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下崩 第1631章 敵我之間

「誰說天沒黑?」孫策一躍下床,「嘩啦」一下拉起窗帘,轉身抱起麋蘭回到床上,掀起被子,將兩人裹住,眼前一片漆黑,只聽到麋蘭低低的驚呼聲。

「看,是不是天黑了?」孫策低聲笑道。

「將軍這是自欺欺人呢。」麋蘭吃吃地笑著,卻不掙扎,溫順地靠了孫策懷中。「等會兒尹姊姊進來,看你怎麼說。」

孫策還沒回答,尹姁推門而入,見艙內昏暗,有些驚訝。「天怎麼黑了?」

「看看,她也說天黑了。」孫策得意地笑道。

麋蘭忍不住笑出聲來。尹姁定了定神,又聽到笑聲,轉頭看了過來,見床上的被子鼓起一團,不禁紅了臉,笑道:「你們還真是,我去拿個文稿,你們就……」

麋蘭面紅耳赤,捂著臉,不敢出聲。

「噓——」孫策掀起被子一角,沖著尹姁做了個手勢。「阿姁,過來,快過來。」

尹姁不明所以,定了定神,循著聲,猶猶豫豫地走到跟前,孫策伸手攬著她的腰,將她也抱了上來。尹姁驚呼一聲,伸手一摸,卻發現麋蘭連外衣都沒脫,不禁笑道:「你們做什麼呢,學小孩兒躲貓貓?」

麋蘭委屈的抱怨道:「都怪將軍,姊姊剛走,他就把我擄過來了,就像我是他的敵人一般。」

尹姁掩著嘴笑了起來。「你可不就是他的敵人么,哦,不對,你是他的俘虜,要不然怎麼會總是說不是對手……」

麋蘭猛地坐起,急聲道:「姊姊……」

尹姁意識到了失言,連忙掩著嘴,笑道:「哦,不說,不說。」

聽著麋蘭和尹姁說笑打鬧,孫策大致猜到了她們在說什麼,忍不住笑道:「別說了,權姊姊不在,你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手下敗將。既然自認不敵,還不束手就縛,袒衣以見?」

「哼,誰說權姊姊不在,我們就勝不了你?阿蘭,我們今天就聯手斗他一回,看看誰才是烏合之眾。」尹姁鬥志昂揚,起身下床,走到艙門口,大聲吩咐道:「將軍累了,要休息一會兒,沒什麼重要的事暫時不要通報。站得遠些,不要擾了將軍休息。」

「喏!」當值的郭武應了一聲,出艙去了。

聽到外面衛士撤離的腳步聲,再看著尹姁關上艙門,雄赳赳氣昂昂的脫了外衣,踢了鞋,又爬上船來,不由分說地去脫麋蘭的衣褲。孫策忍不住笑道:「阿姁有虎氣,不愧是講武堂尹公的孫女。」

「那你可得小心點。」尹姁斜了孫策一眼,忍著笑,解開衣帶,鬆開褻衣,拉過被子,將三人蓋住。孫策張開雙臂,一手摟著一個,擺出一副大將臨陣的威風,沉聲喝道:「二位,誰先來?」

「將軍驍勇,單打獨鬥自問不是對手,我們就一起上了。」尹姁就像臨陣指揮的大將,分配任務。「阿蘭,我先來試試將軍的武藝,你準備接應。」探身過來,抱著孫策的脖子,笑嘻嘻地說道:「將軍,先比比口才?」

孫策還沒來得及說話,尹姁就貼了上來,伸出靈巧的舌頭,在孫策唇上挑了兩下。孫策張開嘴,將她的舌尖迎入口中。尹姁得意的輕笑道:「將軍的陣勢不夠穩固,一擊即破啊。」

「你不懂,我是誘敵深入。」孫策含糊的笑著,大手沿著尹姁光滑的背脊滑了下去,經過山谷,又攀上山丘。他常年練武,手指結實有力,指端有繭,划過皮膚,激起一陣酥麻,尹姁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連舌頭都忘了動,身體繃緊,兩條腿不由自主的夾起了孫策。

雖然被子里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但近在咫尺,耳鬢廝磨,即使是最輕微的聲音也聽得清清楚楚。聽得尹姁氣息急促,麋蘭輕笑道:「姊姊莫慌,我來助你。」伸出纖纖細指,掃過孫策肋下。肋下是人的要害之處,即使孫策常年堅持習武,肌肉結實,被人觸摸此處依然會異樣,且麋蘭似撫似掃,既用指尖,又有指甲,感覺若有若無,說輕不輕,說重不重,讓人慾罷不能。

「喲,蘭兒好手法,這是哪兒學來的?」

「蘭兒好,我就不好么?」尹姁也伸出手,指尖輕掃過孫策結實的胸膛,修剪得整齊的指甲划過皮膚,微痛過後一陣酥麻,激得孫策輕叫出聲。見孫策反應強烈,尹姁非常得意,抬起頭,眉梢斜挑。「我這手揮五弦,目送飛鴻怎麼樣?」

「好!」孫策贊了一句,隨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阿姁,你什麼時候學會這些文縐縐的詞了?」

