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皇帝之天誅!雲中鶴歸來!

整個宮房之內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這句話沒有人能夠為皇帝回答。

太上皇又問了一句:「皇帝,如果我當時沒有記錯的話,你也是點頭答應過的。這一戰周離和敖玉如果贏了,你就退位。」

在場所有官員全部跪在地上,額頭貼地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就彷彿頭頂上有一道雷霆閃電,隨時都可能劈下來一般。

萬允皇帝的腦子瘋狂地轉動著,這是他這一生最關鍵的時刻了。

一定要想好了在回答。

立刻翻臉?!

不好。

裝著昏厥過去?

也不好。

於是皇帝立刻跪下叩首道:「父皇,等周離和敖玉回來之後,我一定給您一個交代,會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的。」

太上皇點頭道:「好,好!」

然後,太上皇揮了揮手道,道:「你們所有人都出去,我和皇帝說兩句話。」

頓時在場的十幾個大臣全部退了出去,老太監侯塵依舊站在門口,但是卻關上了房門。

太上皇道:「皇帝,昨天有人來刺殺我,有另外一個人為我而死了,我非常傷心。」

萬允皇帝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就彷彿沒有聽到一般。

太上皇道:「我曾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我希望你會是一個好皇帝,但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你說說看,你有多少次想要殺我?當然這些也沒什麼,如果你能把這個殺伐果斷用在治國上,那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但是你沒有,當有人威脅到皇權的時候,威脅到你尊嚴和顏面的時候,你表現得無比果斷。但是當帝國利益受到損害的時候,你卻本能地害怕麻煩,想要妥協。作為一個皇帝,你太愛惜自己了。」

萬允皇帝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太上皇道:「周離雖然年輕,但是卻有胸懷,而且也有堅韌不拔的意志,他會是一個好皇帝的。如今大周帝國危機四伏,有些事情就需要一個剛毅堅忍的皇帝去做。你這個人太愛惜自己,太自私了。」

皇帝淚流滿面,叩首道:「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有罪。」

太上皇道:「當然有些時候也不能怪你,皇位是有一種魔力的,正常人來到這個位置上可能都會發瘋。絕大部分人的心胸都是比較狹隘的,但作為君王必須要寬廣。你可知道你登基之後做得最差的一件事情是什麼嗎?就是罷免了敖心南境大都護之職,有他這個直臣在,你還可以和勛貴群臣之間有一道護城河,你還可以做一個仲裁者。你把敖心給罷免了,放任勛貴豪門去南境吞食利益,瓜分無數田地。這固然一下子收買了人心,短時間內讓無數勛貴臣子對你高呼萬歲。但是卻也直接將他們的胃口養大了,你這個人做事太急切了,太功利了。」

皇帝再一次叩首道:「兒臣無能,讓父皇失望了。」

「罷罷罷。」太上皇道:「你能做出弒父之事,我卻做不出殺子之事。我會給你一個體面,等敖玉和周離回京之後大朝會上,你主動退位。在這個最後關頭,高風亮節一些,這樣也能得到一個好名聲。」

皇帝叩頭道:「兒臣遵旨!」

太上皇道:「好了,那你回去吧。」

皇帝道:「父皇,您絕食了這麼長時間,不吃東西怎麼行啊,兒臣侍奉您進膳吧。」

太上皇道:「不用了,那邊打贏了,我自然會進膳的。」

皇帝道:「明日,兒臣來背您去上朝。」

太上皇道:「不用了,我太虛弱了,沒有精力上朝了,養好身體再說吧。」

皇帝淚流滿面道:「請父皇保重龍體,千錯萬錯都是兒臣的錯。」

然後,皇帝重重叩首,退了出來。

……

很快有人端來了膳食,沖田道長喂太上皇吃粥。

「你怎麼看?」太上皇道。

沖田道長道:「我認為太上皇做得對,我大周帝國已經病入膏肓了,不用猛葯已經不行了,必須要割掉這個大毒瘡了。」

太上皇道:「但是一個年老體弱的人,一旦割掉大毒瘡,只怕會血流而死,國家也是這樣的。我大周已經是立國幾百年了,也算是蒼老了。」

沖田道長道:「按照道理來說,確實是這樣的。對於一個病入膏肓的國家來說,不折騰任由敗壞下去,可能還能維繫幾十年。但如果折騰的話,可能立刻就暴斃了。但是我們大周的情形也不一樣,等於是一個徹底的大換血,反而能夠獲得生機的。」

