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南宮九道。
頓時,在場的其他獄卒紛紛逃竄,留下牢頭王武的屍體在馬桶裡面也不管了。
雲中鶴聲音不由得放低了下來,道:「鎮海王要謀反!」
這話一出,南宮九寒聲道:「你作死嗎?這個時候你說這種話,不死也要死了。」
雲中鶴道:「我有證據,這裡有一封密信,是鎮海王府的某個人送給我父親的。」
南宮九道:「真是奇怪了,鎮海王府的人為何要給你送信,而不是給其他人,比如我們帝國黑冰台?」
雲中鶴道:「因為在很長時間內,我父親都擔任征南大都督,南蠻幾個行省的大都護,在許多南蠻人心中,我父親就是帝國的代表。」
「信呢?」南宮九問道。
雲中鶴從衣衫的夾層裡面,掏出了這封密信。
南宮九接過之後,不由得面色一變,渾身一顫,不敢置信望著雲中鶴。
這確實是一封密信,但是密信上用水漬寫了幾個字:金州將有兵變,快,快,快!
原來,這才是雲中鶴要給南宮九的消息,至於什麼鎮海王要謀反,只是為了迷惑隔牆有耳。金州即將發生兵變,才是他要給的絕密情報。
南宮九本來想要問雲中鶴為何會知道。
但這個時候也來不及問了。
金州兵變?
萬一這個消息是真的話,那絕對是十萬火急了。
金州是哪裡?
大周帝國北邊的第一大城,距離無主之地很近,原本徵北大都督府的駐地,也曾經是北伐大軍的大本營。
也就是雲中鶴賣贗品《上京中元夜》賺了一百多萬兩銀子的那個超級大城。
南周兵敗,失去了無主之地後,金州就成為了南周帝國抵禦大贏帝國的第一大城。
用重中之重都無法形容金州的戰略地位。
接下來,整個南周帝國的軍事力量都會傾向於金州,在金州構建一個固若金湯的防線。
未來幾年之內,南周帝國將會在金州防線駐守超過三十萬大軍,甚至更多。
一旦金州出現兵變,那後果就太可怕了。
南宮九收下密信,道:「敖玉,這次誰也救不了你們家了。我唯一能夠做到的也只有一天,不讓別人在牢里折磨你,就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在這牢房裡面活不過三天。就算活著,還不如死了。」
「來人!」隨著南宮九一聲令下。
頓時進來了十名黑冰台武士。
「從今天起,你們就是這件牢房裡面的獄卒了,專門監視敖玉,絕對不能讓他越獄逃脫了,也不要讓他自殺,他的所有食物,你們都要親自經手,明白嗎?」南宮九道。
「是!」十個黑冰台武士大喝,然後守在了雲中鶴的牢房面前。
隔間的太守尉遲端目光一寒。
這個南宮九,還真是多管閑事。
否則,敖玉來到他太守府的大牢之內,定能將他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後悔曾經活在這個世界上。
……
南宮九離開牢房後,一直走,一直走。
忽然,閃入了一間房內,這裡是黑冰台在江州城的秘密據點。
「命令!」
南宮九話音剛落,頓時十幾個黑影出現了,全部是黑冰台高手。
「分為兩撥,第一波人往西,前往京城,稟報大都督,金州可能出現兵變。」
「第二波人往北,前往金州,拜見黑冰台金州提督,請他立刻監控金州防線所有的將領,七品以上全部監視。一旦有風吹草動,立刻抓捕。」
「是!」頓時,這十幾波黑冰台高手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分為兩撥,一波往西,一波往北。
這就是大都督義子的氣魄。
聽到雲中鶴的話後,根本來不及辨別真假,立刻行動。
而且沒有等待南宮錯的命令,也沒有等待皇帝的旨意,直接派人北上去金州。
黑冰台金州提督足足比他南宮九高了三級。
沒有大都督的命令,南宮九根本沒有資格讓對方做事,但他還是這樣做了。
要知道,這樣是會承擔責任的,而且是天大的責任。
承擔責任?對於如今南周帝國來說,算是最可怕的一個詞了。
燕蹁躚聰明絕頂,為帝國立下了何等功勛?以一己之力,重創了大贏帝國黑龍台。差一點點,就為大周贏到整個無主之地,甚至還可能奪下大贏帝國西南行省。
結果一招之差,功虧一簣,被腰斬了!