尹姁下意識的捂著眼,瞪圓了眼睛,眼珠轉了轉,正想著如何解釋,麋蘭適時補位,輕咬孫策的嘴唇,堵住了孫策的嘴。孫策想躲,嘴唇一動,卻被麋蘭的香舌搶入門戶,滿口甜蜜,再也無暇追問。尹姁拍手道:「妹妹做得好,今天我們姊妹攜手,一定要殺他一個落花流水,丟盔棄甲。」俯下身來,雙手如彈琴一般在孫策肋下輕撥,走走停停,忽分忽合,曲曲折折,奔要害而去。

……

一場酣戰,孫策雖然驍勇,終究輕敵在先,被尹姁、麋蘭聯手殺得大敗。

滿室生春,孫策提起滾落在地的被子,將三人蓋好,又順手拉開窗帘。窗外卻已經黑了,明月照江,倒映成雙。「天真黑啦。」

「虧得黑了。」麋蘭伏在孫策懷中,像一隻小貓,呢喃道:「好累啊,我不想起來了。」

「你休息會兒,我來打水清潔。」尹姁掙扎著想要坐起,卻被孫策拉住,攬在懷中。「急什麼,再躺一會兒。放心吧,今天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休息一下,待會兒再戰。」

「還不服?」尹姁瞥了他一眼,抿嘴笑道:「你真以為自己能通神啊。」

「一時大意,小受挫折,豈能就此灰心喪氣?自然當重整旗鼓,再戰三百回合。」孫策義正辭嚴。「通神雖不敢期,通百脈卻是要爭取一下的。」他轉頭看看酥軟如泥的麋蘭。「再說了,蘭兒已經潰不成軍,你孤軍奮戰,還能那麼驍勇嗎?」

尹姁抬頭看了一眼麋蘭,埋怨道:「平日讓你多練練導引,你就是不聽,說辭一套一套的,臨陣卻是不堪一擊。現在可怎麼辦,先勝後敗,白忙一場。」

麋蘭扯過被角,吃吃地笑,卻不說話。

孫策拍拍尹姁。「跟我說說你那手揮五弦,目送飛鴻是怎麼來的。你這手法很新潁啊,以前沒試過。」

尹姁得意地笑了。「不告訴你。」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說道:「我從炙經里看來的,名字不是我取的,我可取不出這麼文縐縐的名字。」她撐著雙臂抬起身子,杏眼斜睨。「你猜是誰?」

孫策搖頭。

「墨香。」

「墨香?」孫策很驚訝。「那豆芽似的小姑娘?」

「豆芽?」尹姁撇了撇嘴。「你別看她身子小,修行可深。雖然蔡大家沒說,我卻看出了一些端倪。這小姑娘十有八九是蔡大家專門為周將軍準備的,這房中的學問簡直比權姊姊還高明。現在還和蔡大家一樣紙上談兵居多,再過幾年,蔡大家都未必是她的對手。將軍,你想不想也養幾個這樣的婢女?」

「我不要那樣的婢女,總感覺……怪怪的。」孫策岔開話題。「你還看醫書?」

「也沒專門看,就是去本草堂的時候聽了一些,覺得有意思,便找書來看了看。」

孫策笑了起來。「很好,看來我們家又要出一位神醫了。」

「嘻嘻,我可成不了神醫,我只想學一點醫術,有個小病小痛的,也不用大驚小怪的麻煩別人。」

「這也是本事。」孫策親了親尹姁的額頭。「繼續努力。」

尹姁略通草藥,當初何家有個巨大的藥房,就是由她管理的,他和她的第一次也是在那個藥房里。他在南陽推行新政,建本草堂,尹姁就持了本草堂的股份。南陽是藥材寶庫,這幾年本草堂的製藥水平不亞於南陽鐵官的軍械水平,尤其是依照郗儉的方子研製的傷葯供不應求,利潤豐厚,尹姁也積攢了一筆不少的私房錢。不過和有工坊在手的袁權、有家族支撐的麋蘭比起來,她那點錢也就不起眼了。為了能讓自己有一技之長,看些醫書是她最自然不過的選擇。

有競爭,才能激發潛力。

受到孫策鼓勵,尹姁勁頭更足,翻身坐起,下了床,點起燈,轉身回來,跨坐在孫策腰上,笑盈盈地說道:「將軍,我幫你按摩吧,我從《歧伯炙經》里學來的。」

孫策嘴角微挑,目光從她臉上緩緩下移,落在她因姿勢顯得更加豐盈的雙峰上,嘴有點干。

「按摩啊,好,好。」

……

船頭,張紘伏在欄杆上,看著初升的明月在江面照出一條銀光閃閃的通道,聽著江水拍打船腹的輕響,神情愜意輕鬆。

背後有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張紘皺了皺眉,轉身看了一眼。郭嘉搖著羽扇,腳步輕鬆地走了過來,見張紘看他,他笑了一聲:「本想找先生對弈一局,消遣時光,沒想到先生在這兒賞月。沒打擾你吧?」

張紘輕笑道:「來得正好,我正想找你。」

「有事?」

張紘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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