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開始了沉默。
大青山中，坐在黃梨木椅子上的鄭嘉凱看著妹妹嘴角帶笑。
鄭嘉旋的表情有些難受，但卻很快釋然，對著電話說了聲：「行吧，你說的有道理。」
張小劍：「……不是，作為說客，我們不應該因為持有不同的想法大吵一架嗎？」
鄭嘉旋無奈道：「我哥的意思是不給你打這個電話，但是我覺得，作為朋友，我們應該將選擇權擺在你的面前，看來我還是不夠了解你，我哥就很了解……這手都白牽了啊……」
張小劍一笑道：「有時候男人更懂男人。」
鄭嘉旋略有嫌棄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道：「總覺得你們之間有什麼PY交易……行了不說了，你都決定了，我們也需要忙一忙。」
張小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沒道謝，也不客氣，說了句：「那就多忙一下，多出出力。」
鄭嘉凱道：「知道了。」然後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豪宅中隨著張小劍的聲音消失，鄭嘉凱靠在了椅背上若有所思，鄭嘉旋看著自己的哥哥，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口。
沉默當然不會持續很久，兩人都在整理腦海中的思路。
事實上，這件事情的確如同鄭嘉旋所說的是一個馬蜂窩，但既然決定要捅，總不可能傻乎乎的拎起棍子就扎過去，要先穿好防護服，帶上護目鏡，不能讓任何一寸皮膚暴露在空氣之中。
不怕被蜇……才能捅的爽，捅的嗨……
足足半個小時沉默之後，鄭嘉旋嘆了一口氣，拿起了他哥的手機。
鄭嘉凱卻制止她道：「用你的。」
鄭嘉旋給了他哥一個白眼，取出自己的手機，找到了一個電話號碼撥了過去，打開了公放。
電話很快接通，一個威嚴的男聲響起：「還知道給我打電話？」
「咳，二爺……和你說個事兒。」
男聲利落道：「說。」
鄭嘉旋鄭重道：「您孫女和孫子要給您闖禍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唏噓與欣慰：「你們長大了，終於學會自己闖禍了。」
……
……
別墅中的燈光依舊明亮。
放下電話之後的張小劍也沉默了一陣子。
葉墨竹並沒有打擾他，他沉默多久，她就給他按了多久的肩膀。
這件事如果要徹底解決只有兩個辦法。
一是自己成為千度，通過收購成為千度的大股東，然後開始自上而下的整頓。
為此，張小劍立刻諮詢了他的頭號參謀大油頭閆詞。
大油頭整個人都傻了：「老闆……這事兒可不好搞。」
接下來他詳細解釋了，天華和千度的區別。
千度所用的是AB股制，就是說擁有千度公司100股的A類股票，你就有100票的表決權。如果你擁有的是100股的B類股票，那你所擁有的表決權就是100乘以10，也就是1000票的表決權。
這也叫做牛卡計畫，同股不同權。
而這樣的設置，也就註定了，在千度擁有絕對控制權的董事會裡，任何資本和廠商想要進行惡意收購的話，立刻從B股轉A股，所以除非千度的創始人CEO兼大股東黃先生想要出售他手裡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權，不然誰也無法從他手中奪走千度。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如果張小劍願意付出超出想像的財富來收購千度，千度也並非鐵板一塊。
但張小劍顯然不會付出高昂的代價來做這件事情。
因為他並不想給這幫早已經可以享受人生，卻還在安然享用人血饅頭的狗幣一毛錢。
那麼就只剩下了第二個選擇，自己打垮千度。
這是一件值得做的事情，能花很多錢，只是能不能幹掉千度是個問題。
為此，他諮詢了羅宇。
羅宇整個人也傻了：「搜索引擎要做並不難，關鍵在於用戶習慣很難改變，難度極大。」
張小劍沒有著急讓羅宇把這件事情列入日程之中：「這事兒晚些時候再說，我再構思構思。」
然後他打了一個電話給羅騰飛，問了一下營銷號造謠他親人去世病重的取證做好了嗎。
這是兩件事情，但一件都不能放過，這幫狗幣，也同樣從本質上和千度並沒什麼區別，自媒體說話需要負責，不負責的造謠，無非就是因為付諸法律成本的過高，許多人不得不得過且過。
可成本高在張小劍這裡並不是什麼障礙。
羅騰飛的回覆是已經全部做好，並迅速將造謠的營銷號全屏截圖發給了張小劍。
張小劍的手機至此響個不停……為此他不得不靜音，和墨竹一起上了二樓，坐在了電腦前開始了……有些繁瑣的編輯整理。
因為造謠他家人的營銷號多大二百一十一個之多……
這筆大單張小劍送給了原來的閆詞所在了律所，在十二點來臨時，張小劍發博——取證完畢，以下是這次造謠我家人的營銷號名單，一個都別跑。
文字下方是一張圖片，羅列出了二百多個營銷號的ID。
另外一張圖片是，已經連夜加班律所寫好的律師函，一大摞子。
——批發律師函……給張總跪了。
——換我是張總的話，我也會這麼做吧，明明就只是說了一句被千度坑了，營銷號各種謠言造的滿天飛。
——最可氣是說張總的家人已經死了，或者在ICU病重的那批吧，這幫狗幣，早就該接受制裁了。
幾乎一瞬間，這條微博下的留言超過萬條。
羅騰飛手下的營銷帳號同一時間開始轉發，張總批發律師函……這搞笑的詞條也再次登上熱搜。
只是，這個世界上永遠不可能只存在一種聲音。
張小劍闢謠的同時，也讓無數因為被千度坑慘的用戶聯想到了一個可悲的現實。
ID用戶名沉默的不歸人，也就是那位私信張小劍做割包皮手術被坑了的水友——這操作我見過，轉移聚焦，平和怒氣……然後……
ID用戶名為郟承運的水友，留下回覆——然後等熱度消失之後，就沒千度什麼事兒了，張總……也惹不起千度，我能理解。
——本來真的粉張總，現在看來……粉轉路吧。
——樓上的，這是現實，張總家人並沒什麼事，犯得著為你們這群水友得罪千度嗎。
——柿子挑軟的捏，張總完美詮釋。
張小劍根本沒看這些留言，葉墨竹已經做到了電腦前打開了一個嶄新的WORD文檔。
房間的燈已經被全部關閉，張小劍借著月光在她的背後走著，七步之後，他開口沒成詩，而是看著電腦屏幕映亮的俏臉道：「你好好看啊。」
葉墨竹：「……現在不是拍馬屁的時候，不是說要記錄你全新的搜索引擎的靈感嗎？」
張小劍咳了一聲，眉頭一皺，又走了七步，再次沒成詩：「我覺得舒適的床才能讓我的靈感爆棚，我們上床聊吧……」