太上皇嘆息道:「但願如此吧,盡人事,聽天命,是非功過,任由後世評說吧。」

然後,太上皇問道:「那你自己有什麼想法呢?」

沖田道長沉默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太上皇頓時笑道:「怎麼這個時候,你反倒是迷茫了?」

沖田道長沉默了片刻,道:「之前太忙碌了,從來都沒有停下來過,也沒有閑過。如今閑的時間久了,腦子也有時間胡思亂想了,一時間反而不知所措。」

太上皇道:「那你覺得敖玉這個人如何?」

沖田道長道:「聰明絕頂,哪個君主能夠得到他的效忠,是天大的福氣。」

太上皇道:「我也這麼覺得,這是一個非常任性的年輕人啊,真是讓人喜歡。」

沖田道長道:「我也越來越喜歡敖玉公子了。」

「如果都像敖玉這樣,也就沒有叛臣了。」太上皇緩緩道:「這樣的人一旦效忠了,幾乎是不會背叛的,因為再大的利益也收買不了他,任性和情感就是他最大的利益。」

衝天道長道:「太上皇英明。」

……

皇帝的書房之內,靜寂無聲。

「說說吧。」皇帝道:「局面非但已經進入最危險的時刻,甚至已經進入絕境了。」

這話一出,在場幾個人目光又望向了敖鳴。

在場的大佬都是皇帝的嫡系,一旦皇帝退位了,他們也基本上完蛋了。

就算沒有立刻完蛋,接下來也會被清洗掉,朝堂鬥爭是無比慘烈的。

皇帝道:「太上皇的意思是讓我主動禪讓,等周離和敖玉回來之後,冊封周離為太子,接著禪讓給他,周離直接登基為皇。」

「沒有人說話嗎?」皇帝道:「敖鳴,那還是你說吧,在場幾個人中,也只有我們兩個人是最決絕的,因為完全沒有退路。」

宰相林弓雖然多次陷害過敖玉,甚至也對付過太上皇,但是他表面的態度從來都不激烈,所以就算周離登基後,還稍稍有緩和的餘地。

但是皇帝和敖鳴卻不一樣,一個丟掉皇位就一無所有了,一個和敖玉是死敵。

敖鳴道:「陛下,臣依舊建議您立刻離開京城,前往南方,另立大周。當然您不用主動高呼另立大周,您只是以南狩的名義離開京城南下。這樣一來球就踢到太上皇這邊了,如果他冊封周離為新皇帝,那麼分裂大周的罪名就落在他的頭上了,您就變成了一個受害者,可以心安理得地做南邊大周的皇帝了。」

皇帝沉吟。

敖鳴道:「陛下,在京城您已經失去大義了。您南狩的名義都是現成的,雖然大海戰失敗了,但是史氏家族還在,您南下是為了平叛,徹底削藩,御駕親征啊。在這個大義下,太上皇難道還能遠隔千里廢掉您的皇帝之位嗎?所以您只要離開京城南狩,那麼周離就只能作為太子。雖然大周被事實分裂成為南北,但表面上還是同一個大周。這樣一來您掌握了大部分軍隊,而且也不失大義。」

皇帝依舊沒有說話。

敖鳴道:「陛下,現在就是一場困獸之鬥,您只有跳出這個困局,才有勝機啊。」

林弓,還有內閣次相依舊沒有說話,其實敖鳴說的話就是他們想要說的,只是借敖鳴之口說出來。

因為這可是分裂大周,未來萬一追究起來的話,可是滔天大罪。

而敖鳴只是區區一個翰林學士,而且還守孝在家,說出來無傷大雅。

足足好一會兒,皇帝道:「敖鳴,你說的這些話朕都懂,也覺得你國士無雙,到了眼下這個境地,依舊能夠為朕出這等高明的策略。」

說真話,敖鳴的這個策略確實很英明。

皇帝南狩,御駕親征去剿滅史氏家族地面勢力,這是大義。

雖然把京城和北邊三分之一地盤都給了太上皇,但是卻得到了完整的三分之二南部疆域,而且被對抗大贏帝國的重任也丟給了太上皇。

敖鳴道:「一旦您南狩,我大周名義上還是一個帝國。太上皇若另立新君,便要承擔分裂大周之罪責。若他不另立新君的話,那他還能活幾年?只要熬死了他,未來面對周離您就是父親了,您就掌握了忠孝的武器了。」

皇帝閉上眼睛,進行無比艱難地抉擇。

敖鳴說的都是至理名言,也是萬全之策。

但是……皇帝不甘心!

「這滿朝文武有三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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