燕蹁躚犯錯了,但這一戰敖心總沒有犯錯吧,甚至還有大功。
但是如今也因為承擔了戰敗的責任,下台了,父子兩人都下了監獄,怒浪侯爵府都被查抄了。
面對這種情形,你南宮九還敢做事,不怕承擔責任嗎?
但南宮九就是敢。
黑冰台大都督南宮錯麾下的義子,沒有一個孬種。
這兩撥黑冰台武士,一明一暗。
明處前往京城的那一撥人,並沒有太隱藏自己的蹤跡。
但是北上去金州的人,就要完全掩人耳目了。
快,快,快……
這些武士不眠不休,風馳電掣,甚至連睡覺都是在馬背上的。
……
魏國公府!
一群人在彈冠相慶。
終於取得階段性成果了。
敖心倒台了,而且父子兩都下獄了。
怒浪侯爵府也被查抄了。
老祖宗敖亭臉上帶著歡喜,但是心中有些憂心忡忡。
因為敖心畢竟也姓敖,就算他口口聲聲說劃清界限,甚至可以大義滅親。
但兩人畢竟是父子。
當然,並不是說敖亭心疼這個兒子啊?在他這個位置上,為了權勢誰都能犧牲。
更別說敖心這個兒子從小就過繼給了他敖亭的弟弟,就算是敖亭最疼愛的幼子敖平,關鍵時刻還不是被他活生生打死了?
而是因為兩個敖很難徹底分割。
弄死敖心,會不會牽連到他敖亭?或者敖氏家族的其他人?
「敖心雖然倒台了,被一擼到底,失去了所有的官職,但是他身上還有爵位。」敖亭道:「所以接下來能不能更加精準地操作?」
太守尉遲端道:「弄死敖心的同時,讓敖氏家族的其他人繼承怒浪侯爵位?」
老祖宗敖亭道:「對!」
魏國公道:「按照慣例,只要敖心死了,怒浪侯爵位一定會給敖氏家族其他人,不會直接罷黜的。」
帝國勛貴,與國同壽,所以一般來說,只要不是謀逆大罪,都不會取消這個爵位的。
就如同大明王朝第二代魏國公徐輝祖,他跟隨的是建文帝。
靖難之役時,朱棣殺入金陵城,已經大獲全勝,但徐輝祖依舊抵抗到了最後,朱棣氣的半死,把他幽禁起來。朱棣登基之後五年,依舊還是把徐輝祖之子徐欽冊封為第三代魏國公。
「有沒有可能,弄死敖心父子之後,讓敖鳴直接繼承怒浪侯?」敖亭老祖宗道。
太守尉遲端道:「繼承了怒浪侯後,敖鳴就不好參加科舉了,而且也很難進入翰林院了。按照如今的規矩,幾乎所有勛貴都是擔任武職的。」
魏國公道:「敖鳴的親生父親,敖洞呢?」
敖洞?
他身上沒有爵位的,但是有官職,在帝國最西邊的行省,擔任提督之職,算是西充行省的最高武將。
在敖氏家族,敖洞雖然沒有爵位,但也是一個實權派,只不過長時間不在江州。
太守尉遲端道:「有難度,但未必不能運作,這也是最好的結果了。敖洞成為新的怒浪侯,敖鳴參加會試殿試,進入翰林院,十年之內成為大郡太守,到那個時候繼承怒浪侯爵位,最是合適。」
「敖心會不會死?敖玉會不會死?」忽然段鶯鶯寒聲問道:「敖心爵位還在,敖玉的功名也沒有被剝奪。」
「放心,一定會死。」太守尉遲端道。
段鶯鶯道:「未必吧,皇帝雖然惱怒敖心冥頑不靈,但還是要大用他的,只是冷藏打壓幾年而已,否則也不會保留爵位了。」
敖鳴不由得朝段鶯鶯望去一眼。
因為他和段鶯鶯私下交流過,儘管沒有說破,但敖鳴畢竟是林相的弟子,而且他聰明絕頂,所以知道林相打算用何等手段弄死敖心。
段鶯鶯也聰明絕頂,兩個人在交流這件事情的時候,碰撞出了智慧的火花。
當時兩人便閉口不言了。
因為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太太機密了。萬一泄露了,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敖鳴也驚訝於恩師林相的狠毒果決。
這招一出,敖心必死無疑,而且是全家誅殺。
不僅僅是敖心,還有怒浪侯夫人,敖寧寧,敖玉等等所有人,全部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