世界的最表層,也就是第一層。靈,存在於世界的最裡層。

而鬼,則位於世界的第二層。

它就在我們的身邊,和我們共存,但是卻無法相互接觸,無法相互干擾,除非依靠一些特別的辦法,譬如巫術。

楚良的意念,在這個時候看到了一些別的東西。

他看到了四個人影,三個就站在他的周圍,而一個距離他稍遠。

「居然是他們?」

站在楚良周圍的,正是一具漆黑的骸骨,還有一具小孩的骸骨,剩下的那一個則是女巫。

這三個人影就站在楚良的身邊,距離楚良很近幾乎快要接觸,他們三個居高臨下俯視著盤腿而坐的楚良,目光冰冷。

這三個,都是楚良在迷霧世界之中解決掉的對手。

只是楚良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居然能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第二層,並且還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

「這是怎麼回事?」

楚良百思不得其解。

他壓下疑惑,將意念轉向了遠處的那一個人影。

是昨夜行刺的那個槍手!

槍手依然保持著死時的模樣,他斷成兩截的身軀此時卻堆在一起,斷口處翻卷的皮肉觸目驚心。

「不管了,全部招出來再說!」

當即楚良將意念鎖定這四個人影,然後手中用苞茅蘸著龜血,將血液不斷灑入猩紅的血圈之內。

在楚良的意念之中,只看到那四個人影終於動了,向著楚良靠近。

他們並非是在距離上靠近楚良,而是從時間的第二層跨越入第一層。

「還好,四個都招到了!」

楚良鬆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招鬼祭祀雖然能招鬼,但是鬼願不願意響應你的號召,這也是一個問題。

比較容易招到的鬼,必須是和召喚者有著莫大感情的人。

這種感情可以是厭惡也可以是喜歡、也可以是憎恨也可以是崇拜、還可以是仇視也可以是疼愛,只有感情上的糾葛,鬼才容易響應號召。

通過巫術招鬼,其能召喚的數量,也得看施術者的實力水平。

此時如今單單召喚這四個鬼,楚良就不由得感到一陣虛脫。

顯然,這已經是他的跡象了。

當楚良睜開眼睛之後,就已經看到了那四個人影出現在了房間之中。

他們,或者說它們,已經在世界第一層顯現凝聚出形體。

和楚良地球記憶中的鬼不同,這個世界的亡魂並不能單獨存在,從世界第二次進入到第一曾,必須要依託形體才能存在。

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四個鬼,可以觸碰得到。

望著招出來的四個鬼,楚良站起身來。

他沖著第一個,也就是他在迷霧世界之中第一個擊殺的平民骸骨問道:

「會說話嗎?」

黑色的骸骨雖然已經失去了血肉,但是他的回答卻在楚良的腦海之中響起:

「回家……回不去了……」

楚良眉頭一皺,他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滿意。

按照女巫的記憶,招出來的鬼應當具有生前大部分記憶才對。除非,它們已經死了很久,或者靈魂已經遭受到了嚴重的破壞。

楚良搖搖頭,跳過了那個小鬼,轉而望向了那個槍手。

還未等楚良開口詢問,槍手似乎清醒過來,他蒼白的臉變得猙獰一片,猛地伸出手想要朝著楚良抓來。

楚良揚起手掌,冷哼一聲:

「死了也還想繼續殺我嗎?」

槍手看到楚良的手掌,似乎被記憶中的噩夢嚇了一跳,居然匆匆想要扭頭就跑。

然而楚良動作更快,直接抓過了槍手就將他提了起來。

槍手扭動掙扎:

「放我……惡魔……」

楚良盯著槍手冷笑道:

「享用了我獻祭的血食,就得為我做事!否則這天下,哪裡有免費的午餐?」

說著,楚良抓起地上的荊矢狠狠地刺入了槍手體內。

槍手驀地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彷彿承受了莫大的痛苦,他的身軀扭動得越發劇烈,宛如一隻受傷的蜈蚣。

隨著荊矢刺入之後,槍手的意識似乎開始變得一片茫然模糊。

楚良這個時候湊到他的耳邊問道:

「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槍手茫然地回答:

「鮑里斯……」

在荊矢的傷害之下,槍手的自我意識已經嚴重受到傷害,基本上有問必答。

楚良眼底頓時充滿冰冷:

「果然是他!他現在在哪?」

槍手繼續回答:

「西區……霍亞大街蘭花公寓……306號……」

這個地名,正在月灣市內。

原以為惡斧兄弟會的老大鮑里斯已經逃到外地避風頭去了,誰想到他居然瞞天過海,一直躲在月灣市內操控一切,連楚家的力量都被他騙過了。

得知這一切之後,楚良終於將槍手扔在地上。

隨後,楚良對準女巫莘羽問道:

「你呢,會說話嗎?」

女巫臉上青銅面具露出的臉部毫無表情變化,眼中也看到任何波動。

只有一片沉默。

「這個連話都不會說嗎?」楚良略微奇異。

按理說,這個女巫應當是最強的一個。在迷霧世界之中,也只有她能夠保持著人的面貌,甚至連靈紋都還存在。

然而如今,她卻是最讓楚良失望的一個。

楚良不甘心地又問了幾遍,卻依然悄無聲息。

無奈之下,楚良只能放棄。

他將視線對準了那具小孩的骸骨,猶豫了一下說道:

「小鬼,我送你回去吧。這個打打殺殺的世界,不太適合你。」

說完之後,楚良揚起沾血的苞茅拍在了小孩屍骸的身上。

這具小小的屍骸頓時消散,它已經重返世界第二層了。

如今楚良已經招到了鬼,雖然不太滿意,但也已經足夠用了。

多這小鬼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隨後,楚良的臉上開始浮現殺意:

「鮑里斯……還是通知賞金獵人去處理他吧,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

畢竟,誰讓楚良家是開銀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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